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元旦晚会
经过两周的休息，鹿小米终于能够在众人的监督下吃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了。只是周围这群人莫名其妙的目光让她有点不自在，但是，管他呢，好久没开荤了，吃得多怎么了，谁让他们看得这么紧的。
自顾自吃得正欢的鹿小米完全忽视了周围这几个家伙的眼光，不过她要是仔细留意一下就会发现，除了嘴巴张得能飞进去一只鸟的喻语安，大家的关注点完全不在她身上，毕竟她的饭量大家还是很了解的。
喻语安疑惑地看着周围几个人很平淡的反应，忍不住开口询问：“小麋鹿一定是因为很久没开荤，才吃这么多的对不对。”
陈杜川笑着摇了摇头，张赛赛把一个白眼翻到了极致。也不怪喻语安这么问，他也是第一次和鹿小米他们正式吃饭，现在想想每次见这个小丫头她手里就没断过吃的，再结合在场的人的反应，这活脱脱的一个小吃货啊！
陈杜川和张赛赛对鹿小米的饭量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她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路晨身上。
置身讨论之外的路晨小心翼翼地从鹿小米眼前的几个盘子里把青椒红椒各种椒挑出来，刚准备把筷子撤回来，仔细一看发现漏掉一块，又紧锁眉头开始挑起来。
喻语安放下实在无从下手的筷子，无奈地看着路晨，突然没了食欲，再看看周围的几个人，除了这个吃得心安理得、津津有味的鹿小米，没有一个人动筷子的。
大家对路晨现在的状态，内心迸发了各种想法，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所以此时几个人挤眉弄眼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希望对方能靠心电感应来接收到。
“这货也太狗腿了吧！”喻语安摇着头一副狰狞地表情。
“算他有点良心！”张赛赛一脸的理所当然。
“路晨对小米真好！”陈杜川笑得一脸温暖和煦。
路晨太过专注没有看见几个人复杂的内心活动，但是吃绝不耽误和大家进行表情沟通的鹿小米却将一切尽收眼底。
“喻老师肯定是觉得她吃了最后一个鸡腿，所以不高兴了。赛赛刚才瞪了晨哥一眼，肯定是还在生晨哥的气。杜川肯定在为我今天能吃到想吃的东西而高兴。”所以鹿小米在了解了在场每个人的想法后，默默地放下了自己手里啃了一半的大鸡腿。
路晨看到被送回盘子里的鸡腿，目光立马从盘子里的各种椒移到了鹿小米身上，不由得紧张起来。
“乖，怎么不吃了，是哪儿不舒服吗，还是饭不好吃？我给你换一份！”
鹿小米不好意思地看着周围的几个人，很不地道的打了个饱嗝，然后路晨一脸阳光灿烂。
“我看饱了！”喻语安说。
“同上！”张赛赛回应道。
“我也吃饱了！”陈杜川笑了笑。
鹿小米看着一桌子的菜，还是有点口水泛滥。看着大家都起身要走了，有点依依不舍。
“晨哥，这些食物浪费了好可惜啊！我能不能打包回去！”
路晨看着眼睛离不开鸡腿的鹿小米歪头一笑，立马回过头，然后一脸严肃地说：“你不能吃凉的，而且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喻语安你打包带走！”
喻语安咬牙切齿地低声来了一句：“你大爷！”，但还是在鹿小米羡慕的眼光中带走了桌子上的好吃的，走的时候还不忘跟鹿小米炫耀一下，惹得鹿小米依依不舍。
路晨一脚踢开一脸坏笑的喻语安，带着鹿小米上课去了。
满脸挫败的喻语安看着路晨和鹿小米这两个头也不回的家伙，在唯一有良心的陈杜川摇晃着手再见的时候，立马回头眼神锁定了强忍着笑声的张赛赛。
“你这周五之前把我上个星期布置的作业交上来，不然平时成绩扣十分！”喻语安说完掂着打包的饭菜走了。留给暴跳如雷的张赛赛一个让她觉得十分厌恶的背影。
喻语安走了半天，两步一回头，发现张赛赛果然没有跟过来，喻语安觉得有点好笑，要不是今天路晨约饭，他还真没理由让张赛赛提前交作业。
“大概期末她可以轻松点吧！”喻语安心想。
张赛赛自己可能从来没注意过，面对喻语安这个人，她好像从来都是口无遮拦，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都要在喻语安面前絮叨。这不，某天课后，她又开始抱怨最近被自己堆成山的各种作业，也完全暴露了她不逼到份儿上，绝对不写作业的习惯。于是才有了这一出催作业的戏码。
不过张赛赛才没有空纠结周五被喻语安催交的论文呢，因为物理系元旦晚会的节目终于要进行最后一次彩排了。
而另一边，中文系的文艺部部长黄媛那叫一个火烧眉毛啊！自己系的独舞已经报上去了，可好死不死这独舞的主角却在今天打来一通电话说她要出国比赛参加不了元旦晚会了。
一旁的鹿小米看着这位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来转去的大姐，觉得自己脑袋都要被转晕了。可是看着自家晨哥还一本正经地坐得笔直，她也不好意思继续趴在桌子上装死了。可是开这种会真的好无聊啊！如果不是晨哥承诺今天带她去吃麻辣香锅，她才不在这儿呢，不过看这情形，鹿小米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这顿麻辣香锅，大概要泡汤了。
“换个节目不就好了！”一个满脸青春痘男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不行啊，节目单已经报上去了，学校已经印发出去了！”角落里一个女生立马反驳。
“换个人不就好了！”青春痘男孩继续说。
“可是蒋思思跳得是民族舞的，明晚就要演出了，时间这么紧上哪儿去找会跳民族舞的人啊！”刚才那个女孩继续反驳。
“要是往年的元旦晚会这问题还好解决，可是今年是学校的70周年庆，校长会邀请很多知名校友前来观看，节目单都已经发出去了，难不成我们要搞砸了！”黄媛眉头紧锁。
鹿小米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面对这么严重的问题，自己还想着吃，果然不够厚道啊！
“小米，你会跳民族舞对吧？上次班里搞活动的时候你还跳过呢。”
面带愁容的黄媛听到姜小雅的这句话，两只放光的眼睛立马盯住了鹿小米。鹿小米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她实在没想到她这个路人甲，瞬间成了女主角，还是那种肩负整个中文系荣誉的女主角。
“小米，你跳一段儿，让我看看好不好！”黄媛两眼放光。
“小米，我记得和我同届的q省的女生都会跳一种叫锅庄的舞蹈，而且都会用这个音乐，你听听这旋律，你应该也会吧！”姜小雅轻声附和。
鹿小米一脸为难地看着路晨。
“乖，你会吗？”路晨淡然开口。
鹿小米皱了皱眉头，这个旋律她的确很熟悉，这个舞蹈她也的确跳得下来。鹿小米所在市为了搞特色活动，专门研究了一套极具民族特色的舞蹈——锅庄。可这个舞蹈只是她们高中时期的课间操啊，而且是集体跳的那种。就这节目上元旦晚会，鹿小米实在是没什么信心。
“我只会——”
“没事会一个节目就行了。”姜小雅打断了鹿小米的话，用坚定的眼神告诉鹿小米她可以的。
鹿小米还是一脸的纠结，她刚才想说的不是她只会跳一个节目，而是只会一点点，而且这个节目实在不怎么能应付这样的大场面！
“没关系小米，咱们就死马当活马医吧！”青春痘男孩又发言了。
“乖，要不你试试吧！”路晨柔声鼓励,他是见过自家小孩儿跳舞的，虽不能说精彩绝伦好歹也是能上台救急的。
鹿小米在音乐声中，跳完了自己会的那一点点锅庄。黄媛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了。
“小米啊，你跳得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如果能练一练，我相信明晚你一定能惊艳全场的！”话是对鹿小米说的，可这眼神却一直看着路晨。
路晨微微颔首表示自己get到了黄媛的重点。拿起鹿小米的包就催她去吃饭了。鹿小米原以为路晨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可是没想到路晨来了一句，“赶紧吃完饭，咱们排练”，鹿小米瞬间没了食欲。
鹿小米的麻辣香锅当然是泡汤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路晨压根儿不会带她去吃，因为她缠得紧所以不得不答应，所以正好借着下午要排练的由头，带她来吃清清淡淡的肉丝面。
路晨看着坐在位子上托着下巴一脸不情愿的鹿小米，嘴角悠扬。这样一幅美好的画面就这样被排在一旁队伍里的这位大嗓门的男生给打扰了。
“喂，亲爱的，我已经确认过了，你们中文系的那个锅庄就是排在我们物理系的后面，对，音乐就是我今天早上发给你的那个，哎呀这点小事没什么，记得请我吃饭就好，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我请你吃饭，你赏脸就好！”这位大嗓门的男生在众人的侧目中打完电话，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路晨收起了刚才的笑容，一脸严肃的盯着这位打扰了大家清净的男生，脑海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有事儿？”喻语安和路晨打电话从来都是直奔主题，没有一个字是废话。
“没事。”
“我这排练呢，没事儿给我撂电话！”
“你闭嘴。”路晨突然吼了一句。
喻语安立马住了嘴，可越想越不对，不是路晨给他打电话的吗。给他打电话还不让他说话是几个意思。可是还没等他措好辞反击，那边已经挂电话了，喻语安也只好对着空气说了一句有病。
路晨本来有些疑问想要找喻语安帮忙求证的，可是一听到电话那头的音乐声，似乎明白了什么。
a大的70年校庆的元旦晚会，在漫天的烟花中拉开了序幕。
忙成一团的后台，张赛赛和鹿小米还是在人群中看见了同样身着民族服装的对方，两个人同款惊喜的表情像是在肯定对方跟自己的默契，可是鹿小米还没来得及询问张赛赛的舞蹈内容，张赛赛就被拉去候场了。
原本一脸期待的鹿小米想要观看张赛赛的节目，被姜小雅以补妆的名义拉走了，所以她当然不知道，她和张赛赛默契到准备了同一个舞蹈，音乐、舞蹈动作如出一辙。
而正在后台组织节目候场的黄媛在看到物理系的这个节目时，彻底傻眼了，很明显鹿小米得节目跟这个节目撞上了，更可恶的是这个节目群舞的舞台效果明显比鹿小米的独舞要好得多。
“鹿小米呢，鹿小米跑哪儿去了？”黄媛完全不顾自己平时保持的端庄稳重范儿了，这一嗓子喊得简直比泼妇还泼妇。然后文艺部的各种小喽啰们就开始在后台疯狂地搜寻鹿小米的身影。
“这个鹿小米搞什么！”这位昨天慈眉善目的扮演着大姐姐形象的文艺部长，今天这冷若冰霜的眉眼，着实让人有点受不了。
“鹿小米一定是故意的，我听人说对方的领舞是她的好朋友，她准备之前就不能和她沟通一下吗？”又是那个可恶的青春痘男孩。
“就是，听说她俩亲的就跟姐妹一样，肯定是想让我们系下不来台”。旁边的男生也是很狗腿啊。
“不怪小米吧，是大家拉小米救场的啊，而且舞蹈是姜小雅找的啊”。一个善良的女生为鹿小米辩解道。
“哎，我记得姜小雅去年在学校的舞蹈大赛上跳过一支民族舞，好像还得过三等奖，可以让她试试啊！”
路晨站在角落里冷笑一声，看着这位大嗓门跟昨天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男生。要说昨天路晨心里多少有点疑惑的话，此刻路晨就什么都明白了。
“对啊，对啊！让姜小雅上吧，不然我们系脸都丢完了！”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们果断地起哄。
这时候话题中的女主角刚好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黄媛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姜小雅面前。
“小雅，下一个节目你上吧，不然我们系就完了！”
姜小雅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一脸茫然”地看着黄媛，假装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大家这是怎么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解释着，姜小雅听完眼帘低垂，泪光闪烁：“大家不要怪小米，都是我不好，上次小米的舞蹈太好看，所以我才想让她上台，我没想到会跟物理系的节目撞上。”
“小雅不怪你，鹿小米成天和物理系的那个领舞在一块儿，我就不相信她不知道。”姜小雅现在成了黄媛眼中的救命稻草，黄媛对她的态度跟刚才的泼妇行为可谓天差地别。
“小雅，听说你会跳民族舞，这个节目你上吧。”青春痘男孩这句话说完，立马得到了在场的人的一致同意。
“可是我好久没跳了，我怕给中文系丢脸。”姜小雅假装推辞，心里却无比激动。
中文系的民族舞快到了，候场的姜小雅看到姗姗来迟准备上台的鹿小米露出了笑容。
“小米你怎么才回来啊！”姜小雅抓住鹿小米的手询问道。
“不是你带我去补妆的吗？”鹿小米一脸疑惑地盯着姜小雅。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问题，衣领就被黄媛一把扯住了。
“鹿小米我跟你没完！”黄媛恶狠狠地瞪着鹿小米。
鹿小米看着凶神恶煞的黄媛，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今天的节目你不用上了，我现在没空跟你废话，等晚会结束了，我再跟你算账。”黄媛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鹿小米，转头笑着看向姜小雅。
“小雅，你别紧张，上台好好表现。”
姜小雅“一脸为难”地看着鹿小米：“小米，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没时间了，待会我一定跟你解释清楚。你先到旁边休息一下好不好？”
倍感委屈的鹿小米就任由姜小雅扶着往旁边的休息去走去。看着周围人的视线不再注意自己，姜小雅的脚直接踩在了鹿小米的裙摆上。注意力完全不集中的鹿小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踩弄得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倒了，姜小雅从身后扶稳鹿小米，借势摔了下去。
“啊！”姜小雅喊出了声。
众人闻声回头看到了这样一副情形：姜小雅倒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而鹿小米一脸惊慌地站在旁边。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姜小雅一开口，大家的矛头就又对准了鹿小米。
“小米，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能扶我一下吗？”
鹿小米弯腰想要扶起姜小雅，被急匆匆跑来的黄媛拽到了一边。
“小雅，你怎么样？”黄媛赶紧询问。
姜小雅想尝试走两步，可右腿一落地，她的表情就变得痛苦起来。
“我的脚好像崴到了。”
“那你还能上台吗？”黄媛紧张地问。
姜小雅摇摇头。
希望破灭的黄媛立马把矛头对准了鹿小米，使劲推搡着鹿小米：“鹿小米，你成心的吧。你自己不能上台，就欺负小雅是不是。”
“我觉得小米肯定不是故意的。”
鹿小米还没开口，姜小雅就帮她说话了。
“她不是故意的，谁信啊！”黄媛依旧不依不饶。
“就是，就是。”
“没看出来啊，这小丫头这么有心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陷在舆论中心的鹿小米怎么也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对不起，小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主持人报幕的声音传到了后台，下一个就是中文系的民族舞了。黄媛看着受伤的姜小雅，气不打一处来。
“鹿小米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台啊！”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这种情况下，大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医了。
鹿小米提着裙摆看着周围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目光，含着泪光的走上了台。
路晨站在暗处看着鹿小米闪烁的泪光，他不是不心疼，只是他要搞清楚这一个个演技精湛的人到底要干什么。
路晨没有多说什么，跟在鹿小米的身后上了台。当音乐响起的时候，她本能的跳起了昨天排练的舞蹈，当台下所有观众都觉得这音乐、这舞姿似曾相识的时候，舞台灯光忽然灭了。
黑暗中，路晨握住鹿小米冰凉的手。
“乖，还记得昨天我教你的华尔兹吗？”
“记得！”
鹿小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想管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要路晨在，她从来不需要担心。
等到灯光再亮起的时候，原本身着民族服装的鹿小米早已换了一席白色连衣裙，而她的身边则是西装革履的路晨。
两个人在悠扬地舞曲声中，轻盈地跳着华尔兹，这场景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与公主。在众人的惊呼中，路晨托举着鹿小米转完了最后一个圈。
最后全场掌声雷动，鹿小米和路晨完美谢幕。
下了台的鹿小米完全没有完美完成演出的喜悦，众人上台前的怒目相对和现在的笑脸相迎，让她茫然到了极点。
她紧紧握住路晨的手，自始至终紧盯着路晨的后背，穿过一个个欲语还休的人的身旁。太过专注完全没有留意路晨即将停下的脚步，额头硬生生撞在了路晨的胸口上。
“我，退出学生会，退出校篮球队，辞去副班长的职务，以后你们的事不要来烦我，更不要来烦鹿小米。”
在路晨的心里，鹿小米今天所受的委屈都是因为他的一时起意。要不是他当了副班长必须要参加学生会的会议，自家乖就不会参加今天的演出，也不用承受大家的冷嘲热讽；要不是他参加篮球比赛，自家乖也不用为他挺身而出，受到伤害。所以什么副班长，什么篮球队，什么学生会他都不会再参与了。
鹿小米的视线从路晨的胸前移到了他脸上，这才发现他平静如水的话语背后那双满是怒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