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外界传言,他命不久矣
问话室里一派死寂,江安瑜心如擂鼓,因紧张而死死地攥住男人西装外套,不敢多耽搁,她一鼓作气拽着祁西宴,双目含泪,“老公,我们回家,回家!”
只要出了派出所,天高任鸟飞,祁家和江家这烂摊子,与她无瓜!
祁西宴面无表情,任由她连拖带拽地扯出了派出所,隐隐地,薄唇似乎勾起了细微弧度。
有祁西宴在,民警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和解现场。
一脚踏出派出所大门,骄阳和煦,微风拂面,江安瑜忍不住窃喜,抬头又望了望帅气高冷的男人。
不得不说,要不是不愿当寡妇,就凭祁西宴这张脸,还是值得嫁的。
站定在他面前,江安瑜踮着脚尖,指尖拂了拂他的西装外套,那是被她蹭皱的地方。
“谢谢老公解围,江湖再见!”
她嬉皮笑脸,转身就走。
江家是不可能回去了,她就去闯荡江湖!
理想很饱满,可现实,刚一转身,细白的手腕却猝然被扣住。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白皙,修长,隐见皮肤下浮现的青色脉络。
视线顺着男人的手,往上再一次与祁西宴对视,内心慌乱,脸上却咧开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人畜无害。
“祁先生你放心,这份恩情我江安瑜铭记在心,以后但凡有我能帮上忙的,我义不容辞!”
话语间,她努力地想要挣脱桎梏,可偏偏男人的手宛如铁钳一般,她用上吃奶的劲,甚至掰起他的手指头,也逃脱不得。
祁西宴从容地看她演戏,唇角的浅笑彰显,反客为主,大步迈开,带着江安瑜就走,“老公都叫了,这婚,你不结也得结。”
什么?
江安瑜怀疑自己听错,急忙解释道,“祁先生,你搞错了,你要娶的是我妹妹,江爽!”
“那个童星成名的江爽,您还记得吗?”
“我就是个冒名顶替的,祁先生……”
她嚎叫着,整个人已经被塞进了车里,祁西宴与她坐在后座。
“江小姐,这是结婚协议书。”助理从副驾递来文件夹,琢磨着这江家大小姐不走寻常路,又补充道,“具有法律效应的。”
江安瑜怎么也想不通,替嫁的事解释清楚,祁家的怒火应该祸水东引才对啊……
为什么揪着自己不放,还要她嫁!
“祁先生。”江安瑜余光瞟了眼祁西宴左手小指的钳金尾戒,挤出和善笑容来。
“您大概还不了解实情吧?这婚事,纯属是我家骗了你啊,跟您定亲的是江爽,是他们,都是他们胁迫我嫁的……”
说到这里,她笑容荡然无存,泫然欲泣般,“其实,我也是受害者……”
她本就娃娃音,长得也白白嫩嫩的,扮起委屈来有种我见犹怜的味道。
祁西宴笑意愈发深了深,却故意沉着脸色,“是要我教你签?”
江安瑜抬头,脑子里万只神兽奔腾,表面依旧委屈巴巴,“祁先生,您,就不能放我一马?”
话音方落,祁西宴面色又黑了几度。
祁家是商业大亨,江家就是个死亡线上蹦跶的私企,哪怕是江安瑜亲爹在祁西宴面前都得点头哈腰,江安瑜根本招惹不起的存在。
要是不签这协议,从祁西宴脸上,她看到了自己活不过明天的惨剧。
千算万算,江安瑜也没算到,祁西宴这么着急娶媳妇!
哎……早知如此,她就不去看现场直播了。
她拿起笔轻叹一声,“祁先生,我江安瑜一生做好人好事,协议我签,不过吧,待您走后,希望我能自由,也希望您能给我一份生活的保障。”
“我走后?”祁西宴挑眉,自己要去哪?
“啊……”江安瑜目视前方,视死如归,“我说得通俗易懂一点,不如在协议上附加一条,丧偶之后,我恢复自由。”
她就这么想让自己死?
祁西宴面如锅黑,看她飒飒落笔手动备注条款,他眉心紧了紧,看样子,养生是必要的,为了这份协议,怎么也得活个百十来年。
两人在后座你一言我一语,助理李建憋笑憋到抽筋。
恐怕自家boss都不知道,外界传言,他命不久矣……
事情还要从两年前开始说起,那年boss出了场车祸。
送到医院时,正好媒体记者在,大肆宣扬之下,昏迷不醒的boss成了半只脚踏进阎王殿的人,boss苏醒后也没出面解释。
江安瑜自认倒霉之后,拿起了协议书指着自己的签名,“现在,你是我货真价实的老公了吧?”
祁西宴颔首,身旁的江安瑜笑得灿烂生花。
他有种预感,只要她笑起来,心里一定盘算着什么鬼主意。
果不其然,江安瑜将协议递给李建,挪了挪位置紧贴祁西宴,眨巴眨巴澄澈双眼。
“老公,既然我是祁家人,是不是该给我安排一份工作,怎么着也得是个经理啊,总监什么的对吧……”
祁西宴已经有心理准备,倒是李建偷偷抹汗,新少奶奶还真是不要脸,总经理,总监,那都是老资历的人竞争的岗位。
她一个小姑娘,真是恬不知耻!
当然,结婚协议在手,给李建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吐槽老板娘的……
“你签这份协议就是为了一份工作?”祁西宴冷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要不然呢,总得图一头吧?
不能嫁个快死的人,本着感动天感动地的琼瑶精神?
江安瑜心里嘀咕,双眼眯成了月牙儿,“老公,我这不是为你排忧解难,成为你的贤内助么……”
李建吐了……
祁西宴哭笑不得,面色愈发冷,“开车,回家。”
江安瑜毫无演技的自觉,琢磨着这算是同意了吧?
学的服装设计,大学四年沉浸在漫画里的她,毕业面试挂了无数,家里蹲能怪她么?
“哦,对了,老公,冒昧的问一下,你还能活几个月?”
江安瑜问出这句话,司机一个急刹车。
祁西宴是真的动了怒,墨色瞳眸里火气升腾,低沉的声色仿佛来自地府,“你想我活几个月?”
看来他很忌讳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