第38章 阴阳相交
赵清棠醒来的时候已是天色大亮,发现自己躺在小木屋里,身边还有一个贺泽玦,赶紧晃了晃他,看他很快也睁了眼,放下心来,看来都没事儿。
只不过她拍了拍脑袋却想不起昨天是怎么没了意识的,又是如何会与贺泽玦都躺在这床上,虽然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他们也不至于睡到一块儿去,贺泽玦再怎么不知分寸也不会这样没分寸。
两人还在迷糊间,木屋的主人哈哈大笑进了屋,一脸喜色。
“昨夜月色甚好,是阴阳相交的好日子,等确定真怀了种,我就把马还给你们。”
“阴阳相交?”
赵清棠和贺泽玦异口同声,脸色各异,他们还在一张床上,还要确定怀上?赵清棠不禁捂上了肚子,总不会是……
赵清棠看贺泽玦也跟她一样弄不清状况,心想难不成是这老人还有那癖好?可自己身上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衣服也都完好,她低声问了问贺泽玦,想要再确定一下:“你…没对我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贺泽玦不太确定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赵清棠一愣,这干过没干过还能不知道?
只听老人家又是哈哈连笑几声:“瞧你们两个都面露羞涩,应该是还没成亲吧,那我昨天是想错了,把你们抬到一张床上去了,昨天睡得都还好吧?”
“老人家你!昨天做了什么?”赵清棠突然想起,昨天夜里最后的记忆就是在跟他说话,看来都是他搞的鬼。
只是吃了他的东西,不至于叫他们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吧?
“老?不是叫我老人家就是叫我老爷爷,就算老也不能总这样叫我,请叫我江湖!”江湖瞪着眼睛,胡子直翘。
“江湖?”
赵清棠觉得这名字……好!霸气!
江湖年逾八旬,身子骨却很硬朗,得益于他常年行走江湖,近段时间在此安家。
昨天夜里碰到赵清棠和贺泽玦这两个年轻人吃了他的东西,他早就看淡了尘事,哪里会在意这些小事?只不过是想借此一事把那匹骏马留下来。
江湖看上了那匹马,不仅因为它骏,还因为是匹公马,刚好可以和自己的母驴相配,那驴子驮着他走过山山水水,称得上与他有一份缘,叫它留个后代也算是圆满了驴生。
之所以弄晕了两人,是因为不能错过昨天的□□好时机,恐怕他们打扰,又考虑到两位年轻气盛,生怕污了他们的耳。
知道了昨天是怎么回事,赵清棠松了一口气,那她和贺泽玦就没什么事儿了,还当他用了什么秘密法子让当事人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那般。
不过这对马儿来说好像有些残忍,被迫强留下来和那母驴……以后生下来还是个骡子。
赵清棠怜惜地顺着马儿的鬃毛,又叹了一口气:“贺泽玦,你好好的一匹马清白没了,你什么感想?”
“它不是清白的。”
它不是……他这说的是什么话?
赵清棠顺毛的手突然顿住,转头对上他平静的脸:“就算如此,那也不行,与它原本相配的马儿该多伤心啊。”
贺泽玦觉得她想多了,动物怎么会伤心呢?
可是殊不知他毫不在意的神色在赵清棠眼里却是“马随主人”,所以他也不当回事。
赵清棠心中一下子燃起怒火:“是不是你以后也能随便跟别的姑娘睡觉!或者你早就……”
贺泽玦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公主说什么呢?我清白尚在,之前没有别的女人靠近我,之后也不会有。”
正如贺泽玦之前在丞相府对赵清棠所说,他不喜女人靠近,除了她,只是她那时没转过弯儿来,现在听他这么一说,赵清棠好像想起来了一些熟悉的话。
赵清棠看他虽是紧张但做保证做得很快,就缓了脸色:“哼,看在你反应这么快的份上,原谅你了。”
跟江湖磨了半天时间,蹭了两顿饭,贺泽玦的马终是没讨要回来,因为暂时还不确定驴子怀了种没有,叫他们也没办法直接骑上马就溜走,然而这马并不关心发生了什么,只是欢快地啃着来自大自然的馈赠。
赵清棠不禁再次为骏马哀悼,看来还不止一次地要与母驴□□,可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他们二人可等不了,一夜未归也就罢了,总不能接连几天莫名消失,那皇城里岂不是要张贴满寻人告示?
江湖虽是年纪大了,赵清棠二人都知道不是他的对手,能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们,又能在谈笑间把他们弄倒,真要跟他硬上,肯定会吃亏,只好舍弃了马,最后生生走了回去,还好路上碰到了进城的商队,可以载他们一程,不过也是他们出宫的第二天下午了。
贺泽玦把她送到了宫门口,这是赵清棠坚决这么要求的,宫里的路她熟得很,不需要他多走几步,叫他赶紧回去,别忘了手上的伤,贺泽玦也是欣然应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宫中没有赵清棠料想到的乱成一团,一路上也没听到有人找她,她还有点儿奇怪,到了奶奶跟前才知道,原来萧夜交代过是贺泽玦把她带走了,所以奶奶才没急着找她。
可是赵清棠依旧非常吃惊,奶奶和萧夜意外都对贺泽玦信任得很,莫不是把萧夜也收买了?还有她跟男性在外面过夜,奶奶居然一点儿也不担心。
不担心也就罢了,还笑得意味深长,八卦地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那还确实有,但是与她无关,生怕奶奶多想就没再提。
这天过后,赵清棠得了几天清闲,无人打扰便重操旧业,提剑、拉弓,不过又增了一项新的训练项目,骑马。
她反复地练习上马和下马,尽可能让自己的动作潇洒自如,她不能输给贺泽玦。
虽然小公主的身体状况不如一般成年男子,但是毕竟有太皇太后的一点遗传,天赋本就不差,再加上赵清棠勤苦练习,不出几日就与马儿配合极好。
马儿驰骋间,溅起尘土飞扬,偌大的练武场一下子就不够看了,她直接不顾萧夜拦阻驾着马冲出了练武场,在皇宫里的各条大道上秀技。
道路交错纵横,时不时就来一个急转弯,或者是要越过这宫通向那宫的门槛,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在坦途上奔走才没意思呢。
马儿肆意奔跑,时不时会碰上一些宫女太监,有反应快的太监尖着嗓子大喊:“小公主驾到,通通闪开!”
众人纷纷退让,赵清棠只觉在人群中穿梭也是刺激得很,全然不顾行人惨白的脸色。
前方横亘着一条小河,她远远地目测着河的宽度,终是一拉缰绳,让马儿在一声嘶鸣里前蹄腾起。
赵清棠翻身下马,拍了拍马背:“今日表现不错,你辛苦了,下回再来挑战。”
今儿的风甚是喧嚣,她牵着马一边走,一边夸赞着它今天的风姿,却听见了宫女吵闹的声音,以为是风大她听岔了,她停下了脚步细细分辨,确定自己没听错,好像还伴随着拳打脚踢。
她神色一凛,宫中居然还有人斗殴?
越过一片石林,便见两三个宫女对着一个瑟缩在角落的宫女拳脚相向,她沉了脸色,怒声道:“你们在干什么?哪个宫的?”
几个宫女一见是小公主,顿时脸上没了狠恶狰狞,连忙跪地求饶:“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是太后看她不顺眼,叫我们好好教训她的,奴婢都是受太后所托。”
“太后?她犯了什么事得罪了太后?”
赵清棠一听是太后的人,更添了怒火,几天不见,宋华容又开始不安分了。
挨了打的宫女一下子扑到她的脚前:“求公主救我!”
“我不正在救……你?欢颜?是你?”
欢颜一抬头,赵清棠就长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虽然此刻欢颜青肿着半张脸,可这毕竟是她亲自从红馆挑出来送到将军府的,对她有几分印象,可她怎么改行了?
心下存着疑问,便打发走了那几个宫女,既然罪魁祸首是宋华容,再怎么责罚这几个小宫女也没用。
欢颜淌着泪诉说自己在宫中当宫女的缘由,原来她在将军府一直过得不如意,钱恒坤偶尔给欢颜一个笑脸,落到了宋红娟的眼里就变成了狐媚子的勾引,宋红娟被禁在府内本就心情不爽快,看欢颜就更不顺眼了,动辄打骂,最后直接逼住钱恒坤把她送到了宫里给太后使唤。
赵清棠觉得这的确是宋红娟的行事风格,宋华容是她姑姑,自然心向她,欢颜落到宋华容的手里可想而知。
别说是欢颜犯了什么小错,就算是没错,宋华容也一样看她不顺眼,肯定要狠狠折磨与自己侄女争宠的人,这样下去,总有一天要把欢颜打死。
“公主,求求你救救我吧,欢颜想跟在公主身边,公主,我什么都能干,不怕吃苦,只求能远离太后。”
欢颜一直拽住赵清棠的衣摆,看她犹豫不定,便更添愁容:“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公主将我送回红馆吧,那个地方都比太后身边好过!”
赵清棠犹豫不是不想救她,而是她身边不需要有人伺候,看欢颜现在楚楚可怜地求她要回红馆,她赶紧出声拒绝:“那怎么可以?那个苦海你好不容易脱离了,怎么还能回去?”
看着欢颜一脸无助地咬着下唇望着她,赵清棠心下拿定了主意:“不如,你去祥安宫当差吧,只要你不生事,太皇太后肯定不会亏待你。”
欢颜一听,终于展露欢颜,激动地跪谢:“多谢公主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