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第81章历史的岔口2
“找到人没有？”
只听见细微的小羊皮靴踢打在船板的声音传来，一个蒙头垢面衣裳不整的男人便从船舱内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犹如枯井般低哑的声音响起。
“阁~团长~~我们还是进去说吧！”阿德勒贝格赶紧扶住斜靠在门框边上的上司，满脸没有掩饰的忧心抓紧了对方的心。
身材壮硕的阿德勒贝格轻松间将萨沙扶到了躺椅上。“团长，你还是再休息一会吧！这个港口我们派出去的人与密谈接头，半天时间里皆是一无所获，显然陛~她并没有选择停靠这里。”科尔夫、阿利克这些陛下身边心腹皆没有同行，拥有能够避过他们如此众多耳目的能人……
阿德勒贝格以为自己是低估了那位普鲁士人——谢斯特的能力，如果他仅仅只是管家之能，陛下也不会放心任命他为宫廷总管！
如此反追踪能力，阿德勒贝格很想告诉自己的团长，除非陛下主动露面或者海军出面封锁所有港口一艘一艘商船检查，不然他们找到她的机率非常小，即使他们知道她就在波罗的海上某条船上。
“噢~圣母玛丽亚，请您原谅我的罪孽！请您指引我，要怎么才能找到她？”听完阿德勒贝格委婉的汇报，萨沙紧绷的神经已经快要濒临崩溃，失去莉娜的恐惧狠狠的折磨着他的心神，他勉强维持着最后的意志让阿德勒贝格扶他来到圣像前，虔诚的祷告祈求着。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很糟糕，但他一切都顾不上了……
此刻的萨沙比任何时候能清楚的明白，一旦放任莉娜从自己的身边消失，那不知何年才能再回首。
“团长……”
单膝跪地守在一旁的阿德勒贝格充满忧虑瞧着最终在祈祷中晕倒在地的萨沙，他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眠不休的找了五天五夜，普通人早就扛不住了，别看他这位年轻的团长拥有显赫的身世，却也是从波斯、土耳其边境战争中活着回来的老兵。
“小莉娜……”即使陷入沉睡，萨沙的口中依然念念不忘那位远走的人儿……
“唉~阁下……”阿德勒贝格作为副官，无论再艰难的命令他都会想方设法去完成，对于阁下的行事容不得作为副官的他置喙！
可是这又是何必了！
原本他只是深藏在列普宁公爵暗处的密探，阁下成功铲除了公爵在宫廷中得势力后，也因为安德烈的身死，他被阁下提拔到了身边任副官，数年的时间里他体会到陛下与大公之间深深的牵绊，大公对敌人的冷血与残忍他亲身体会，然而他在面对陛下时的温柔如同另一个人。
在阿德勒贝格看来，大公这样的折磨自己又是何必啊！早知如此何必将一切隐瞒……
……
“……亚力……”悠悠醒来的莉娜感觉脸上一片冰凉，迷糊间抬手往脸上一抹瞬间便是明白了。“尼克沙你个小坏蛋，又亲妈妈一脸的口水。”
像是察觉到屋内的动静，就在莉娜抱起尼克沙时，亚力端着一杯热巧克力走了进来……
“爸~爸~”尼克沙有些怕怕钻在莉娜怀中偷偷瞄着走进的亚力。
亚力皱着眉瞧着调皮的儿子，他不是叮嘱守在另一房间内的保姆们看好两个孩子，不要打扰到正熟睡在隔壁房间内的莉娜。
显然尼克沙是自己悄悄溜了过来……
瞧着他躲在莉娜怀中那虎头虎脑的模样，小小年纪的尼克沙便学会同他姐姐样，严父不好做啊！
“你先喝一点热巧克力，我现在去把茜茜抱过来，船正在靠岸……”亚力瞪了瞪尼克沙，交代完后便向隔壁走去。
软绵绵的身子有些无力，却也无碍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着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手指间阵阵袭来，浓浓的巧克力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怀里的孩子被她轻轻放在了靠窗边的矮柜上，而莉娜自己则是静静的依偎在窗台边敲着远处渐渐近了的繁华港口。
尼克沙不容莉娜的忽视，嘟着小嘴扬着小手依依呀呀想要引起莉娜的关注……
却只见莉娜轻轻拍拍他的小脑袋。“尼克沙也学着姐姐样，喜欢欺负爸爸了！”
被识破调皮的尼克沙总算安静了下来，小小年纪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母亲此刻的表情会如此奇怪，直到多年以后他再次来到这个城市才有所明白。
……
为什么小人鱼不回家呢？
因为她永远都回不去了，当她喝下海巫婆的药水，用鱼尾化成双脚踏上陆地那一刻起，她便永远也回不去了。
那她后悔吗？
睡梦中的萨沙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的童年，他总能在书架后找到躲藏在那的小女孩，漆黑的雨夜里他守在女孩床前反倒被嗤笑害怕雷声……
那又是一个雷电交加的夜里，大人们还在舞会上玩闹没有回来，守在房外的保姆早已睡熟了过去，两个小小孩钻在被窝却并没有乖乖睡觉……
躺在被褥里的小男孩眨巴着大大双眼，侧身不满的望着躺在大床另一边的女孩……
这故事他不喜欢，太悲伤了。
萨沙……有所得必有所付出，她用鱼尾和美丽的嗓音换来到王子身边的机会，对大海的思念只能放在心中……
大海的女儿……
瞬间萨沙的脑海中犹如被人指引般，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迎着朝阳醒来的萨沙，舒展着他修长的四肢，扒拉了几下乱糟糟的金发，优质的睡眠以及梦中的启示让他一扫昨日颓废，大步奔上甲板处在兴奋中的萨沙快速的脱去外衣跳入冰凉的海水中……
感谢圣母玛丽亚，感谢您的仁慈！
湿漉漉的萨沙顺着甲板上抛下的绳索手脚利落间从海水里攀爬回到舰船上。
阿德勒贝格早已拎着一桶清水与毛巾守在甲板边等候着他。
还不等阿德勒贝格说什么，左脚才踏上甲板的萨沙立马下令。
“扬帆~全速前往哥本哈根！给苏里科夫伯爵发消息，俄罗斯皇帝陛下已到哥本哈根新港口！”为了逼莉娜现身，萨沙已经顾不得去隐藏无线电报的秘密，通常而言一个国家的皇帝想低调的去他国度假，在外交上也是需要发出照会。
而一旦丹麦国王知道俄罗斯皇帝出现在哥本哈根，必会亲自前往迎接……如果莉娜不露脸这必然会伤害两国感情。
彼此间的了解，或者说萨沙这是在孤注一掷，用国家的颜面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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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是法案的最终定稿！”人心惶惶的一周里，年轻的女皇没有一天出席过国务会议，却并没有让土地法案被耽误出台，具有钢铁般意志的尼古拉皇帝强力支持的法案最终迫使大多数的贵族们签上名字，少数持反对意见的声音也被淹没在人潮中。
沃伦佐夫与基谢缪夫一同呈上的便是最终将要对外宣布的土地分配法案。
距离去年6月24日亚历山德拉女皇加冕礼上告国民书《解放农奴宣言》已经过去8个多月，农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为了避免这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炸的火药库被点燃，尼古拉与莉娜同样急切的希望这部法案早日发布，然而此刻的他却并没有在上面签上名字。
尼古拉的反常……
两位大臣同时疑惑不解，法案的内容尼古拉皇帝先前不都认可并支持，现在却……面面相觑的沃伦佐夫与基谢缪夫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问出心中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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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的哥本哈根春天并没有比彼得堡来的早上几日，嫩绿才刚刚染上枝头间，寒风凛冽却也挡不住大地回春，金黄的晨光洒满大地，被刷成五彩缤纷的屋顶墙外处，紫色的角堇花在窗台绽放……
亚力为莉娜紧了紧领间，又扒拉了几下厚重的帽檐，最终总算是满意后才拉起莉娜走上下船的踏板。
在他们的身后紧跟着是照顾着两个孩子的保姆们。
热闹的港口内依然繁忙着，但却一点也不影响此处的安静！
安静？
小小的下客码头上早已被头戴熊皮海军帽的丹麦皇家侍卫给里三层外三层围上……
这是被逮着啦？
眼珠儿乱转的莉娜左右瞧了瞧，迎接她的人群之首，站在丹麦老国王弗雷德里克六世身边熟悉的身影不正是这几日里一直困扰着她心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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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9年3月20日
庞大的商船在箱馆港内经过10天的卸装，终于展现出它原本的模样，8艘风帆战列舰、20艘护卫舰，12艘轻巡洋舰编成原波罗的海第三舰队在这一天正式被改编为广东水师第一舰队。
绿营广东水师最早成军于康熙3年（1664年），水师提督驻惠州，至康熙7年而被裁撤；嘉庆14年（1809年）复置水师提督，驻虎门。
这从虾夷岛到虎门还有不下1600多海里的航线，按照舰队最快15节的航速行进那也不过就是5、6日光景便能抵达。
但显然这几日中堂大人——王鼎有些在船舱内坐不住了，因为陪同他一起回来的魏默深从澳门过来的葡萄牙商人口中得知了一件惊天消息！
皇帝派遣了一位林姓的高官到广东主持禁烟，他将所有的外国人围困在了十三行里。
这可把魏默深急得团团转，此时的他已初涉美国人惠顿编著的《国际法原理》，虽说并不算全部读懂，却知晓林兄这般蛮干必会触怒这些商人背后的利益群体，尤其是他在听说过某国国王公然支持海盗抢劫他国商船，那么君子之道与其相交必会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