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口角之争
陛下也听明白了琴夫人的意思，知道强求不得，便不再说话，只是转头对赵染道：“既然你琴艺不错，就多往客栈跑几趟。”说不定曦儿就因为你留下来了。当然，他也知道这种可能及其渺茫。
赵染站起来行礼道是。
随着琴夫人的离开，陛下离开了，让大家尽兴的玩，不要拘束。
很快，宴会的气氛就活跃起来了。各家大人相互敬酒，小姐公子了也在一起玩乐。倒是赵染坐得太高了，反而冷清了不少。
赵染端坐在自己的座位，只偶尔喝口茶水，与姜修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你与琴夫人是何关系？”赵染偏了偏身子，压低声音问道。
“合作关系罢了。”姜修随口说道。
赵染看着对面梁贵妃空下的座位，又道：“今日宫宴，雪珠公主怎地没来？”雪珠公主是梁贵妃所出，行五，极受陛下宠爱。
但姜修却对这位公主很是不屑一般，笑道：“她那般体弱，许是病了。”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一般，扭头附在赵染耳边道：“姜雪珠心毒的很，今日梁贵妃在你这里没达成目的，你可要小心姜雪珠给你使绊子。”
这位公主心眼小她也是听说过的，不过梁贵妃是想害她，只不过是她运气好才没成功，这也能怪到她头上来吗？
只是姜修特意嘱托了，她总得记着点。
她在上边闲坐着，下边却有人看不惯她坐在上边了。
“有些人还在服丧就勾三搭四，是不知孝道为何物吗？”赵萱极不客气的说道。
“那也比有些人不顾亲情，为了自己的利益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的好！”
赵染听到赵萱这样说话，正准备下去，就听到温景然替她怼了回去。
她朝温景然那边看去，见她正挨着她哥哥温景辰坐着，脸上全是对赵萱那句话的不满，抱着胳膊好像随时准备干一架。
“王爷，我下去走走。”赵染知道温景然肯定是要偏帮她的，怕她一个人吃了亏。
没成想她刚站起来，姜修也跟着站了起来，“我跟你一块下去。”
“你下去干什么？”赵染不解问道。
“刚刚有人骂我，我想下去看看。”姜修现在也在服丧期间，应该说，整个大殿上只有两个人是在服丧期间的——姜修和赵染，偏也是他俩坐在了一起，刚刚赵萱那句话，若说是在骂姜修，也是说的通的。
见状，赵染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了。
只是才刚下了两个台阶，姜修就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赵萱那边走过去。
她原打算是直接去找景然的，这么被牵着，她也只得往过走，转头看向景然，对上的却是温景辰震惊的视线。
接着，她就看见温景辰站了起来，然后朝她走过来。
今天是大年初一，温景辰穿的是一身红色绣金袍子，他每年过年时几乎都是这副打扮。
因为温景辰过来了，温景然也紧跟其后。然后，他们四个人站在了赵萱面前。
“本王刚刚听你骂本王不懂孝道，所以便想来问问你何为孝道？”姜修此刻放开了赵染的手，眼神紧盯着赵萱。
赵萱被压迫下，口齿也结巴了起来，“云王殿下，臣女没有，没有说您，臣女说，说的是臣女的族妹赵染。”
“哦。”姜修似平静地点了点头。
赵萱以为云王不追究了，便准备坐下。
“你可是赵染的族姐？”姜修问道，在这里，他没敢直接叫染儿，怕赵染因他名声受损。
“是。”赵萱不知姜修是何意，只是小心回应。
“你父母可是赵染的长辈？”姜修又问道。
赵萱依旧回应了一句是。
“你身为她的姐姐，既知道了她的缺点，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点破，而是回去细心教导。”姜修这么说着，赵萱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这是当众在说她故意欺负族妹。
但姜修不仅暗示，他还点破了，“还是说，其实宁侯府的家教还是挺好的，只是你一人嫉妒心作祟，毕竟赵染可比你要强太多了。”
原本看姜修脸色很不对的温景辰听姜修是来给赵染撑腰的，也开口道：“不错，我与染儿自幼相识，她人品怎样我再清楚不过，她懂不懂孝道也不是你该说的。”
温景辰会这么直接的替赵染出头，不止赵染没想到，赵萱脸上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毕竟她与温小公爷也是自小玩到大的，她一时间呆愣在那里，不知怎么就得罪了这尊大佛。
温景辰的身份虽比不上皇子，但整个盛京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不止是因为他们家中的爵位，更因为温国公在朝中任同平章事一职，手中握实权，掌大成政治，是所有人恭维的对象。
即便是最得宠的皇子，在温家人面前也不怎么端皇室的威严。
宁侯夫人就在赵萱旁边坐着，原本她觉得只要把这些口角归于孩子们之间的玩闹即可，何况云王名声本来就不怎么样。
可是温小公爷不一样呀，温景辰在盛京名声极好，从小到大从未听过他做过哪件错事，人们都是把他当下一任宰相来看的。以他之能，登上那个位置确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宁侯夫人用帕子拭了拭唇角，脸上挂着笑，“景辰今日怎的这般生分，不止是染儿，你与萱儿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呀，你还不知道她？”
她故意这样说笑，想给温景辰一个台阶下，让温景辰说赵萱几句好话。
放在往日，温景辰心情好，看在赵萱是赵染姐姐的份上也就把事情揭过了，偏今日他才看见姜修和赵染举止亲密，心里压了一团火，就听见赵萱在这里冷嘲热讽，他怎么可能轻轻放下。
他冷哼一声，“夫人说的不错，这赵萱我也认识了不短的时间，同样是一家子的姐妹，怎的她就比不上染儿半点？还有宁侯夫人在这里教着，都这么不懂礼数，以后可怎么了得？”
他这话直接把赵萱打进了泥土里，不止赵萱，他的话里还连带着骂了宁侯夫人。这两人一时间脸色都沉了下来，宁侯夫人没有了一直以来的慈祥脸色，眼神中似能喷出火来。
“温小公爷慎言，我家萱儿自幼读书学礼，人人夸赞，怎的在你口中就成了这般不堪的人？”宁侯夫人为了维护自己女儿的颜面，也不顾一直端着的架子，立刻反唇相讥。
同时，她还看向温国公夫人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她希望温国公夫人出面制止温景辰，也好给宁侯府和她留些面子。
那边温国公夫人端庄华贵，正与身边的夫人们交谈着什么，许是说到了有趣处，两颊挂上了淡淡的笑。她根本就没准备理会宁侯夫人的眼神，她的孩子又没有做错什么，倒是宁侯夫人欺负小辈，过分了些。
大伯母对温景辰的语气实在算不上好，赵染在旁边也站不住了，她往前一步，正正站在她大伯母面前，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大伯母许是在府里当家当久了，便以为人人都会听你的不成？二姐姐素来霸道，您在府里说她知书达礼也就罢了，我们没人反驳，可在外边，总得顾及着宁侯府的颜面。”赵染并不给宁侯夫人留面子，说了别人不好意思说的话。
的确，宁侯府这一代的小辈中，姑娘里边唯有赵染在外边名声极好，一则因为容貌，再就是为人聪敏，礼数周全。其他的姑娘们也都算得上不错，但称不上一句人人夸赞。唯有一个赵萱，因为府里权势，常欺压其他府里的小姐，对待下人也极为苛刻，常发脾气。
这些事实，大家都是知道的。原先还有人疑惑，怎的宁侯夫人这么一个雍容华贵的人就养了这么一个泼辣歹毒的女儿，现在看来，也是有迹可循。
倒是宁侯夫人的儿子赵沐，脾性品行极好，行为端方如君子，但这与宁侯夫人却没半分关系。赵沐天资聪颖，在五岁时就被岳麓书院的山长看中，带着去岳麓书院学习，到如今也有十多年了。
赵染这位兄长不常回家，一年回来不了几日。即便回家，礼数也尽的极为周到，拜见各家长辈，也会给弟弟妹妹带些稀奇玩意儿回来。因此，这位赵沐倒是可称得上一句君子端方，人人称赞。
“长辈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宁侯夫人被赵染堵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干巴巴的开始找她礼数上的错误。
“大伯母教训的是。”赵染低身行礼，就要转身。却发现自己走不了，她顺着拉住自己的力道往过看去。呵，姜修，温景辰……
两人一人一只手，拽的倒是方便。
问题是现在大伯母真面目已经暴露出来了，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被他们两个年轻公子拉着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她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咳，那个，你们两个先把手松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