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师徒
话一说出口，钟灵灵就想脚趾扣地了。
什么神仙下凡，这可是修仙世界，修道之人本来就是能成仙的，说这个多没见识。
而且凌清明显没听懂神仙和好看有什么关联，只愣了一愣就道：“这是什么意思？”
钟灵灵挠了挠头：“反正就是特别好看。”
凌清微微红了脸，小声道：“谢谢，你也好看。”
钟灵灵突然觉得她们的对话特幼稚，于是闭了嘴，看向凌清手中换下来的衣服。
“那个，师尊，我帮你洗吧。”
她伸出手去刚要接，就见凌清往后退了一步，凛然道：“不必。”
受了拒绝，钟灵灵有些讪讪地把手缩了回去。
完蛋了，对方一定觉得自己是那种会偷闻别人衣服的大变态。
天地良心，她真没这个打算。
顶多闻一下。
就一下，不能算变态吧。
但凌清没给她这个机会，只掩口打了个哈欠道：“灵儿，为师困了，今晚就先歇息吧。”
钟灵灵只能点头，随凌清走进卧房。
她玩闹了一天，本就十分困了，躺下之后不出一会就睡得昏天黑地，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可凌清睡不着。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头顶的纱帐发呆。
刚才看到钟灵灵袍子下裸露的白净纤细的脚踝，她先是避开了视线，随后就觉得口干舌燥，无所适从。可偏偏对方并不在意，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移不开眼。
于是趁着徒弟回去换衣服，她落荒而逃。
把自己沉进池水中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心跳声，快速而杂乱的律动无法停歇，让她忍不住想起以前看过的话本子里，色胆包天的徒弟是如何一步步攻略高高在上的师尊，将其压在身下为所欲为的。
她一个人独自住惯了，虽偶尔也看些话本解乏，但从未像今晚这样情动，小腹下某处烧出了火，在温暖的池水中更加放大了百倍。
她强压着想要抒解的冲动，默念心经，引领自己的灵力扩散运转。
今夜的修行比以往都困难。
她试了几次，都无法将丹田中的灵力聚集起来，虽然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况，但今晚尤其晦涩，最终她决定放弃，只默诵着心经，强行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去。
她想起自己教导徒弟的那句“清心寡欲，勤于修炼”，不禁有些惭愧，这两句她哪一点都做不好，拿什么约束别人？
她是一个不称职的师父。
想到此处，她身上的邪火散了大半。
是啊，她是钟灵灵的师父，怎可想些不轨之事？虽然修道之人并不太在乎伦理纲常，但毕竟她们还是名义上的师徒关系，有这层关系在，她对其动情，就视为出格。
她是怎么了，难道因为平日与人接触太少，稍微有个人关心她，讨好她，夸赞她，她就开始飘飘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么？
她为这样的自己感到不齿。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运转灵力，这次总算顺畅了些，堪堪运转完一个大周天，她才从修炼中醒来。
随后，她就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
她侧耳去听，发现是钟灵灵。
她来做什么？
凌清说不清自己现下到底是什么心情，她既怕徒弟行差踏错误入歧途，又怕是自己胡思乱想会错了意，犹疑间她唤了一声灵儿，问她有什么事。
听了对方磕磕巴巴的解释，凌清松了口气。
幸好。
可等对方走出一段去，凌清就发现自己刚才来得匆忙，没带换洗的衣服。
她绝不允许自己衣冠不整从灵泉走出去。
于是她咬牙开口，请钟灵灵帮自己把衣服拿过来。
衣服拿到手后，一想到自己的小衣和亵裤经过对方的手，她很是有些难堪。
把那些多余的念头甩脱，可刚回到前院，就又收到了钟灵灵的称赞。
这一天以来，她的心情大起大落，明明身体极为困倦，思维却活跃着难以入眠。
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有收徒这件小事，竟能给她的生活带来这样大的变化。
就这么怀着繁杂的心事睡过去之前，她想。
能收钟灵灵做徒弟，真是一件幸事。
＊
钟灵灵是被一阵奇怪的骚动惊醒的。
她在睡梦中听到周围有人说话的声音，但又听不清楚，只隐约听到“炖了做汤”“不好吃”“蛋羹”等词。
她揉着眼睛半坐起来，才发现声音来自自己的乾坤袋。
等她把乾坤袋取过来撑开一看，那声音骤然变大，像是袋子里养了几百只鸭子，同时开了口。
“哇呜，不要吃我！”
“少侠行行好，我给你祈福，给你转运，别吃我们好不好？”
“姐你别求她了，没用！你看她面相就不像个好人，完蛋啦，我们要被做成烤鸭啦！”
“放心吧妹妹，我一定会说服她，至少让她放你一条生路，如果非要吃的话，就吃我好了！”
“呜呜呜姐……”
“妹妹，我们的命好苦啊……”
一大早看了一出莫名其妙的苦情戏，钟灵灵有些摸不着头脑，将手伸进去把那两只长着骚包紫色羽毛的鸟捉出来，道：“你们就是那两个蛋孵出来的……什么凤？”
那两只“嘎——”的一声，已经吓得口吐白沫，失去了意识。
钟灵灵有些无语，正在这时，凌清也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师尊，你看这个，它们会说话。”钟灵灵捧着那两只鸟给她看。
凌清淡淡扫了一眼，道：“既然孵出来了，那你就试着驯化一下吧。”
钟灵灵应了一声，道：“我马上要去听课了，这个放哪里好？”
凌清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笼子给她。
钟灵灵把它们放进去，那笼子居然变大了些，正与它们的体型大小相合，大概是专门用来装灵兽的笼子。
把笼子放在屋檐下撒了把米，钟灵灵就踏上凌清的仙舟，朝着主峰去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突然发现，自从那天开始，师尊就没再用过纸鹤。
是看出自己害怕了吗……
钟灵灵看着师尊的背影，心头浮起阵阵甜蜜。
她的师尊好温柔哦。
到了主峰讲堂之后，弟子们依旧是三五成群的，钟灵灵刻意避开了昨天江如绯所在的角落，另找了个地方坐下装蘑菇。
“喂。”但是江如绯的声音仍旧如期而至。“钟灵灵，昨天过来接你的是你师尊吧？”
钟灵灵当没听见。
“她长得的确好看。”
钟灵灵心道废话。
“你是不是喜欢她？”
钟灵灵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