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俞白曼在宴会厅陪着沈嘉文聊了很久,从经商之道,聊到近几年的翡翠市场,再到关心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沈嘉文:“老爷子也真是的,要原石直接和我讲一声就行。凭他当年对我的知遇之恩。别说一块石头,就是要我沈家半壁江山,我也没意见。还要你跑一趟,还走这麻烦事,让这些中间商赚钱。”
俞白曼低头喝着红酒。
老爷子想着传承手艺,沈嘉文又想着朝着珠宝行业转行。
两人一拍即合之下,决定把她和沈桑屿凑在一起。
明明是两人的决定,沈嘉文却在三言两语之间,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和她那固执,守旧的爷爷相比,沈嘉文就显得圆滑精明得多,活脱的老狐狸。
沈嘉文瞧俞白曼不接话,又轻叹一声,“也是苦了老爷子,背负着俞家几百年的传承,可两个儿子都”他话说一半又急忙收了回去,“不提了。还好俞家现在有你撑着。”
俞白曼晃悠着杯子里的液体,沉默了半晌,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沈叔,您是老狐狸,我是小狐狸。和我还打什么太极啊。”
沈嘉文气笑。
虽然俞白曼是个女孩子,但有胆识,有才华,很有经商头脑,懂审时度势,又不失果断。
他对这个未来儿媳也是越看越喜欢。
沈嘉文正打算说话,秘书带着沈桑屿靠了过来。
沈桑屿:“爸。”
“正好,人到了。”沈嘉文赶紧招呼着儿子坐在身旁。
而俞白曼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和沈桑屿一起回来的顾思语身上。
顾思语眼神有些闪躲,找了把椅子坐在了她的身旁。
习婕去哪了?
这俩人怎么一起回来了?
而且为什么顾思语的状态,看起来有些奇怪?
还没等俞白曼想个明白。
沈嘉文盘着手串笑呵呵地说,“都是一家人,我就明说了。”
“小曼,我们两家都知根知底,而且你和桑屿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我和你爷爷想让你们结婚。桑屿我问过了他没意见。你呢,愿不愿意给我们沈家当儿媳妇?”
俞白曼要和沈桑屿结婚?
沈先生不是和习小姐是一对吗?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顾思语心口有点闷。
她抬眼看向俞白曼。
他们俩无论从才貌,还是家世来看。无疑是最般配的。
顾思语咬着唇,垂下眸子掩饰住眼中的暗淡。
顾思语,你在难过什么?
你和俞总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且你不是一直拿俞总当做偶像吗?
偶像结婚,嫁给门当户对的男人,应该替她高兴才对。
可是,为什么胸口还会有种窒息般的疼痛。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了心脏一样。
她忽然又想到什么。
长吸了口气。
在焦虑什么?
俞总还没有点头答应。
顾思语手紧攥着裙摆,静静地等着答案。
俞白曼并没有立刻答复沈嘉文。
她和沈桑屿。
一个不想嫁。
一个不想娶。
却偏偏都不想得罪长辈,让自己失利。
可气的是,沈桑屿这个斯文败类,占了先机,把皮球踢给了她。
俞白曼喝下杯中的酒后问,“沈桑屿,你真的愿意娶我?”
沈桑屿很是绅士地起身,给她续杯,“怎么,你不愿意嫁?”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所以,你是不嫁吗?”
“……”
“……”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似乎随时都可能爆炸。
俞白曼看着沈桑屿。
忽然就笑了。
有人上赶着当同夫,那么她再拒绝,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没想到,你这么爱我。好啊,你娶,我就嫁。”
顾思语的瞳孔猛地缩了下,手指微颤地端起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口。
俞白曼,同意了。
她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楚,仿佛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刺向心脏,痛得快要窒息。
就连口中的酒都变得如白水一般。
顾思语木讷喝着。
沈桑屿的脸瞬间变得冷冽了起来,这丫头还真是够狠的,这么快反客为主了,抢占先机。
“这么爽快?不好好考虑一下?”
“你敢娶,我就敢嫁。”
“……”
“那就这么定了,”沈嘉文哈哈大笑,“小曼,你放心,嫁到我们沈家,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他还想说些什么时,忽然来了几个翡翠商搭话。
沈嘉文只好作罢,嘱咐沈桑屿好好陪着俞白曼,便去应酬了。
没了长辈在场。
俞白曼和沈桑屿也不再伪装了。
二人同时沉默了很久,很久。
沈桑屿取下眼镜,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率先打破沉默,“想不到,你对自己够狠的。”
俞白曼垂着眼眸,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彼此彼此。”浅喝了一口说,“有个知根知底的同夫遮掩,对我来说更方便。”
说罢,举着酒杯笑着道了声,“多谢,排忧。”
“噹”清脆地碰杯声,把俞白曼的眼神吸引了过去。
“俞总,我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顾思语红着脸,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用力把嘴里的红酒咽了下去,眼眶泛红,“俞总,我我去趟洗手间。”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座位。
她什么时候喝成这样了?
俞白曼带着疑惑起身准备去看,沈桑屿人已经窜了出去。
他想扶顾思语的手,还没碰到人,就被俞白曼拉开,“我的人不需要你照顾。”
她说完,就朝顾思语追了上去。
洗手间内。
顾思语趴在盥洗台上拼命吐着,胃部传来阵阵恶心感受,令她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恨不得把胆汁都快呕出来。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东西也变得扭曲。
为什么?
俞白曼不是喜欢女人吗?
怎么会同意结婚呢?
是不是她听错了?
忽然,顾思语听到了俞白曼的声音,“顾思语,你怎么样了?”
顾思语努力撑起身子,想站起来,但是浑身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劲。
“俞总,我没事。”
脚下一个踉跄,就在顾思语以为要摔在地上时,却被俞白曼稳稳接住。
俞白曼轻轻抱住怀中的人,眉心紧蹙,“别逞强,我送你回去休息。”
她扶着瘫软的顾思语,走起路来很是费劲,而且拖长的裙摆实在碍事。索性先寻了个位置,让顾思语坐下。
伴随着“刺啦”声,精美昂贵的礼服被扯掉了裙摆,她脱下高跟鞋,拎着手中。
长舒一口气,弯腰把已经烂成一摊泥的顾思语背起。
“艹,可真沉。”
俞白曼憋着一口气,硬生生把顾思语带回了房间。
顾思语被她重重丢在床上,精疲力竭的俞白曼躺在床上喘大气。
而身旁的顾思语醉得迷迷糊糊地,抱着被子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俞白曼看着她的模样摇摇头。
伸手帮她擦了擦额间的细汗。
顾思语似乎是感觉到了热源,顺势往俞白曼的怀里一钻,像个树懒一样赖在她的身上。
这么黏人的行为,简直就像个小奶猫一样。
俞白曼哭笑不得,想把她挪远点。
但没想到,刚触及肩膀,顾思语立马就睁开了眼,警惕地看着她。
醉成这样。
还不忘防着她?
俞白曼忍俊不禁,看着她防备的模样,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她的唇角勾起弧度,俯身靠近顾思语,“怎么?怕我吃了你?”
她的呼吸喷洒在顾思语的耳朵上。
顾思语皱着鼻子,“俞白曼,你个幼稚鬼。”
她把衣领一拉,露出泛着微红的的脖颈,“你倒是吃啊,就知道唬人!”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俞白曼:“幼稚鬼?唬人?”她说着习惯性地用手指轻戳在顾思语的眉心,“喝了酒,胆子倒是肥了不少。”
刚戳了一下。
手指被顾思语紧攥在手心。
??
一阵钻心的痛从指尖传来。
“顾思语,松口!”
“……”
“听见没?!”
顾思语的眼睫微颤,似在考虑。
片刻之后。
俞白曼咬牙切齿地推开顾思语。
“嘶——”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低头查看自己的手指。
只见手指已经泛红破皮,清晰可见牙印。
该死,属狗的吧。
就算属狗的。
也不是这个咬法。
顾思语一副呆萌无辜的表情,眨巴着黑亮的眼睛。
“疼吗?”
“废话。”
俞白曼瞪着顾思语,“你给我记住,下次要敢这样,我肯定把你牙齿敲了。”
“唔姐姐好凶。”
“……”
顾思语歪着脑袋,盯着俞白曼看了许久,慢悠悠地说,“姐姐,我心里疼。你欺负我,李智阳也欺负我。”
李智阳?
这是顾思语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这个名字。
俞白曼望向顾思语,“李智阳,是谁?”
顾思语一怔,陷入沉思。
她的反应让俞白曼开始怀疑,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俞白曼张嘴正要嘲讽几句,顾思语笨拙的吻技,就在她的唇瓣上开始捻转。
放不开,生涩。
带着令人迷醉的酒香。
“姐姐,是这样吗?”
“”
“姐姐,教教我吧。”
“顾思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下一瞬,俞白曼轻揽着她的腰,逐渐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