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合作关系
在场所有人都没想过眼前这个人是因为中毒丢的命，倒是姜修听见后唇角挂着一抹不明显的笑，并未提出异议。
大理寺卿满脸不可置信，指着楚国大皇子衣服上的血问道：“既是中毒为何连衣服上如此血迹斑斑？”
仵作听后一层一层将楚国大皇子的衣服剥开，在众人的眼中，越往里的衣服，血迹越浅，直到没有血迹。
赵染眼看着里边一丝血迹也无了，心中不由疑惑，若非他本人受了重伤，地上怎么会有那么大一滩血迹。
还没等她疑惑多久，议论声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在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很明显，这是别人的血沾在了他的身上，但是当时楚国大皇子的身体可是在灯会上被发现的，别人的血又如何沾到他身上。
本来以为只是一件刺杀案，只管找凶手就是了。可在仵作验完尸后，反而变得疑云重重，令人不解。
议论声越来越小，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聚集在姜修身上，等云王给他们一个结论。毕竟这是楚国的大皇子，他们怎能等闲待之？
但姜修就像没看见那些人的眼神一般，也不回应。
大理寺卿忍不住问道：“云王殿下，您看，今日这事对外该怎么说？”大理寺卿也是个人精，他不敢妄然做决断，却让云王来做，就是看中云王是陛下如今唯一的手足。
姜修像是没听出大理寺卿话中的意思一样，抬着眼皮子看了他一眼，眼神中还有些疑惑，“实话实说呗，中毒，这有什么好疑惑的？”
说罢，他又坐直了身子，环视了在场的人一遍，补充了一句，“自然，楚国大皇子中毒的地点我们也要调查清楚，是什么人下的毒我们也要抓出来，还有这一身血是哪里来的也要搞清楚，好给楚国皇室一个答复。”
大理寺卿对上姜修的眼神时，不知为何莫名打了个冷颤，这不过是个闲散王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大理寺卿也没有多想，弯下腰去恭敬道：“是。”
之后的事情大理寺自会好好处理，姜修也没兴趣再多参与，和众人交代好了之后，带着赵染就离开了大理寺。
现在再走到街上，因为天色的昏暗，几乎不怎么能看见路，这里离驿馆还有些距离，若是走回去的话，也是要些时间的。
赵染正这么想着，一阵马的嘶鸣声就传了过来，“吁～”一架马车从街道那头拐过来停在了两人面前，驾车的人是青竹。
“主子，小姐。”青竹跃下马车朝两人拱手见礼后把上马车用的兀凳取了下来放好。
姜修扶着赵染上了马车，然后往回赶去。
马车上，烛火在灯罩中闪动，旁边放着煮好的茶水和刚出炉的点心。
“今晚我们出发的早，你该是还没吃过晚饭吧？”姜修熟练地取出杯子，往杯中倒了茶水，放到赵染手中。
他的手指碰到她的手指时，只觉得一片冰凉，他想握住她的手，帮她暖暖，却终是把一杯热茶放在了她手中。
赵染握着这杯热茶，心中一片暖意，捧到口边，小口地喝着，对姜修道：“刚刚路上也吃了不少东西，现下也吃不下了。”
看着这般风华绝代的一个女子如同一只小鹌鹑一般小口小口地饮水，姜修便想让时间停留在此刻。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他想让赵染缓缓，开口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他刚开了个头，便被赵染打断接过，“我知道，绝不外传一个字。”
赵染知道在这种事情里她必须有分寸、懂进退，现在姜修特意提起来了，她自然得有点眼力见做个保证，说着，她还把茶杯放在了左手上，用右手做了一个发誓的样子。
这样的赵染也是让姜修苦笑不得，他本以为赵染会对今夜的事情有好奇，他打算着若是与大局无关的，他便告诉她，图她一乐。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小姑娘就感觉发誓把自己摘了出去。
其实赵染心里哪里不好奇呢？她自小就是个好奇贪玩的性子，遇到事情一定要寻根究底。但这种事情寻根究底就不好玩了好吗？这可是关乎她的小命呀，要是她做的有一个不对，被人家堂堂云王给设计灭了口可就完蛋了。
连楚国皇子在这人手里都留不下一条命，更别说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了。
这是明明白白要与姜修拉开距离，刚刚两人才拉近的一点距离顷刻间又回到了原点。姜修心知赵染是为了保护她自己，按理说这样识相的合作伙伴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可他心头却莫名涌出了丝丝苦涩。
他想说，你不用在我面前这般小心翼翼，可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去说这句话，他和赵染只是合作关系，这样才是最好的。
最终，他只是说：“好，我就是因为信任你才与你合作的。”他低着头给赵染杯中续了一杯茶，掩住了自己眼底的失落。
赵染没听出不对劲来，见姜修把倒好的茶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就闭着眼睛靠在了车壁上，她只当姜修是累了，也没出声打扰。
车厢内静的出奇，此刻只有二人并不明显的呼吸声。在这样的环境里，赵染不由得也闭上了眼假寐起来，不想她竟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马车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她不知道，她只感觉耳畔似是有声音传来，说已经到了。她便费力地睁开眼皮子，昏暗的光线进了她视线中，还有旁边正蹲着身子翻箱倒柜的姜修。
“到了吗？”赵染坐直身子，开口问道。
姜修正背对着她，不知道她此刻已经醒了，听她说话才反应过来，“到了，你刚刚睡着了，这样下去怕是要受风寒。”说着，他取出了一件带帽子的大氅。
当他把这大氅递给赵染的时候，赵染才反应过来姜修这是在为自己找衣服，她接了过来，却没法穿在身上。姜修这马车虽宽大了许多，但高度却不能允许她站起来，只得下了车再穿吧。
姜修见赵染怀里抱着这大氅，却并不穿上身，立刻就明白了原因。
他从赵染手里拿过大氅，直接往坐着的赵染身上围去，赵染惊讶抬头，对上了姜修那双风情流转的桃花眼，“这样子让我如何走路？”原本她是极硬气的，只是不知为何，对上姜修的眼睛后，她语气竟然弱下来几分，让人心生怜爱。
姜修用胳膊揽起赵染，略一用力，便弯着腰将女子抱在了怀中，道：“这样就好。”说罢，他又把大氅往紧实了拢了拢，直把怀中的女子挡的严严实实才罢休。
他腾出手掀开了帘子，抱着怀中的女子下了马车，低头问了句，“冷吗？”
赵染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还裹着厚厚的大氅，哪里会觉得冷，她下意识的就要摇头，脑袋刚动了一下就碰在了姜修的胸膛上，她红着脸，丹唇轻启，轻声道：“不冷。”
按理说她不该被姜修这么抱着的，只是刚刚姜修动作太快，她都来不及反应，现在出了马车，她若是再说别的，一来显得有些做作，再就是在外边这么闹不好看。
她乖乖窝在姜修的怀中，倒也乐得自在。
这一晚，赵染睡得安宁，但其他人就未必如此了。
大理寺的消息还没传出来，姬洛颖自然也不知道她那大皇兄的死因竟然是中毒，她还在想着如何才能把她大皇兄的死因扣在成国头上，以达到利益最大化。
而姜修也暗中去了姬洛白的屋子，正要进去时，听到了里边似有女子说话，低笑着摇了摇头便准备离开。
里边的女子该是听见了这一声轻笑，正给姬洛白涂药的手指不由攥紧，轻喝一声，“是谁？”
姬洛白看洛清清这副紧张的样子，忙安抚道：“放心，楚国的人到不了这里的，外边那么多暗卫守着，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就到了我门口？”
洛清清心中还是担心，“还说那些人不能把你怎么样？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说罢，她放下药瓶，从姬洛白床下取出了一把匕首，握在手中。
见洛清清还是担心，姬洛白喊道：“你还不进来？”
姜修原本是不准备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了，被姬洛白几次三番的邀请，只好推开门，口中说着，“可是你非要叫我进来的，我原本准备走了。”说话间，抬眸正好看见了洛清清手中握着匕首，眼中满是担忧，见进来的人是他，似有几分不好意思，将匕首放在了桌上。
见此情状，姜修心中也不怪，此种情景下有人陪着姬洛白，挺好的。
他开门见山的把大理寺那边的调查结果和要怎么做说了一遍，说罢就离开了这里，不准备再打扰他们。反正事情是按他们的计划进行下去了，若有什么变动他自己也应付的来。
他往回走着，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赵染休息的院子，抬脚想进去，心中却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踟蹰了一会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