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第54章回程前夕
242回程前夕
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我们就不会为他的重负所压倒，因为这是为全人类所作的牺牲，那时，我们感到的将不是一点点自私而可怜的欢乐，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万人，我们的事业并不会显赫一时，但将永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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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沉，火烧般的云霞染透了天边，来时熙熙攘攘的乡间小道此时便以人迹罕至，一路也只余马儿脖颈上的铃铛叮叮当当……
换做平日里同处一室的亚力与阿尔伯特总能有些针锋相对话语争执，此刻却都不约而同静默，因为他们都瞧出了坐在车窗旁的那位女子不开心。
是因为什么呢？
离开那间旅社前，初识那位年轻的卡尔先生，他倒是以为对方如自己年轻时充满朝气却也有些过于偏激，一番言谈神聊后方觉这位小友破与自己投机，临走时他还特意留下化名地址，方便以后通讯联系。
分别时他瞧出莉娜有些不舍，却并没到不开心地步，不曾想坐上马车后她便如此不发一语，一人独坐角落边望着窗外。
这边的亚力不明所以……却在此时从口袋中掏出小本与笔，一边思索一边记录……
那边的阿尔伯特蹙着眉瞧着这一对……这就是他瞧不上亚力的原因。
默默的挪动身形……他原本是与亚力面对面坐着……
径直打开暗箱，这阿塞法也是妙人，不知从那找来一辆贵族的马车，通常这样的马车里都会有一个暗格，里面惯常会放着主人家嗜好的美酒。
澄清透亮的液体从锡壶中倾倒入水晶杯那一刻，他便从那浓郁的酒香闻出这是产自于普法边境的摩泽尔河谷的白葡萄酒。
瞧不出这马车朴实的外观，主人家倒是对酒有着一番研究。
阿尔伯特心里一边对这瓶好酒赞许，一丝不经主人同意便将好酒取用的愧意也没瞧出，端着酒杯静静递到了莉娜的面前。
心事重重的莉娜，被这带着浓郁果香的酒香勾出了深陷纠结的思绪，她诧异的眼神顺着那水晶杯延伸而去……
瞧着阿尔伯特一脸的淡然，她回头望了望正在奋笔疾书的亚力，欲言又止却又像是放下什么不发一语转头瞧着面前的阿尔伯特。
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别想了，注定他与我们不是同路人。”
叮~玻璃碰撞在一起清脆的声音，就如混沌之中一丝清明从天际划来，刺破了莉娜满心的纠结。
她怎么能因一己私欲毁掉未来成千上万人的希望，如果未来皇室还是罹患遇难那也是违背民意咎由自取的结果。
“他未来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恨他的、爱他的，都会永远记住他。”迎着最后的夕阳举起那盛有淡淡青色液体的水晶杯，琉璃般五彩的光芒从杯中折射……莉娜如是喃喃低语道。
微弱低吟的话语转瞬即逝在莉娜的双唇间，却也让对面的阿尔伯特听上一耳，他面色微变疑惑的瞧着仰颈作饮的女子。
他似乎听清了什么，却又似乎没有听明白什么……
但莉娜似乎在知晓对方姓氏后就变得有些不对，或许他可以从这个名字着手调查一番，或有什么发现。
……
“我命令你，忘记今天的一切~阿尔伯特！”滔滔的气势重重扑向阿尔伯特，这是莉娜第一次如此对待阿尔伯特，她一向待人亲近不用权势身份迫人。
他们虽非一路人，却也能彼此成就。
她知晓阿尔伯特对她的一切都非常关注，却不想因为这一份关注扰乱了卡尔的未来。
阿尔伯特才兴起的念头就被莉娜瞧出。“你有什么想问都可以直接问我，阿尔伯特~以后你就是我对外的喉舌，你我直接不该有任何遮掩。”
“真的让我进内阁？”
“……就要回彼得堡了啊！”田野越来越远，高高低低的木屋触目可及，莉娜没有正面回应阿尔伯特的问题，却见她惆怅间喃喃细语最终落在杯中。
“是啊~我早已准备好与你并肩作战。”他知晓彼得堡那是她一生的战场，而他决意用生命做她手中的盾，替她化解一切危险。
……
从纸间抬起头的亚力，沉默的他一语不发的望着……
迟迟未落的鹅毛笔尖，豆大的墨汁坠落在优雅的花体字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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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能与陛下您研讨半日，却是让在下们受益匪浅，可惜陛下即将启程回国。”
宽敞的茶水间，每条软包茶椅间坐了三四人，这倒是有些像日后恳谈会的安排，十数人团团围绕而坐，在他们面前还有一面长长方方的黑板，上面被写着密密麻麻旁人看不明白是何含义的字母，伺候着一干众人的侍女们却能瞧见每当一排字母被写出，这些日后世人口中的学者人人都是认真记录在小本子上。
莫不说今日服侍在侧的旁人，就是这一间小屋，这一方小板子，都被有心人一毫未动保留了下来，向后人呈现着今时今日这场茶席间谈论的其中一点。
没有人都能说清，这场非公开的茶会，对于普俄两国学术交流与进步产生了多少助力……
原本定于午饭前结束的茶会，激烈的讨论从早茶延续到午餐时间，急迫等候在门前徘徊的亚力、阿利克、阿尔伯特……无人冒着被学者记恨一辈子的视线进屋提醒莉娜出发的时间迫在眉睫。
女皇陛下的专用飞艇编队需要赶在彼得堡傍晚最后一刻抵达胜利广场，飞艇早已使用航海技术克服无法在黑夜中辨别方向飞行的弊端，但出于对女皇陛下安全的谨慎，普林瑟尔军团的参谋们依然制定的白日航行计划。
此刻言语中流露明显挽留之意的学者，是普鲁士现今颇有名气以倡导学与践结合的化学教育者李比希，在他旁边坐着的正是他学生之一俄罗斯官派留学生齐宁。
或许是因为这一点，席间莉娜颇为偏重与这位学者谈论时下俄国教育的诸多弊端。
“今日普鲁士兴盛的学术界就是不久以后我国学术气象，20年前威廉国王陛下提倡用教育振兴国力，百废待兴的普鲁士从一片断壁残垣下浴火重生，再次跻身大国行列，这都是多亏了千千万万教育者们的努力，但贵我两国加起来在学术上的成就却远远没有英国科学院的成就多，这并不是我有心攀比，是否在学术上大家还存在着诸多世俗偏见。”两国科技发展的起点本就比英国晚了半个世纪，成就少点实属正常，但莉娜如此言道却有她的一番想法。
“难道我们的教育方式上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吗？”洪堡不明所以，他以为哥哥留给大家的教育理念已是与时代同步。
“陛下所言偏见并非出在方式，而是理念对吗？”即是教育者也同为法学者的萨维尔校长，一针见血指出了女皇陛下所言偏见，这诸多偏见造就了那两位数学天才的不幸，也是当今学术巨大损失，如果单单是一家偏见造就伽罗瓦的怀才不遇，那阿贝尔就是整个欧洲学术界抛弃的明珠。
“在座各位都是我钦佩敬重的学者，抛开我的身份地位不论，我与大家一样都是科学事业发展的推动者，我以为对真理的追求比对真理的占有更为可贵，人有国界但知识却无国界，各国之间的科学院、大学都可以互派学者，增进各国之间的学术交流，而非大家关上门来各自研究。”冠冕堂皇言之凿凿说着大道理，莉娜这一派高风亮节的模样在各位学究面前倒是演得有模有样，明面上她是希望借着这几位年轻人怀才不遇的由头，点出各国科学院都存在排辈论资打压年轻学者阻碍学术发展的现状，这事不仅仅在俄国有，法兰西、英国都有，普鲁士亦然。
实际却是让大家瞧瞧她是多么优待学者的明君，大家都快来投奔她吧！
这才是洪堡大学一行为罗巴切夫斯基院长的罗氏几何学正名的真正原因，实际上罗氏几何早在一年多前就被她送到学术气氛更为包容的哈佛、耶鲁、普林斯顿等几所美利坚国大学，均为苦苦寻觅如何论证欧几里得第五公设的学者指名方向。
今日各位学者们受到的礼遇，就连普鲁士国王都未曾给予这些学者，不说这数小时从开始的青霉素最新研制工序再到dc/ac逆变电路……以及对时下流行的永动机方案最有科学依据的驳斥那就是能量守恒定律。
他们倒是早已听说比之对面所谓的不夜城伦敦使用危险的煤气灯，如今的彼得堡在黑漆漆的寒冷冬夜里都是一片灯火辉煌，彼得堡滨河大街、涅瓦大街通宵亮着灯，就是使用了用燃煤热能转换出电能的技术。
短短时间内他们也是快速记在本子上，回去照着做做实验，便能知晓这位陛下口中这些言之凿凿俄国科学院最新研究成果是真是假。
不说这位陛下如此开明就差指明派马车接他们过去的礼遇，奔着那火力发电站，在座的无论是研究化学、物理、数学、法学、哲学的大家们心中都是跃跃欲试，想着腾出空来走上一走，去瞧瞧昔日里同行最是瞧不上的俄国科学院里到底还有哪些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