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恭迎夫人
“番茄酱？”余下三人异口同声，皆是疑问的语气。
李敦头一回见。
萧夜听着这名字，只觉陌生。
马车夫也凑了过来。
“这你们都不知道？这是食物的灵魂，没有番茄酱就没有灵魂，生活也会黯淡无光！
看着几人三脸的懵，赵清棠不解释了，“哎呀，反正是好吃的东西，以后有机会尝尝就知道了。”
“那姑娘现下如何打算？几位要到哪里去？”
李敦看得出他们一时半会儿是不好走了，提议道：“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先去在下家里暂且一歇，等明日另作打算？”
“这……将军府离这里有多远的路？”赵清棠问萧夜。
萧夜把该带的包裹背上，应声答了一句：“不远。”
“将军府？很近的。”李敦没想到会这么巧，当下表示：“我就住在那附近。”
“那以后我们还算半个邻居呢！多多关照咯！”赵清棠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把他当自己人了。
“咳咳嗯——”，李敦没想到一个姑娘家力气这么大，忍不住咳出声，却又不想被笑话，硬是憋回了嗓子里。
赵清棠啧啧两声：“以后多吃点饭，看你弱不禁风的”，微一停顿，接着问道：“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被第二次说“弱”，李敦耳根子发烫，低着头边走边开口：“在下李敦，木子李，敦实的敦。”
说完抬头看了一眼赵清棠：“姑娘怎么称呼？是将军府的人？”
“no！”赵清棠食指在他眼前左右晃动了两下，扬起下巴否认：“我赵清棠才不是将军府的人！”
正当萧夜疑惑间，只听她哈哈大笑三声，往前走了几步，留给众人一个背影：“以后，将军府都是我的人！”
回过头，看见李敦皱眉思考的样子，赵清棠最后来了个总结：“我乃将军府当家人是也！”
“哦！”李敦想起来这个名字了，朝她一拱手，“原来是小公主，也是将军夫人，草民失敬了，今日得公主相救，是草民之幸。”
“干嘛突然这么严肃，不客气不客气。”赵清棠摆了摆手。
“李墩子！”
两人正说着话，旁边的大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大喊道：“好你个李墩子，让你去买药！买到现在才回来，药呢？”
凌厉的眼一扫，看他是两手空空，又开始数落起来：“好啊，药没买回来，还在这儿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
萧夜得了太皇太后嘱托，定不能让公主受欺负，眼下公主被泼妇侮辱，手已经握住了剑柄。
赵清棠被这女人突然开门的响动吓了一跳，现在听她语气还这么差，心中火气腾地烧了起来：“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拉扯了？我离他恨不得有八丈远！”
李敦本是温和的性子，他可以受屈，但事关公主，他脸色也难看起来：“还望二姨母慎言，免得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郭梅最讨厌长得好看还比她年轻的小姑娘们了，盯着赵清棠阴阳怪气道：“小姑娘家学什么不好？大晚上不回家，学着勾搭男人！我们家李敦以后可是要当大官的，可不是一般人能高攀得起的。”
赵清棠听得利剑出鞘声，适时喊住边上一脸肃杀之气的人：“萧夜，我们先走吧。”
李敦还真是丢脸丢到了家门口，简直要给赵清棠跪下了：“还请……”
赵清棠赶紧拉住他：“不关你的事，认识时间虽不长，我还是信得过你的，不必有压力，我有空再来做客。”
李敦看得出她并不想暴露身份，便羞愧着作别道：“是，改日定给贵人赔罪。”
目送着赵清棠离开，李敦这才推着搞不清状况的郭梅进门。
在大门关上之际，走远的赵清棠还隐约听见那妇人嚷嚷的声音。嗓门真大。
萧夜憋着一肚子怒气，为赵清棠感到不平，“公主，为何由着那悍妇胡言乱语？”
赵清棠打了个哈欠：“哦，我就是困了。”
“要不我夜里替公主教训一顿那悍妇？让她长长记性！”
“嗯哼～萧夜，你觉得我是那种会白白遭罪的人吗？”
萧夜沉默了。以前是，现在不好说。
“狗咬了你，你还要咬回去吗？”
萧夜摇摇头，而后坚定答道：“打回去！”
“打回去多费力气啊，要让她自己咬自己才有趣呢！”
生活啊，平平淡淡的多没意思，她喜欢看人生的起起伏伏，特别是——别人的人生。
下一个被她选中的幸运儿会是谁呢？
“公主，到了。”
萧夜叩响大门，很快就有一众仆婢来迎接，整齐地列着几个纵队，齐声喊道：“恭迎夫人。”
赵清棠满意地点点头，看起来是经过一番训导的，个个儿都挺乖顺的，连头的倾斜角度都分毫不差，没有一个是出格的。
嗯？没有一个不一样的？这分明都是将军府的下人们。
“将军的妾室呢？”赵清棠瞟了一眼管家。
她出口的话轻飘飘，却让章管家有种莫名的压力，总觉着夫人跟之前不一样了，让他紧张的慌，也不知是不是后面跟着的侍卫大人给震慑的。
章管家小心开口：“宋夫人身体不适，在后院躺下了。”
“噢～宋夫人。”她记住了，宋、夫人，连管家都称一个妾室夫人，更别提其他的丫鬟小厮了，岂不更要奉承着？不愧是太后的侄女。
“好吧，祝她早日康复。”这样才能折腾得起。
章管家见她并未为难，松了口气：“谢夫人，小的之后就给宋夫人传达到。”
“将军呢？”
“将军早就等着夫人呢，夫人请随小的来。”
赵清棠还当钱恒坤跟他那小妾厮守着呢，算他有点儿脑子。
跟着到了一个院子里，就见其中一间房亮着灯，门是紧闭着的。
“夫人，将军在里面久候多时了。”
赵清棠推开那扇门，紧随其后的萧夜被章管家拦下了，管家为难道：“大人，这……这不妥啊！”
这可是将军和夫人休息的地方！
赵清棠知道萧夜是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但她自有主意，吩咐章管家：“萧侍卫也累了，管家带他下去早些休息吧！”
“公主！”萧夜不放心地喊了一声。
赵清棠留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明天见。”
房门自身后关上，赵清棠拨开珠帘，映入了满目的红，确实是新婚不久，这东西还没撤去。想想这姑娘之前也是可怜，十六七岁的年纪就经历了短暂的一生，也不知孤魂在何处飘荡，或许也像她一样去了别的时空吧。
环视了一圈却看不见人，将包裹往桌上一丢，试探地喊了一声：“将军？”
人呢？不是说在这儿呢？玩捉迷藏呢？
“喂！有事快说！我还要赶紧睡觉呢！”赵清棠把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搁。
“夫人这是等急了？为夫这就来把夫人的洞房花烛夜给补上。”
钱恒坤从一处帘子后冒出头来，上身只罩了件薄衫，露出大半个胸膛，眼里满是痴色。
之前的赵清棠总是聋拉着脑袋，说话也不敢大声，看到谁都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整日无精打采的，摆着个丧脸，再加上一个两个的在他耳边吹吹风，钱恒坤就越发厌恶起这个不得不娶的夫人来。
白日在宫里改了主意，是看在太皇太后的份上，没想到她变化真是不小，以前没正眼瞧过她，现在这烛光一照，更有一种明艳的美感，钱恒坤吞了吞口水。
被别人明目张胆地觊觎，赵清棠这还是头一次，心中鄙夷更甚，也不知收敛半分，没出息。
“将军若是没有别的事，就出去吧，将军府这么大，自然有能下榻之处。”
“夫人这是还在闹别扭呢？以前让夫人受委屈了，此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钱恒坤语气越发温柔，伸手就要拥住她，被赵清棠轻巧侧个身躲过去了。
“不好意思，将军脏了些。”对不起，她有洁癖。
钱恒坤听得这话，笑意更浓：“夫人放心，我刚沐浴过。”
在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儿，有些臭汗也无所谓，在府上，他讲究着呢。
“哦？是吗？”赵清棠声音轻缓悠长，落入钱恒坤的耳中带着一丝魅惑。
钱恒坤登时被迷得晕头转向，接连点头。
“那请将军闭上眼睛吧，有一个小惊喜要送给你哦！”赵清棠冲他调皮一笑，还眨了一下眼睛。
钱恒坤哪里受得住这些？老老实实就闭上了眼，然后，慢慢地，慢慢地……
身上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胸膛上时不时能体味到那温凉的软软的触感，钱恒坤被刺激得兴奋起来：“原来夫人喜欢这样的。”
想要睁开眼却被赵清棠制住：“哎呀，将军别睁眼，我会害羞的。”
钱恒坤受不住小手在身上这样调皮的捉弄，在那触感逐渐下移时一把抓住：“诶嘿，抓到了！”
抓到的一瞬间也睁开了眼，却发现赵清棠斜斜靠在塌上，仿佛看戏一般。
手里的活物哧溜溜动弹着，钱恒坤这才反应过来，“啊”地大叫一声，甩开了手中的活物。
“蛇！蛇啊！有蛇！”
钱恒坤面色霎时发白，一直往后退，想要逃离，看着蛇逐渐往另一个方向移动，他这才顿住了脚步，惧意却久久不散。
只见赵清棠弯下腰，伸出一根指手碰了碰蛇头，那小蛇便缠上了她的胳膊，听话地把尾巴落入掌心。
“将军怎么离那么远？不喜欢这么可爱的小蛇吗？”
钱恒坤一想到那蛇刚刚在自己身上缠爬，立时冷汗涔涔，一个声音也不敢发出来，生怕惊扰了那蛇似的。
“不喜欢也不能伤害啊，看把这小蛇吓得，将军，它可不像你见过千军万马那些个大场面，可经不住吓唬呀！”
赵清棠轻抚着小蛇的头，像是在安抚小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