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个柯南
[水茶屋内藏万金。]
这个传闻的出处几经辗转已经不可考究, 但能瞬间在地下情报网传开，应该不会是空穴来风。
毕竟那家妓院小有名气，本身底蕴不俗, 才能够请得起实力强悍的木叶忍者。
昨天傍晚时分门口发生的事许多人都亲眼看到了：一个年轻的木叶忍者兵不血刃, 轻松战胜了十数倍的闹事者，要知道其中可是还有经历过战场洗礼的中忍叛忍。
众人推测，那个木叶忍者至少有上忍的实力。
而水茶屋的老板为何忽然委托忍者, 以及那万两黄金究竟是真是假……
跟几个同伴商量过后, 常年混迹在火之国边境附近的某支流浪忍者团队决定一探究竟。
其中有个叫御田的浪忍天生查克拉量比较大, 擅长使用忍术断后协助同伙撤离，今天也干着门口放风的活，不过这次他注定帮不上什么忙, 因为里面一行人刚潜入就被碾压似得全端了。
御田察觉异常, 逃跑的机会都没能找到, 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的通灵蛇冲着他的脖子快准狠就是一口。
意识瞬间中断。
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有什么东西缠绕身体，查克拉不断流失的不适感将他从昏迷中叫醒。
御田没想到自己还有睁开双眼的机会, 眼前噩梦般的场景却让他恨不得干脆爽快地原地去世。
一张头顶绿发的脸就在他脑袋边狞笑, 对方畸形的身体包裹着自己不断榨取能量, 旁边同伙们也是相同被白色长人脸的不明生物捆住的待遇。
偌大厢房很乱, 挤满了人。
数个应该是影分身的少年占据了全部桌椅, 堆积不下的卷轴书籍被暂时放在身侧榻榻米上, 分/身间偶尔互相传递各自需要的资料。
俨然杂而不乱, 秩序井然地进行着某项研究。
角落里堆积着数具已然气绝的尸体, 状态还很新鲜。
窗外翻入两个容貌相同的人，把手里的尸身往那边临时扔放, 对方的脸御田也算熟悉一眼就认了出来, 毕竟他们这一行几乎人手一册的叛忍通缉名单上赫然画着——s级木叶叛忍大蛇丸。
因为研究禁术、抓木叶忍者甚至附近村落的婴儿进行人体实验暴露叛逃。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难道压根没有黄金, 一切都是大蛇丸为了抓实验体传播的阴谋？
他之后会怎么样？
颤抖的视线往上寻找逃生可能，御田看到天花板上还挂着两个白花花的生物，因为发觉他的视线回望过来，其中像蛆的那只还俏皮地比了个耶。
他呼吸一滞，吓得眼泪鼻涕差点没忍住。
“大蛇丸，别弄脏地板。”
声音稍显慵懒穿透力不强，响在房间里却格外清晰。
是那个被白色生物连通着的另一端，本以为是大蛇丸属下，同样是实验体的少年忽然说话了。
半边身子连接着查克拉传输，另一只手里拿着本书，遥指大蛇丸扔下尸体时溅出的血迹，看表情显然对此不怎么满意。
就在御田以为以阴险残忍著称的大蛇丸会训斥或者给这个放肆的属下一点教训的时候，只见大蛇丸顺从地垂下了头颅。
“我会注意的，大人。”
“……欸？！”
御田骇怪出声。
中心接收能量的少年也有些讶异，微眯眼睛看过来，拨动几条连接着自己的孢子之术仔细感觉了一下，确定不是错觉后笑道：“你的查克拉量比之前的人加起来还多。”
御田抖了抖。
嘴巴马上被后续缠上来的膨胀物堵住无法说话，只能呜呜几声心越来越沉。
他们走上这条道路，杀人的时候早已做好被杀的准备，但他心性自小有些软弱，尽可能还是想找个痛快一点的死法，被当成实验体受尽折磨不人不鬼想想就恐怖。
这个少年竟能让大蛇丸俯首……
那肯定更加变态恐怖啊！
啪。
有个影分身查克拉耗尽消失，引起的风掀动周边纸页。
柯南重新结印分出一个补上位置，消化完那部分记忆，他时间稍长地闭合了一下眼睛养神，忙活了快一个下午饶是有替身精神力增幅也感觉自己快到极限了。
本来他的计划是进行到查克拉耗尽就进行体术修炼，谁知道送上门的忍者络绎不绝，根本不给人休息的机会。他虽然倒霉容易吸引事件，但数量如此巨大显然不正常。
总数二十个，实力参差不齐，还有不少人郊游似得结伴同行，背后肯定有其他原因。
示意白绝松开唯一醒着的，柯南问道：“你们来水茶屋做什么？”
少年神情动作很寻常，不带威胁只是像问今晚吃什么般提出问题，但周围背景让他的普通反而变得高深莫测。
关于这个御田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说了也没求饶保留最后的体面，因为看到了这些画面他几乎肯定自己会被灭口，只希望能走得安详些。
他看着回望自己的绿发白脸吞了口唾沫：“有情报说这里藏着许多黄金珠宝……”
对面少年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奇怪。
“哪来的黄金珠宝？”
就算有也因为长期赤字被典当用来维持大家的日常开销了，感情这么多人是来寻宝了啊？
柯南神情复杂了一会，锁起的眉头逐渐松开，不管这传言从何而起，好歹是解决了当前查克拉紧缺的一大难题，也算是阴差阳错帮了忙。
这个没根据的传闻也就只能兴起一时不用多管，过不了几天自会随风散去。
他看向地上那些查克拉提供源，使唤大蛇丸逐渐熟练。
“用忍术挖一个地牢，之后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请放心交给我。”
类似白绝的膨胀物孢子在实施者白绝本体的控制下缓慢褪去，还不忘敲晕了醒着的御田。
两个大蛇丸给抓到的忍者们施下不会影响查克拉恢复却无法调动，失去战斗力身体疲软针对战俘发明的封印术，分两次才全部关押妥当。
——
临近傍晚真希姗姗来迟。
柯南回头扫了眼乱七八糟的房间。
影分身学习大蛇丸经年研究查克拉的经验，恶补有关这个世界的知识。要考虑影分身的质量，现在同时维持四个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地上还有大蛇丸未清理干净的尸体与血迹。
着实不太适合让别人看到，他起身出去，路过门口端着茶点的真希拐进了隔壁那个房间。
后者也没问什么，配合地跟上。
两人坐定，还没开始谈话。
柯南刚好有点口渴，端起真希刚倒满热茶的瓷杯正准备喝，忽然动作停顿在鼻翼能感受热气，还差半寸碰到嘴角的时刻。
“爸爸，怎么了？”
真希紧盯那两瓣即将抿上杯口的薄唇，矮桌下视线死角的手用力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终于，在他的注视下，唇瓣吻触上茶杯。
离开时沾了一层水润。
“没什么，影分身消失传递过来消息。”抬高杯底仰头喝了几口，柯南语气无所谓道，也不管这句解释对方是否能听懂。
他品着茶水回甘，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转动杯壁沉吟。
“你这茶，苦杏仁味很浓啊……”
真希见摇晃的杯中水只剩下一半，仿佛有种尘埃落定的宿命感将他吞噬，肩背松垮下来，褪去伪装的坚强光鲜，整个人真实了许多。
他垂头望着桌面目光并无焦距，喃出一声“对不起”。
“确实。”
柯南点点头，莫名其妙接受了对方的道歉。
“多浪费啊……”
他把茶杯放稳在桌上，忽然惋惜道：“其实含有氰根的化合物微量就能致人死亡，你没必要加那么多，连茶本身的香气都盖过了。”
这句话仿佛在被无形压迫的心脏上猛得重踏一下，使其骤然恢复活力剧烈运动。
真希浑身一颤，勉强维持镇定。
“爸爸……您说什么？”
他看着身前的柯南，算时间对方应该已经到了毒发身亡的时候，现在却丝毫没有显出中毒的痛苦模样，额头不由因为着急浸出层薄汗。
柯南不但什么事都没有，还百无聊赖地再度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品尝，细细回味了一翻毒性倍感新奇：“我比较好奇你是从哪得到的药，纯度还挺高。”
知道自己的毒杀计划失败，真希咬紧牙关，很果决地采用备选方案，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直刺向桌对面的少年。
噗噶。
刀身顺利没入胸口。
真希因为穿着女式浴衣行动不太方便，翻桌动作缓慢，柯南目测他攻击不到自己的要害都懒得抵挡。
只见胸口插着匕首的少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甚至新奇地反伸手握住试图刺杀自己之人执刀的手，缓缓施力拔了出来，惊讶地检查身体伤势。
“你知道心脏在哪里吗，完全刺歪了。”
血迹从伤口蔓延开来，顷刻染红一大片衣襟。
柯南怕他看不清，撕开衣服口子露出胸膛，充满科研教学精神地比划：“没那么靠左，还有三分之一在右边，实在拿捏不准不如选择正中央……”
金属与肌肉肋骨撕扯的真实感觉让真希瞳孔地震，猛得甩开握刀柄的手，匕首哐当掉在地上翻滚出好几圈。
真希后退一步被衣角绊倒，跌坐在地惊恐仰望着正科普讲解的柯南。
“你……你不是应该已经……”
“啊，对。”
宛如终于意识到失血过多会死的柯南亡羊补牢地捂住胸口，口吐鲜血气息虚弱，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
“我刚才不是提醒过你了吗？”
话音落地，查克拉构成的影分身瞬间化作炸开的烟雾消失。
旁边柯南本体解除最简单的幻术，身形显现。
“那只是个影分身。”
柯南看着谋杀未遂的犯人陷入沉思：这个世界没有警察局。
补上影分身没能说完的话，他揉揉胸口接收反馈过来的经验，看着瘫软在地上魂去了一半的少年，似笑非笑解释道：“我这个忍术的应用不到家，变出来的分/身虽然智商在线，就是性格有点恶劣，比较容易发疯。”
刚刚闻到熟悉的苦杏仁味柯南就知道茶里加了东西，真希一上来就想夺人性命是他意料之外的，没想到对方执念那么深刻。
还好是口服的生活性氰/化物，如果是职业性进入呼吸道，他可能真的中招了。
想着教训一下这个小鬼，施展刚学的迷惑视线的幻术，同时再度分出一个精度不是很高，只保留了部分痛觉体内器官都用查克拉一笔带过，因此不惧毒性的影分身。
“真希。”
柯南唤了声对方的名字，走到他跟前，蹲下身。
“水茶屋有巨额钱财的消息是你传播的吧？”
真希身躯又是一僵，伪装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的镇定，注视着靠近的人控制不住睫毛轻颤。
柯南看到他的反应明白自己猜对了。
然而还不等他多说什么，余光扫到一点焰光。
瞳孔紧缩一瞬，下一秒大蛇丸的通灵蛇已经将即将被火折子点燃的起爆符吞了下去解除危机，有个保镖鬼魅般在身后一闪而过。
斯卡雷特也夺过了那枚打火机，柯南好笑地把玩着。
“除了利用其他人之手、毒药和匕首，你居然还有plan d？”
摁灭了火焰，他转头看向最后的手段也落空，剥开全部外壳露出内部歇斯底里的真希，极轻地笑了笑：“为了杀我甚至不惜同归于尽吗？”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支开那两个忍者了！”
一开始传播消息引狼入室，能假借其他人的手除掉对方最好，如若不成还做了多手准备，包括挑这个时间是为了像中午那样趁着那两个实力不俗的小忍者去厨房帮忙防御薄弱。
但他万无一失的计划还是全盘崩塌了，这个怪物身边居然还有其他人！
被查克拉线捆绑起来，真希拼命挣扎着。
柯南眸光轻轻掠过他，“你以为是谁让他们留在一楼？”
真希僵在原地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你说什么？”
这查克拉束缚是大蛇丸顺手下的，似是见他狼狈的模样觉得不忍，柯南挥手解开还顺带牵着胳膊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替对方抹去脸上不知何时滑落的眼泪，下移整理了一下衣领，最后落在肩上不轻不重地搭着，用看似不经意的接触动作解除逐步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你很在乎这里的同伴，不怕那些冷血残忍的忍者在水茶屋大开杀戒吗？”
“……我已经把大家都安排在一楼房间。”真希不知道柯南到底要做什么，案板上鱼肉的他仍旧有些颤抖。
“乖孩子。”
柯南轻拍了一下他的妹妹头，嘴角噙抹浅笑。
“我没有要破坏水茶屋大家的羁绊，只是想给他们、还有世界上所有孩子们，一个更加美好光明的未来。”
或许是停留在头顶的手太过温暖而干燥，真希留恋得想起前妈妈桑的气息，一时间舍不得时间流逝，那个经由柯南之口说出、从未设想过究竟代表多么庞大数量的词语让他愣在原地。
所有。
他曾以为前妈妈桑收养那么多孩子，给与大家同等的爱，创造一个名为水茶屋的“家”，已经是无比伟大的事了。
他也一直以成为那样的人为目标。
但现在这个是也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哥哥”，此刻说不要遮挡一小片风雨，而是要让天空绽晴……
眨了下眼睛，真希大脑短路不敢去想自己刚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世界上全部的？”
“是的，我要改造这个世界。”
柯南还记着自己营造出来的人设，他补充：“为了创造永远的和平。”
人类拥有各种各样的情感，本身充斥着矛盾。
尽管是个中二毕业的成熟人类都清楚，完美的和平是不存在的，但偏偏他现在就存在于一个男人至死都是少年的梦里。
love&peace
为了世界和平。
……
“对不起爸爸，请您惩罚我吧！”
“之前的事我没有生气……你能换个称呼吗，这样真的很奇怪。”
“但我无法原谅自己，大人您捅回来吧，只要留我一条命跟随——”
“喂喂。”
柯南眼见少年忽然捡起地上的匕首塞到自己手里，就着这个动作要往自己胸口送，不罢休一定要领罚，他呼吸沉重吐出一口气，思索了一下提议。
“那你帮我做个实验吧？”
“无论是多么危险的事，我都愿意替大人去做。”
真希微微仰头注视着柯南，眼睛亮晶晶的，以一种奉献出全部的虔诚语气说：“大人想做的事，我不惜代价绝对会帮您完成。”
“……”
这倒不必。
确实是想培养对方作为自己的亲信，但无私到这种程度着实有点恐怖，柯南怀疑自己是不是哪个步骤出现了失误，或者影分身的刺激太大脑子过热了？
不过从对方的布置不难看出，思维确实比较灵活行动足够果断，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那我开始了。”
“我准备好了，大人。”
真希身体自然放松，坦然闭上双目。
“一天后见，真希。”
柯南说完，替身斯卡雷特触碰到目标，接着打下响指发动了能力。
这边光源刚形成，房间外有人仿佛卡着时间推门而入。
宇智波鼬的二分之一早十几分钟就结束了，变回一身红云黑袍叛忍打扮的他，在与柯南对上视线的第一眼，眸中三勾玉极速旋转直到连接成万花筒。
霎时空间斗转。
柯南发现自己被嵌在石柱之上，已然处于月读空间之中。
对面漆黑鸦群翻飞围绕，宇智波鼬伸出手臂，有只血色眼瞳奇特，像是另一种未曾见过万花筒写轮眼的乌鸦停降。
卧槽，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