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周晟继续问道：“还有别的吗？”
赵燕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说道：“我看国内现在直播带货很火，我也想试试。但是这个需要流量，我也开了个账号，但是压根没流量。”
周晟笑起来，“直播带货啊，头部主播日进斗金，别的喝西北风都喝不饱。这个行业和娱乐圈一样，一线大牌赚得盆满钵满，别的连个群演都混不上。你这么一个素人想出头，基本不可能。”
“那人家都是怎么做出来的？靠砸钱买流量吗？”
赵燕一脸虚心求教的表情，周晟摇头：“最开始是自己慢慢熬，熬出一点流量，然后资本进场，瞬间提升几个等级。也有专门的人民币玩家，但是那种前期砸钱太多的，后期回本压力大，也很容易出问题。像你这种素人，一开始只能熬，然后等待资本进场。”
赵燕自言自语般说道：“果然是这样，和我设想的一样。”
“我倒是有朋友在这个行业，可以帮你免费推广一次。只是你得有内容。如果你没有吸引别人的看点，就是推广了，也不会有流量。也就留不住客。”
赵燕立马拿出手机，把自己录的视频给周晟看。
赵燕顶级名校毕业，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因此做视频之前先学了怎么剪辑，做视频的要素之类的。她的视频不算美轮美奂，但也相当养眼。至少能吸引人看下去。但是周晟看完后说道：“你的视频做得很不错，但是和别人的比起来，没有额外的看点。”
赵燕虚心点头：“对，我也这么觉得。我做得不比别人差，但是也不比别人好。并没有让人高看一眼的地方。”
周晟想想后说道：“你知道北大卖猪肉的故事吗？”
赵燕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她连连摆手：“不行，这不行。”
周晟不意外，读书人，尤其是顶级名校的读书人，尤其在意名声。让他们拿着学校为卖点，很多人觉得是种亵渎。
可是他努力说服她：“如果当初那人没有北大的头衔，你觉得他会吸引到那么多人关注吗？现在能成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吗？”
赵燕讷讷不能言。
周晟知道赵燕这种人，最是清高。她能不计较得失的帮助大家，但是让她拿母校的名声为自己铺路，那真比杀了她都难。这事不能急，得给她时间想清楚，如此周晟没再进一步说服她，而是说道：“还有别的问题吗？”
赵燕回过神：“暂时只有这两个。我目前的研究还没出成果。等我的研究有结果了，才需要大家的配合，栽种我的新品种。但是那个时候我必须已经拿出实力，让大家看到希望。如果我一点有说服力的东西都没有，他们不会搭理我。就是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在心里骂我。”说着低下头。
赵燕的眼里一直仿佛有晨星在闪耀，格外闪亮。周晟知道那是希望。可是此时这双眼睛变得黯淡无光。
赵燕显然知道她的回归意味着什么，她心里也在内疚不安。
周晟柔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想帮助大家而已。他们会理解你的。”
赵燕扯出一个笑脸：“嗯。”
赵燕没有别的问题，周晟说道：“那我先和我朋友联系，然后给你回复。”
“好。”
周晟知道很冒昧，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明明有那么好的工作，你在美国就算不是人上人，但是也肯定是社会精英。怎么会突然想回来帮助这里脱贫致富呢？仅仅因为那种高尚的情操吗？”
为什么回来？
毕业后赵燕顺利进入世界顶级研究所，拿着高薪，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赵燕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就是她心之所向了，这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生活。
可是研究所里一个华人科学家辞职回国了，他想为自己的国家做点事。赵燕不解，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科学家再不久就能评上院士，搞不好哪天还能拿个诺奖。现在回国了，再也没有这边的科研条件，而且回去了就能得到重用吗？
不见得。搞不好回去了反倒一事无成。在这里做出成果，一样可以造福人类。
科学家摇头：“不一样，如果成果在美国，中国人使用还得交钱购买知识产权。就算中国愿意买，美国也不一定愿意卖。”
“可是，”
“没有可是。我是中国人，我的根在中国。”
这个科学家义无反顾的回国了，还有别的科学家陆续回国。有些是他们研究所，有些不是。但是很多取得一定成果的科学家回国却成了一股风气。
这时赵家父母说老家一个女孩子为了留在大城市嫁给一个可以给她当爹的二婚老男人。赵燕心头大骇，当初刚来美国时的豪言壮语被激醒，那些潜藏在心里的激情被唤醒。
这时又看见国内脱贫攻坚的新闻，赵燕顿时知道这是个机遇。有国家政策的扶持，他们自己又肯努力，说不定真能帮家乡脱贫致富奔小康。
赵燕和归国的那批科学家联系，他们大多数都受到重用。赵燕被鼓舞。虽然她才刚工作几年，没有取得他们的成果，不可能有他们的待遇。但是国家重视人才，出台一系列政策帮助广大农民脱贫攻坚。
那批科学家知道她想帮助家乡脱贫致富后都鼓励她回来，“我们国家现在的科研条件也很不错，你回来了，一样有用武之地。”
“而且为自己的国家做事，哪怕只是一点小成就呢，那也是对社会对国家的贡献。而且脱贫致富是国家的发展战略，你是顺应时代发展，更容易成功。”
那批科学家也承诺帮她联系科研所和实验室，让她能继续做科研。如此赵燕不再犹豫，同样义无反顾的回国。
赵燕诉说着国家对她的帮助和优待，她自己的激情和梦想，那些归国的科学家给她的震撼和鼓舞，以及提供的帮助。
赵燕最后说道：“我现在做实验的那家研究所就是一个归国的科学家帮我联系的。”
“你肯定可以成功，带领这里的人脱贫致富。”周晟的神情很诚挚。
“借你吉言。”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周晟离开。赵燕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有期待，但是也知道这是她的梦想，能靠的只有自己，她只能自己成全自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她收回目光，继续思考要怎么把视频做好，怎么把农产品运出去而且卖出去。
白蔹一大早又去了村里，村干部交给她几份文件，让她整理出来。这个很简单，可是白蔹因为没做过这种工作，更不懂农村的生活，依然花了很长时间。
白蔹把东西交上去时有点忐忑，这点事花了这么多时间，估计人家更看不上她了。解释：“我刚接触这个，花的时间长了点。”
村干部一点不意外白蔹的速度，隐晦的说道：“扶贫嘛，缺的是项目，是资金投入。像你们这种小姑娘，过来了就是你们的心意。但是我们这里还得安排人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担心你们有什么意外。”
白蔹顿时面红耳赤，她来了，不仅不能给这里做贡献，反倒给他们添麻烦了。
村干部不过隐晦的点一句，不可能把白蔹退回去，因此拿起白蔹给他的资料，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然后说道：“做得不错。”
白蔹却知道人家是给她留面子，她也只能跟着说道：“做得不好，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管交代。”
村干部敷衍的点头，白蔹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就是做苦力都不行。至于整理资料这些，他们也不缺整理资料的人。至于到村里和村民打交道，白蔹估计连他们的方言都听不懂。
白蔹能干嘛呢？还不如昨天那个男人过来，那个男人不管是带着资金还是技术，那才是他们迫切需要的东西。
村干部没再有别的工作交给白蔹，她无所事事一下午，差不多到下班的点，顾启再次过来接她。
顾启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今天的遭遇，因此说道：“我最近要开个分公司，需要建一个工厂。这里倒是不错的中转站，你问问你们村干部，如果我把工厂建在这里，有没有什么税务优惠之类的政策。”
白蔹顿时听得两眼放光，“真的？”
“当然。”顾启说着故作为难，“只是你看这里这么偏僻，如果我把工厂建在这里，只是物流费用都得增加。如果没有相应的税务优惠，我没法说服股东选址在这里。”
顾启虽然是掌权人，也是公司的大股东，可是也不能不顾公司利益。
白蔹忙不迭的点头：“这是当然。”说着转身：“我去找孙主任，你和他具体谈谈。”
顾启失笑，白蔹这是真上心，才会如此积极。都已经下班了，还要往回跑。
村干部本来准备下班回家了，听说顾启想在这里建厂，立马迎了出来，他果然没看错，这个男人才是真正能为他们带来机会的贵人。
村干部笑得格外热情，甚至带点谄媚，“顾总是吧，您这边请。”
顾启客气的寒暄：“您喊我顾启就行。”
“那可不行。”村干部连连摆手，对着顾启更加恭谦。
白蔹看着对她和对顾启截然不同，简直判若两人的村干部，心里酸涩难当。这里实在太需要机会了，顾启还压根没确定要在这里投资建厂呢，他们已经差不多把他当财神爷一样供起来了。
白蔹看着侃侃而谈介绍优惠政策的村干部，心里那抹酸涩终于慢慢消失。她似乎也有了女主的金手指呢。
白蔹看那些扶贫小说，本来压根卖不出去的农产品，女主去了，立马打开销路。压根没人投资的穷乡僻壤，女主去了，各种大佬也接踵而至，各种投资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白蔹看的时候嗤之以鼻，难道那些扶贫人员不努力吗？女主脑子活，敢想敢做就立马成功了？女主吸引了大佬的关注，所以投资也跟着来了？
可是此时白蔹一点不觉得这些情节扯淡了。因为她来了这里，顾启才会有在这里建厂的想法。否则只是从物流角度，这里也不是好选择呀。
白蔹第一次觉得她居然也享受了女主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