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不知道是被打击到还是什么,对方挂断了视频。
贺枕月飞快把账号再次拖回黑名单。
神!清!气!爽!
回头再给警察备个案。
把手机放回兜里,她推开房门,边说着“今天”边抬头,后边那句“谢谢你”还没说完,就对上谢以星幽幽的视线。
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
贺枕月的话瞬间卡壳:“呃——”
正好,视线扫过谢以星的唇角,心里情绪惊涛骇浪般翻涌的同时,她不着痕迹的抿了抿唇面,瞬间改口道歉:“不好意思啊,回头请你吃饭。”
谢以星盯着她,眉头慢悠悠一挑。
“……”
空气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她刚刚,应该是没碰到吧。
凌乱的记忆侵袭脑海。
亲到了吗?
没亲到吗?
贺枕月清晰的感觉到脸颊烧了起来,全完不受控制,她干咳了声,试图把心情平复下来,绞尽脑汁半天,只能得出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贺枕月咽咽口水,试探性的小声说:“两顿?”
谢以星轻嗤了声:“当你在嫖?”
这就是不满意的意思了。
贺枕月强撑着面上的镇定,用最淡定的语气,说出最怂的语气:“好吧,你说。”
像是就等着这句话,谢以星接得很快:“对我负责。”
贺枕月倏然抬眼。
“???”
谢以星神色散漫,语气也悠悠的:“便宜你了。”
这个大发慈悲般的语气。
贺枕月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真的碰到了?
但是,就算碰到了。
他个男的要负哪门子责?
“这个,你是不是……”贺枕月声音轻轻的,斟酌了下用词,“误会了什么?我刚刚没有碰到你,就是、可能,是我的手碰到了?”
“哦。”谢以星语气了然,“你不想负责。”
“……”
贺枕月立刻道:“那也不是这个意思。”
谢以星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要不然。”
贺枕月有些迟疑:“我再试试?”
“……”
谢以星倏然就笑了:“你还想来第二次。”
“这次绝对不会碰到你。”贺枕月举起四指,“以我的全部资产发誓。”
“就你那快变成负数的资产?”
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贺枕月哽住:“那算了。”
谢以星盯着她看了几秒,倒也没再挣扎什么,如同妥协一般,懒懒散散的靠回门沿处,稍稍低头瞧着她。
“怎么感觉。”贺枕月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我刚刚是这么捏你的吗?还是这个方向,我有点不记得——”
贺枕月边说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距离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拉近。
一时间,有种抽丝剥茧的暧昧扩散在空气间。
就搞得,好像她是真的准备亲他。
贺枕月睫羽颤了颤,心跳莫名快了些,她退后两步回到刚才的位置:“我仔细想了想,嗯,这样确实不太好,既然你也觉得不太好。”
谢以星压根没给她台阶下:“我不觉得。”
“……”
贺枕月也确实没招,说负责吧感觉踩入了什么陷阱,说不负责吧好像也不太对,她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来了句:“那你也亲过我。”
她原本的意思是,所以这事就扯平了。
结果。
谢以星很欠的来了句:“我不介意。”
贺枕月抬头。
谢以星:“先对你负责。”
“……”
搁这套娃呢。
贺枕月忍了忍:“我不需要你负责。”
“懂了。”谢以星拖腔带调的开口,活像个被欺压的良家妇男,“你对我是亲了亲了,摸也摸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现在——”
“等会。”贺枕月越听越不对劲,“我什么时候,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怎么没有?”谢以星说,“上次。”
“……”
贺枕月顿时噎住:“你。”
这话说得,像他上次什么都没穿一样。
就裸个上半身,怎么就这样了。
“照你这个说法。”贺枕月实在是没忍住,“你舍友全是你的裙下之臣。”
谢以星差点被气笑了:“……”
隔了两秒,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开口:“四舍五入,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
贺枕月诚恳发问:“你这歪理跟谁学的。”
谢以星:“顾派。”
贺枕月:“……”
真是一个赛一个不要脸。
“你确定你是我的人了?”
谢以星直勾勾的盯了她一会,而后才慢悠悠的回答:“嗯。”
贺枕月脑子一抽:“那你现在去工地搬砖,我七你三。”
“……”
“你故意的是吧。”谢以星笑,说得宽宏大量,“行,事不过三,原谅你这一次。”
“那……还有两次?”
“……”
贺枕月忍了半天,没忍住:“我会努力的。”
-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把这件事应付过去了。
贺枕月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
我、会、努、力、的。
努、力。
贺枕月恼羞成怒的抓了抓头发。
好半晌,坐起来给警察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唇面。
总感觉。
好像。
大概。
也许。
抛开那些她不愿意承认的部分。
现在回想起来的话。
确实,是碰到了。
那个再试一次的建议。
也确实,沾了点不为人知的私心。
她是怎么说得出努力这种话的啊,贺枕月羞耻的抱着枕头滚了两圈。
良久,她爬起来。
给自己煮了两份早餐。
-
第二天早晨,贺枕月迟疑再迟疑,最后还是推开了自己的房门,盯着外面那个雷打不动的身影,面色不改的甩了句:“进来。”
一见到谢以星,贺枕月就不由得有些心虚。
主要是感觉做了亏心事。
而谢以星就好像全然忘记了昨天的事情,除了对她那句“进来”有些意外,表现得没有任何异样,于是,贺枕月也松了口气。
就连他不太正经的问起时,她也一脸淡定。
当然是因为不小心多做了一份早餐。
难道还能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笑话!
只不过是每天都不小心多做了点而已。
不知不觉,最炎热的八月就这么过去了。
这天周六,贺枕月收到了警局那边的电话,在松和苑附近抓到了个跟踪狂变态,说平日里就喜欢裹着个大衣出门。
正好也是九月一,开门红。
于是贺枕月跟谢以星说了下这件事,只不过,“不再接送”这个提议遭到了无情的反对,他的意思是过段时间再看看,她也没有拒绝。
堆积在心头无声的阴影骤然散去,贺枕月的胆子就大了些。
晚上,她跟自己的好姐妹在外面聚餐,聚餐完还去逛街,硬生生逛到了晚上十点多商场关门,两个人又去吃了个串才回家。
回到家后,贺枕月连卧室都没回,倒头就栽在沙发里。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不甚安稳。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什么声音。
“咔。”
“咔。”
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错觉,或者任何什么电视机发出的声响。
思绪也朦朦胧胧的不甚清明,大概是睡在沙发的后遗症,贺枕月感觉自己腰酸背痛的,支起身子就准备回卧室再睡。
与此同时,第三声“咔”响起。
贺枕月的动作一顿。
视线立刻看向声源处。
——她的家门口。
经过上次的事情,她斥巨资换了把锁。
这个声音,像是在撬锁。
贺枕月马上打开手机,看了眼门口的摄像头。
黑衣服,带着顶黑色鸭舌帽。
始终垂着脸,看不清长相,但能初步判断身材很是高大。
所有困倦的思绪全都一扫而空。
门外的人不知道试了多久,像是失了耐性,更加用力拧了两下。
贺枕月有些无法言说的恐惧。
她尝试着尽量的保持冷静。
但是完全做不到。
有些心惊胆战的回忆一涌而上。
贺枕月视线落在桌面的水果刀,不自觉握紧手机,指腹正好压上电源键。
“嗡。”
震动声让她蓦然回神。
贺枕月深吸了口气,拨打110,同时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往厨房走,低声跟警察说完地址后,她试了试保温壶里的水温。
指尖被烫了一下。
温度大概还在□□十。
也不知道这种方法管不管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刚挂断电话,门外就发出些许声响。
很大的开门声。
贺枕月倏然握紧保温壶。
下一秒,有什么东西她的砸在门上,发出一声碰撞的巨响。
随即而来的就是拳拳到肉的声响。
很闷,伴随着听不清的骂音,还有些无法分辨的声音。
贺枕月垂眼,颤抖着手再次给警察打电话。
她刚才太冲动了。
没考虑到那个人有没有带武器。
如果他带了哪怕一把刀。
如果有这个可能,她不敢想象。
贺枕月被逐渐稀薄的空气弄得快要窒息,想到这种糟糕可能性的时候,她仿佛真的听见了刀刃划破风的声音。
贺枕月闭了闭眼睛,不太敢去看这种场景。
但跟恐惧所抗衡的,是种高高提起的担心。
知道帮不上忙,她也不敢开门,只能忍着颤抖,指尖挨着门板顺着猫眼往外看,与此同时,她的门再次被砸了下。
贺枕月本能抖了下。
再次看过去。
狭小的视野看不太清晰。
入目就是谢以星唇角的血丝。
他这个人从来都是懒洋洋的闲散姿态,对不熟的人就是冷淡得彻底,最过分的表情也就是若有若无的嘲弄,从来没像现在,仿佛带着无尽的戾气。
贺枕月握紧门把手,没由来的染上股恨意。
如果可以。
她想要彻底消灭这些人。
好在,因为上次备案的原因,警察来的很快。
在一阵吵吵闹闹后,门外归于平静。
再然后,就是一声敲门声。
贺枕月盯着猫眼里,低头带口罩的谢以星。
抿着唇,默不作声的开了门。
外面灯光亮堂。
客厅昏暗异常。
这一瞬间,白光乍然照亮黑暗的客厅。
黑色口罩完美遮掩了打架后的证据。
穿着身睡衣的男人身材高大,垂眸看下来。
谢以星倏然勾唇,语气一如既往的懒散,大概是考虑到她的情绪,清沉嗓音都柔和下来。
“你看,也没什么可怕的。”
贺枕月没吭声。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看到他的这一瞬间。
她几乎回忆起,过往的每一次。
回忆起每一个,打破她糟糕世界的光亮。
安静的环境像是带着些蛊惑。
不只是一涌而上的情绪,还有冲动。
以为她还在害怕,谢以星漫不经心的打趣道:“老板,你赚了,当时花五块钱买我这个终身保镖,要不涨点工资?”
贺枕月觉得,自己应该喝醉了。
虽然她没有喝酒。
或者大晚上的脑子不清醒。
总有个理由吧。
她现在不想找理由。
随便吧。
任何理由,明天再编。
贺枕月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心脏跳得极快,几乎快要冲出身体。
没有任何理智。
也比任何一刻都清醒。
贺枕月往前一步。
这一步,她仿佛窥探到了每一个躲在房间的自己。
那些孤零零的从前,没有人会来帮她。
也是这一步,一切画面如同玻璃般破碎。
恍神间,回到了现在。
男人的睡衣上还残留着卧室的味道。
她最喜欢的那款雪松香薰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谢以星瞧见她靠近抬手,以为她恼羞成怒要揍人,当即改口道:“不涨也——”
话音就卡在这里。
贺枕月以极慢的速度抬手,环住了他的腰。
“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