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奥利奥姜撞奶
奶茶店点单台。
店员正热情地向方贝贝和余知绪推销着他们店的新产品——奥利奥姜撞奶。
“奥利奥？”
“姜？”
他们俩有些怀疑这玩意儿的味道。
店员见他们犹豫，于是满怀自信地加了一句：“咱们店搞活动，这款第二杯半价。”
方贝贝一听，立马说：“整两杯！多加点冰！”
店员像是接了皇帝的圣旨般，兴奋地回了句：“得嘞！”
方贝贝刚打开手机付款码，就看见余知绪已经把他的手机递了过去。
嘀——
“你怎么付钱了？不是说好我请的吗？”
“男主角不都是钱多的没处花，你让我花花怎么了？”
“行行行，你是大爷你说了算。”
方贝贝撇撇嘴把手机塞进了衣兜里。
他居然用她阴阳他的话来阴阳她？
但方贝贝懒得反驳他，毕竟刚刚他才帮她挡了一个书包，她可不是那种不知恩图报的人，他想占点嘴上便宜就占吧。
奶茶很快就做好了。
“现在喝还是带走？”
“现在喝。”
两人接过店员递过来的插好吸管奶茶，同时送进嘴里喝了一口。
随后异口同声地感叹道：“好喝。”
店员听了，小表情可傲娇了，“我没乱推荐吧。”
-
天慢慢暗下来，路灯到了时间一下子全亮了起来。
方贝贝和余知绪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突然余知绪就问了一句：“你今天为什么生气？”
方贝贝摇了摇头：“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走廊上，教室里，两次，还莫名其妙的。”余知绪直接点出来具体的位置。
“那是你想多了吧，我平时不都这么说话吗？”
“可是我记得你已经很久不这么跟我说话了。”
的确，自从两人关系缓和以来，方贝贝就很少怼他了。
不过方贝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干嘛生气，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大姨妈来了，不行啊？”
说完她就后悔了，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
“那你还喝冷饮？”余知绪眉头微蹙，对她的说法深信不疑。
“我体质好，就喝就喝。”方贝贝作出挑衅的目光，又猛吸了好几口手里的姜撞奶。
余知绪伸出手作势要抢过来，方贝贝见了直接背过身去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被吸空的塑料杯发出“滋滋”的声音，随后就被方贝贝准确地投进了路边的垃圾箱。
她转过身子面向他，露出得意的笑容，说：“珍惜粮食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余知绪无奈地笑了，“一位伟人曾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身体好着呢。”
离他们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两个中年大叔在吸烟，嘴里还在抱怨着家里老婆管的严，只能出来偷偷抽。
方贝贝灵机一动，努着嘴看向那两个大叔，“喏，你看，这就是你未来的真实写照，你还好意思说我呢？别以为我忘了，你私下可是烟酒都来，也没见你把你身体当回事儿啊。”
“我已经很久没在你面前抽烟了。”余知绪叹了口气。
“你这是诡辩，难道没在我面前抽就算没抽吗？你好歹也是个风华正茂的青少年，你说说你在哪儿染上的这些恶习？”
余知绪显然被怼得有些措手不及，明明是在说她的事，结果不知怎的七拐八绕就绕到他身上了。
“你这嘴最近怎么越来越能说了？”
“这不是跟您学的吗？”
余知绪：“……”
-
余知绪走到家门口时，深秋的凉风袭来，他校服里穿得单薄，鼻子有些发痒。
推开门，换上拖鞋，屋里传来几人的笑声。
他关上门发出声响时，明显感觉到笑声减弱了。
余知绪趿着拖鞋走进去，除他之外的三口之家正坐在餐桌前吃饭，乔姗冷着脸说了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陆唯捧着碗，目光流连在餐桌上，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叫了声：“哥。”
陆正义看也没看他一眼，往嘴里送了几口菜。
陆正义长年在外出差，很少回家，上次回来还是两个月前的事，他和余知绪向来没有什么情感或者语言上的交流，毕竟只是继父，余知绪也没兴趣跟他演什么父子情深。
乔姗放下手里的筷子，抬头对厨房吩咐阿姨再添一双碗筷。
“不用了，我不饿，你们吃吧。”余知绪阻止她，说完就径直上了楼。
刚打开房间门，就听见楼下传来乔姗的声音：“就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小孩，饿死他算了。”
“砰——”房门关上。
世界一片寂静。
-
方贝贝吃过饭，躺在床上拍着圆鼓鼓的肚子玩着手机。好不容易考完试，她决定放纵一把，畅游网络世界。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随后房间门被打开一个缝，“宝贝，吃不吃柚子？爸爸给你剥好了。”方有为捧着一盘柚子，从门缝里探进半个脑袋。
方贝贝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不吃，刚吃了饭哪里吃的下，爸你是不是把我当猪养啊？”
“行，那你玩手机别离眼睛太近啊。”
“知道了知道了。”方贝贝把手机举高了些。
方有为关门前江琴还在骂他：“你就惯着吧！等你老了有你好受的！”
门一关上，方贝贝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会儿看看漫画，一会儿追剧，一会儿又打了两把游戏。
手机上的app玩了个遍，还是提不起兴趣，怎么学习紧张的时候什么都想玩，真放松下来玩什么都不得劲儿。
她抱着手机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几乎要滚到床沿边，她又锤了几下床，望着天花板抱怨着：“无聊。”
噔噔噔——
手机提示音响起。
微博通知：我国每年超100万人因烟草失去生命【如何防范未成年人吸烟？】
方贝贝饶有兴趣地点了进去，大概浏览了一下内容，立刻就点击了右上角的分享，转发给了余知绪。
不到5秒后。
【？】
【我觉得你需要看看。】
【不需要，谢谢。】
【啧，我可是为了你好。】
【无聊。】
【我还真是无聊。】
【无聊就背背单词。】
【别。】
方贝贝坐起身来，本以为找余知绪聊聊能有趣些，没想到聊天内容更加无趣，还不如陪她爸看一会儿抗日神剧呢。
【出来吗？】
方贝贝刚起身准备出房间去把柚子吃了，就收到这条消息。
她又看了眼时间：8:30，还好。
【干嘛？】
【陪我吃饭。】
【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呢？】
【嗯，出来吗？】
【行。】
……
方贝贝本来都穿好睡衣了，结果又要换下来，她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人家叫她出去她就出去，一点骨气也没有。
换好衣服出门时，江琴已经去胡西东家里找他妈聊天了，只有方有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爸，同学叫我出去玩。”
“这么晚了，还出去啊。”方有为嘴上这么说，眼睛还是直勾勾看着电视里的战火纷飞。
“十点之前回来啊，注意安全。”
“好。”
-
走到小区门口时，余知绪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昏黄路灯下，头发被映得像蓬松的干草，他穿着深灰色厚卫衣，双手抱胸，垂着眸，安安静静地待在那儿，即使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那个画面看起来还是很有孤独感，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人心情不太好。
方贝贝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想要安慰他的冲动，虽然他并没有跟她说他有什么需要安慰的事。
不过她向来不会安慰人。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绕到他身后，“啊！”
余知绪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回过头看她，嘴角微微勾起，“无聊。”
“对啊，我就是无聊。”
“走吧。”他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白色打底衫外套了一件鹅黄色的厚针织外套，牛仔裤下露了一截脚踝。
“你脚脖子不冷啊？”
“我袜子洗了没干，就剩下短袜了。”方贝贝非常坦诚地说了出来。
余知绪扯了扯嘴角，“你还真是……不拘小节啊。”
“谢谢夸奖。”
余知绪：“……”
“就在这附近随便找一家面馆吃吧。”余知绪四处张望了一下。
“随你啊，本来也是你要吃，而且你以后没饭吃的话来我家吃不就行了，这个点吃东西很容易发胖的，小心你当不了男主角了。”方贝贝又开起了玩笑。
对于原本心情有些不好的余知绪来说，听到这句话的感觉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有人说电影台词往往在不经意间直击你的内心，但那些被观众们反复提起的浪漫台词好像都不及刚刚那句“你以后没饭吃的话来我家吃不就行了。”让他心空。
他先是呆怔了一下，随后对方贝贝笑着说：“我现在已经是男主角了。”
方贝贝没听懂，满脸问号，“什么意思啊？”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街边的一家面馆前。
余知绪掀开面馆门口的塑料门帘，“听不懂算了，进去吧。”
方贝贝噘着嘴，“就你懂。”跟着走了进去。
店里坐了稀稀拉拉做了几个客人，老板在后厨煮东西，老板娘坐在一张空桌子前，桌上摆了一大盆馅料，手里在做着馄饨。
“有馄饨诶。”方贝贝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自己爱吃的东西。
“想吃吗？”余知绪问她。
“想倒是想，但是晚餐吃太多了。”她揉了揉肚子，语气有些遗憾。
“那我点一碗，你吃你能吃下的就好。”
方贝贝满脸赞许地看着他，“余大爷，你人真好。”
“知道就好。”
-
方贝贝选了个靠墙的位置，两人相对而坐。
没一会儿，一大碗冒着热气的三鲜馄饨就端上了桌，汤上飘着几个虾皮，馄饨皮晶莹剔透，香气浓郁，勾得方贝贝忍不住靠近碗边闻起来。
“好香，这味道一闻我就饿了。”方贝贝迫不及待地从筷筒里取了两双筷子，其中一双递给了余知绪，“你先吃一个。”
“你想吃就快吃啊，干嘛要我先吃一个？”余知绪见她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他先吃。
“我可是陪你来吃饭的，我要是先吃了岂不是显得我很馋？这样多不好。”方贝贝总有她的一套歪理。
余知绪笑着说：“你本来就很馋，这不是我先吃一个就能掩饰的。”
“说的很对哈，那我就不客气了。”方贝贝点点头。
她丝毫没有在意被人戳穿这件事，馋就馋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虽然她一日三餐已经吃过了，但这可以算是夜宵嘛。
最后这碗馄饨，余知绪就吃了五个，其他的都被她给吃了，连汤都是她一个人喝干净的。
方贝贝本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再三确认余知绪有没有吃饱，要不要再点一碗，结果他都说吃饱了，于是方贝贝就心安理得地和他走出了面馆。
方贝贝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要九点半了，也越来越深，温度也低了些，她对余知绪说：“那你快回去吧，都很晚了。”
余知绪点点头，“嗯，要不要送你到门口？”
“别啊，这么近没必要的，怎么？暖男上身啊你？”方贝贝开玩笑似的推了他一下。
“那我走了？”
“嗯。”
两人分开走。
方贝贝吃得很爽，心情像是开启了云霄飞车。
余知绪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兔子似的蹦跶进了小区大门，莫名觉得心里那块发堵的地方松快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