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全凭师兄安排
“无情道？”风渐扬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他回答道：“我修的并不是什么无情道，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听到风渐扬说他修的不是无情道，林莞顿时松了口气，她掩盖不住内心的小激动，随即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好奇，随口问问。”不是无情道就好！
见林莞笑的如此开心，风渐扬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那张平日里雅正端方的脸上，竟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羞愤，他对林莞说道：“我虽修的不是无情道，但我对你……确实不曾有过半分情意。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总之，还请你不要再对我……存有那样的心思了，更不要再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
“啊？”
林莞硬是愣了一瞬，她都快忘了，自己曾经的人设是对风渐扬爱而不得的恶毒女配。现在开口询问人家修的是不是无情道，看起来确实像是对他贼心不死的样子。
自始至终对风渐扬没有任何想法，装作痴恋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的林莞，苦笑道：“风师兄，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对你已经没有那种心思了。”应该说从来就没有过。
风渐扬听了林莞的话，面色似乎舒缓了不少，但还是将信将疑的问道：“那你为何特地叫住我，问我修的是不是无情道？”
“你不已经被掌门内定为亲传弟子了嘛。”林莞接着解释道：“我问你，其实就是变相问掌门而已。”
“哦。”风渐扬终于一口气松到了底，他喃喃道：“原来是问掌……”门！
这下，风渐扬的脸都绿了，那神情变得，比之前觉得林莞对他贼心不死时更加难看。
他气急攻心的对着林莞怒道：“你，你简直是……你竟然敢对掌门起那种心思！”
不知道自己对掌门起了哪种心思的林莞：？？？
由于风渐扬说话时怒火正盛，所以音量自然大了些，也就大到整个明礼堂的人全都听见了而已。
大殿内原本已经陆陆续续往外走的一众弟子，突然间就不约而同的放慢了脚步。那些已经出了殿门的，更是很有默契的三五结群赖着不走，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在门口互相寒暄起来。
就连堂审结束后，被曹家家主硬拉着闲话家常的林玉卿，也被惊动，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哼！”风渐扬察觉到了周围的异常，于是也不便当众再做纠缠，一声冷哼过后，头也不回地甩袖而去。
“等等，我没有，我不是……”
虽然明白，姚忘尘修的不是无情道这件事，并不能推断出沈修然也不是，但这起码打破了灵虚子的徒弟一定都得像他一样修习无情道的定论。只要不是都得像他一样，那就说明还有希望。这点儿希望，对于林莞这种在黑暗里看不到一点儿光，全凭一腔孤勇去碰撞的人来说，十分重要。
她本想追上风渐扬，再跟对方深入解释一下。可随后一想，好像也没什么解释的必要。
她要怎么解释？
说自己想问的不是他，也不是掌门，而是沈修然？那他肯定又会质问自己，怎么敢对剑仙起那种心思。
所以，费尽唇舌解释的结果，不过是让对方在责问自己的时候，换个人名而已。
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哎……”林菀哀怨的叹了口气。
刚刚一直在旁边默默吃瓜的元子宁，听到了这声叹息，立马就凑了过来，神神秘秘的道：“有什么好叹气的！我跟你说啊林莞，刚才我在这大殿里看了一圈，看完我就立马发现了一个商机。”
“什么商机？”林莞随口问道。
“当然是话本啊！咱们的《我是清云剑仙掌心宠》已经热卖到脱销了，趁着这个热度正盛，你赶紧再写一本《掌门师伯他为何总是那样》。你是没看到刚刚其他人的反应，一听说你跟掌门有什么八卦，一个个耳朵竖的比兔子还长。”
林莞难以置信的盯着他，可元子宁此刻正在兴头上，根本没注意，他借着自顾自地说：“话本的内容我都想好了，就写这两位正道翘楚，同门师兄弟都为你神魂颠倒，有求必应。而你难以抉择，反复在清冷师尊和温柔师伯之间横跳，最后……”
“滚！”
元子宁的话没说完，就被林莞一巴掌拍在肩头，直接被拍飞了出去。他也并不恼怒，反而大笑着朝林莞摆了摆手手，麻溜的滚了。
还反复横跳？现在写文必须要1v1了啊！
林莞气的头冒青筋，她只觉得今天这一天过的实在是太漫长了。团宠剧本的梦破灭了，现在她还得挽回形象重立人设，去攻略什么清云剑仙沈修然。
林莞走出殿外，在门口等林玉卿，百无聊赖之际，她打算去探探系统的口风，看看能不能商量着换一个攻略对象。
虽然希望不大，但总得试试再说。
“系统？”林莞在脑海里呼叫着系统，语气难得的柔和。
“什么事啊宿主？”
“哦，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是想问问，攻略的对象可以换个人吗？”林莞开门见山地说。
愣了三秒的系统：这他妈还不算重要的事？
系统脸上笑嘻嘻，心里mmp：“不能的呢，宿主。”
“为什么？”
系统解释道：“因为男女主现在还没成长起来，目前能平定墟渊的，这世上就只有沈修然一人。原书剧情里，沈修然不久就要飞升了，所以你必须尽快拿下他，让他对这世间有所牵挂，让他舍不得飞升。”
突然对沈修然有了一丝同情的林莞：淦！原来剑仙和她一样，也只是个工具人罢辽……
同情完沈修然，林莞突然发现系统的话里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等等……平定墟渊？”林莞向系统反问道：“那不是原书最后的情节吗？”
林莞记得，原书中，男主风渐扬和女主余飞飞这两个挂逼，在一路开挂把经验条挂满之后，会迎来一个高光时刻作为结局，而这个高光时刻就是平定墟渊。可现在怎么平定墟渊的人，要变成沈修然了呢？难道……
果然，没等到林莞将自己的推论说出来，系统已经公布了答案。
“没错！墟渊的动乱提前了……”
是夜，云墟宗主峰书房
自熔城学府回来后，云墟宗掌门姚忘尘便立刻召集了各峰峰主前去主殿议事。而闭关已久，早已不问尘世的沈修然则悠闲地在书房等他。
沈修然的神识扫过一排排整齐划一的书架，目光最终停留在一本名为《云墟宗入门心法》的书籍上。
他刚要拿起这本书看个究竟，身后的房门便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了。
“回来了？”沈修然将还未来得及抽出的书塞回原位，转身向议事归来的姚忘尘问道：“各峰峰主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姚忘尘扫了一眼书架，面色如常地道：“我只道你此次出关，是与我提前商定好的，前往墟渊也只是进行例常巡护。至于，临时请他们相助来加固墟渊封印，是不想再有今日这样的意外发生。他们毕竟不像你，对墟渊有着特殊的感应，今日在崖边就连我都没有发现异常，相信他们也并未有所察觉。”
沈修然微微点头，道：“如此甚好，此事不宜节外生枝。”
“确实如此，不过……”姚忘尘犹豫一瞬，但还是继续问道：“你确定没有感应错吗？墟渊底下的业火真的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确定。”沈修然虽看上去面色平淡，毫无波澜，但语气里却有一丝难掩的激动：“虽然此刻复燃的，还只是结界下的山灰，并不算是真正的无间业火，但我能感应得到，它真的开始重燃了。”
“墟渊底下的业火只有凤凰一族的血脉火种可以令其复燃，可……三百年前，你我亲眼所见，凤族已经……”说到这里，姚忘尘略带心疼的看了沈修然一眼，话虽然没说完整，但足以让彼此会意。
随后，他有意在言语间避开了凤族不谈，转而向沈修然问道：“难道是昨晚？”
“不，不是昨晚，昨晚我出关是因为……”沈修然说到此处，突然神情黯淡的痛默了一瞬，随后他接着说道：“师兄应该记得，三百年前的那件事发生后，我肩头就多了一个凤族的印记吧？昨晚，那枚暗淡了三百年的印记突然出现了明显的灼烧感，所以我才出关，想去墟渊看看情况，那时候墟渊还未出现复燃的迹象。”
“那是？”姚忘尘疑惑地问道。
“是今日午后。”沈修然十分肯定的答道：“更准确地说，是那名名叫林莞的女子掉下墟渊的时候。”
“这……会不会是巧合？我今日在那林莞身上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她确实是林家的嫡系遗孤，凤族作为上古神族的后裔，气息强悍，若她真的跟凤族有什么渊源，那她身上不可能没有半分妖神的气息。”姚忘尘说完，犹疑了一下，紧接着又问道：“师弟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
沈修然微微垂眸，修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恰好将那双暗色的
眸子遮挡了大半，让人分辨不出他眼底的情绪。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他也不是十分确定。
当时在墟渊之下，他出手救下林莞时，对方正处于一种似梦非梦的神游状态。许是在那种状态下，她错将自己认成了别的什么人，指尖竟直接戳到了他的脸上。
也是在那一瞬间，不知是不是自己惊讶过度从而产生了幻觉，他竟在对方的额间看到了一枚极淡的、一闪即逝的……凤族族印！
从那一刻起，沈修然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去压抑内心的惊讶、犹疑、躁动和……欣喜。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表面装的若无其事，实际上却用神识开始时刻关注着林莞。
然而，和姚忘尘一样，他却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墟渊深处里，那一抹转瞬即逝的光，仿佛只是执念化成的幻像，终归不过一场虚妄。
姚忘尘拍了拍沈修然的肩膀，而后说道：“这时间未免也太巧合了，即便暂时没有发现异常，我们也决不能掉以轻心。好在这个林莞本就是世家嫡女，是有资格直接进入云墟宗成为内门弟子的，到时候我会妥善安排。人放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总比放在外面让人放心些。若是她真的跟凤族有什么渊源，那我们也一定会知晓。”
“嗯。”沈修然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其实他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方才在堂审时才没有继续刨根问底。
关于墟渊的真相，他与姚忘尘已经暗中追查了三百年，现在终于有了一丝苗头。他那颗死了三百年的心，仿佛在墟渊之火重燃的那一瞬间又活了过来。
“只是……”姚忘尘略感为难的说道：“不知该把这林莞安排给哪位峰主做弟子合适。”
哪位峰主？
沈修然沉默须臾，目光重新扫过身旁的书架，最终停留在那本《云墟宗入门心法》上，道：“师兄平日里不会在书架上摆放这类书，看来是终于打算收徒了？”
这本心法，摆放在离书案最近最方便拿取的位置上，显然是书房主人近期经常会拿来阅读的书。像姚忘尘这种修为的人，居然会拿这种书来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打算收徒了。
果然，姚忘尘扫了一眼那本功法后，随即说道：“不错，风家有个小辈资质不错，他同你我一样是天生剑骨，我打算收他做弟子。”也算是全了你我的心愿吧……
“天生剑骨……”沈修然神情落寞，似是喃喃自语：“林莞拜入哪座峰为弟子，全凭师兄安排吧。”
说完，他便将目光从那本《云墟宗入门心法》上收回，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云墟宗主峰之上。
姚忘尘见沈修然并没有将功法抽出来查看，似是松了口气。随后他走到书架旁，随手便将书取了出来。
翻开扉页，里面赫然是另一本书的封皮。
那书页上，明晃晃的写着九个鎏金大字——
《我是清云剑仙掌心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