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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第 1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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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近来春风满面, 该是心中大事已成吧。”林子汐此刻却极是自信,看向楚凝陌的眼神不自觉就带了些嘲讽。

    “哦?”楚凝陌目光一沉,琢磨着状台上的小玩意, 似乎对她这句话没多少反映。

    林子汐瞥了她一眼,继续道:“究其竟,无非是如今殿下笃信自己实力强横霸道而已。”

    “呵呵。”楚凝陌恍然冷笑, “子汐这意思是本宫仗势欺人, 生猛硬做了?”

    “有殿下幕后操持,章国公府必然倒台。”

    楚凝陌却是笑了:“看不出,子汐也是今非昔比了, 竟能将章国公府一事与本宫牵连起来,难道是本宫素来不喜贪腐让你产生了错觉?”

    随即便将章国公府一事说了一遍,最后竟是摇头叹息毫无底气。

    林子汐细细听着,只最后长公主那想为而不能为的力不从心让她不敢苟同, 若是从前她或许就信了, 但现在她哪里还是从前那事事不懂的小姑娘?

    “此一, 彼一。以前的章府有皇后撑腰,皇后被废后的章府有如风中的弱烛,风一吹, 便倒了,慕容皇后仙逝后章皇后火速继位,要说这其中没什么关联, 恐怕是说不过去的。”林子汐其实对于其间的瓜葛并不清楚, 但是这却并不妨碍她将二者扯上关系, 又不是破案需要证据,捕风捉影的事本来就只需要一点引子。

    楚凝陌却是笑了,“如何子汐对章府一事就上了心?”

    “此事蹊跷, 我便多斟酌了下。”林子汐的口吻很是矜持。

    “噢?有甚蹊跷了?京城之内此等事多了去,原不稀奇了。”楚凝陌说罢起身,领着林子汐出了屋子,踏在曲曲折折的石板小道上。

    “确实不稀奇,稀奇的是殿下竟因为此等平常之事心情愉悦,连下人犯了不该犯的错也能仁慈的原谅,这可不像平日殿下的作风啊。”

    “就这些?”楚凝陌骤然笑起来,“就这点你便能分析出事情的原委,若是打仗本宫也就完了,没奈何也。”笑声中是一片凄凉。

    一言落点,林子汐心中便是一沉,长公主竟不否认了。她对这种揣测人心的事从没直接表露过,今日一言也不过是试探一二,她以为长公主会给出一套完美的解释来驳斥她的猜测,却不料这人连故事都懒得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起来。

    在她的认识中,长公主机敏冷静,学问驳杂又记忆力非凡,纵是千头万绪的琐碎事情与猝不及防的质问也都能在极端间内处置得仅仅有条,更兼善于揣摩人心,往往能在尴尬巧妙转圜,于是便显得玲珑活络,路路得通,无所不能,又岂会被她问得张口结舌?

    月光下,两人在庭院中漫步,心思各异。

    说也奇怪,楚凝陌一对上这位林府二小姐便是捉襟见肘、事事不逮、竟成了她最是难堪的一段岁月。经常被林二小姐牵着鼻子走,她是大晋唯一的嫡长公主,任谁都会不会相信吧?

    片刻后,一灰衣人从树上跳下来,如影子般悄无声息闪进了阴影里,躬身道:“禀主子,猎鹰堂为首的面具青年是鹰堂主,据说近年因屡立大功被擢升为鹰堂主,但是至于猎鹰堂为何屡次行刺殿下属下还未找到原因。”

    “未找到原由?”长公主语气一冷,面色严肃,周身气势全开:“那你这是让本宫做迎接他们下次行刺的准备?”

    灰衣人赶紧低头道:“主子恕罪,属下已命人潜入猎鹰堂,相信不日便能知道。”

    长公主轻摇头,平静道:“玄沐,为何他们屡次行刺本宫,你朱雀堂却事先毫无消息,是不是最近本宫不过问,你们便松散了?让一个猎鹰堂两次得手,说起来不仅本宫的影卫不堪一击,连专司务情报的你也情何以堪?”

    林子汐眸色沉沉的看向跪着的人,这连番行刺,使得她都变得草木皆兵了,确实也是太说不过去了些。

    “本宫并非善茬,流了血竟还不知人家为何要杀本宫,玄清,玄沐,玄殇你们倒是会办事。”楚凝陌声音冷淡,眼底划过一丝冷厉。

    话音落下,玄沐脸色倏地一僵,咬紧了牙,面上露出一丝难堪。

    闻言房梁阴暗处的玄清和站在远处护卫的玄殇动作整齐划一,齐齐跪在玄沐身旁。

    这还是林子汐第一次认真的看玄清,她一直认为在长公主身侧最伟岸的人物不是别人,正是这来无影去无踪的玄清,只见他身背长剑,一张沧桑的脸上竟是看不出年龄。

    深夜,万籁俱寂,安静幽深的寝殿内,身着长袍或是劲装的三名男子恭敬的低头跪在地上。

    “属下知错,请长公主责罚。”三人一口同声,也就只有在这样的候他们会改变称呼。

    “你们三个是本宫最信任也最有能力的手下,看看现在,什么情况,本宫一直以为自己的安全有你们在勿需要操心,可你们是怎么对待本宫的这份信任的?”楚凝陌低下头来看着他们,面上一丝多余情绪都无,声音寒冷如冰:“难道是说,本宫太纵容你们,以至于如今连最基本安全你们都保障不了?”

    林子汐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最是能立马消失才,可她现在只能呆愣愣的站坐着,这就叫人尴尬了,三个大男人被训得这般凄惨,她感觉自己有点压力,这应当是楚凝陌最为隐秘的两股力量了,就这么□□裸的露在自己面前

    想到这些,她自然就忽略了长公主话中特意加重的那声‘纵容’了,于是也就根本没对长公主的这声敲打有所反应。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呢?还是有意的?

    “属下该死,未能保护主子。”

    “留在本宫身边的人是要有价值的,若非如此,本宫要你们何用?”她突然捏起一片树叶,唰一声后,不远处的竹竿骤然倒下。

    也就是这一声响拉回了林子汐的思绪,她在哪里?刚才发生了什么?长公主如何就怒火中烧了?

    跪在地上的玄殇吓得一哆嗦,身子一晃,眼底清晰地流露出震惊、恐惧和不安。

    他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辩解,然而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今日主子的话说得极重,他本能地有些害怕。

    “不管是本宫还是本宫身边这位,倘若还有下次护主不力,你们便自己拿命来补,下去领罚吧。”楚凝陌一张脸冷若冰霜,眼底是遮不住透心的冷。

    林子汐偷偷瞥了她一眼,忍不住心中打了个寒颤,她先前就不该说长公主仁慈的。她怎会这么自大地觉得自己将长公主的心思揣摩透亮了的?眼前之人分明还是喜怒无常!

    “是,属下明白。”众人应声,又悄无声息地隐入了黑暗之中。

    出了公主府,玄沐后背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一直在旁不做声的林子汐心情复杂,眼神落在前面的石砖上,砖块四方,紧紧贴着,连一丝缝隙都不留,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一直到感觉有人在看她。

    “了,进去吧。”楚凝陌转身入了屋子,在靠近屏风处的一张贵妃椅上坐了下来。

    “夜深了,殿下早些休息吧。”林子汐说完便往她那小床上走去。

    “子汐且慢,来,坐下陪本宫下棋。”长公主也带上了些许软音,显得亲和得如大姐姐一般。

    皎洁的月光从窗口温柔倾泻,烟雾般轻拢着坐在榻上的楚凝陌,似天池灵玉泛着温润柔和的光。

    盘腿而坐,俩人分执黑白。

    林子汐一阵怅然,分明比先前在屋中的候安静了许多。

    “怎么,被本宫吓到了?”

    楚凝陌的身上只着一件单衣,因侧卧的姿势而使衣领松动,微露出里头一片春光无限,白皙的肤色,精致的锁骨,肌理分明,一旁的烛光跳跃,映着她如画的眉目,融化了她先前的清冷,竟是从那清丽雅致之中生生流露出了一股风流之态。

    这反差,一会冷如冰雪一会又散漫得让人生不起戒心,林子汐都不知要说什么了,但她深知,这种女人可不是自己能掌握的。

    “殿下方才确实挺吓人。”她也不否认,看着这人撩了撩衣袍,心里暗骂了一声:风骚。

    随即目光不容易才自楚凝陌身上转到棋盘上。

    “身家性命这东西,可不比名声,还有挽回的余地。”她一手撑住头,一手执着黑子,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着玉白的光芒,“一次不小心是偶然,第二次那就是不上心,这么长的间,连朱雀堂内部什么情况都搞不清,难道本宫还要忍着不发火吗?”

    说起来也是难以置信,这朱雀堂怎么偏偏几跟长公主过不去呢?

    这倒是真的,谨慎点也是为了安全着想,“只是没见过殿下发火的样子,太冻人了,感觉四月天的一身寒颤都出来了。”

    “本宫在你面前已经尽力压着了,若是平,可不像你看见的一样脾气。”楚凝陌浅浅一笑,又道:“现在京城中处处阴谋,步步诡计,一不小心丢了性命的情况常有,若是哪天本宫死于刺杀,那才真的叫稀奇呢。”

    对于长公主这话中之话,林子汐听得明白,自然也没在怕的,只是这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味:“什么稀奇不稀奇的,殿下多虑了。”

    其实她很无语,这话不接。这样还叫压着?那不压着可不是像魔鬼般吓人了?

    楚凝陌执子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顿,玩笑道:“看吧,也只有你能在本宫面前想不说话就沉默,其他人何曾敢这般无视本宫呢?”

    林子汐突然觉得跟长公主过招不能轻敌冒进,须得稳扎稳打,以强大稳固的防守先行耗掉其锐气,以往她也一直是这般做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即便今日急进了一些,可也顶多听几句冷言冷语罢了,像也没什么损失。

    虽是这般想,但口头上她是肯定不会这么肆无忌惮说的,相反面上非常谦虚道:“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殿下,没想到便没说,何曾无视过您,又哪里敢了,您刚才在我面前这一出,不就是杀鸡儆猴来的?”

    楚凝陌也不在意,心里默默的说,又在狡辩了,还知道挑她的毛病狡辩。

    “,你不曾无视本宫,是本宫看错了。”长公主的语气是宠溺得不能再宠溺的软语。

    细细一看,黑白交杂,黑棋围堵了白棋的所有生路,几乎占据了白棋的半壁江山。林子汐的指尖拈着一枚白棋,将下不下,似乎正犹豫该往哪个地方落子。

    纤长手指按下,白棋啪的一声落在棋钵里,林子汐挺直腰,目光悠长的看着她。

    “我输了。”脸上神情并不遗憾,下棋,她怎么可能下得赢长公主,她很有自知之明。

    嗤的一声轻笑在这寂静的夜里几不可闻,“你倒是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挣扎。”

    “徒劳的挣扎就是做无用功。”

    “这点你倒是用得很是自如,跟你一样用得自如的本宫见过一个,那是陈王。藏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楚凝陌淡淡道。

    林子汐闻言一愣,心道这人的怀疑终是说出口了,可是她本着打死不承认的原则是一个多余的字都不会透漏的,自己的到来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她可保不准楚凝陌听了会不会把自己当神经病。

    或许曾经酒醉提及过,但是楚凝陌从未正面问过她又如何会不打自招呢?在这险恶的世道,或许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你身边的人。

    “陈王就深知如果让皇上知道,他有能力完成很多事,那就难免会让皇帝夜里睡不着觉,到候来个狡兔死、走狗烹,那可就不玩了……所以啊,做人做事,既要显出本事,又要显出无能来,这个火候的把握本宫还只佩服楚天珩,子汐觉得呢?”楚凝陌看向她的眼神意味深长,带着探索的意图。

    “这我就不太了解了,殿下是不是把我和陈王的关系想得太深刻了?若是日后我做了陈王妃,再来跟殿下谈一谈今日话题,或许能有点准头。”

    “也是。”楚凝陌不动声色的点头。

    “夜深了,殿下早点休息吧。”说完端起青梅刚才进来放下的药碗走回她身旁,将药碗递给她。

    “青梅真是越来越省事了,都学会让你来逼本宫喝药了。”楚凝陌轻叹一声。

    “我也就只能起点这作用了。”林子汐浅笑。

    楚凝陌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药碗,一口闷下,紧皱的眉头一直未放松,林子汐赶紧喂了一粒蜜饯到她嘴里,沁甜的枣味在口中散开,中和了药的苦味,终是受一点。

    ‘不怕疼却怕苦的人呀。’林子汐心中叹息,一场突如其来的试探,虽是神奇的平息了,但恐慌却并没有真正的过去,她心中的不安,恰恰是从这才刚刚开始。

    长公主府的夜晚很是安静,走动的仆从也很少,大概都已在屋中收拾妥当,准备入睡了。

    此日掌灯分,一支商旅进了北门,一名扮作管家模样的护车骑士与守门将军小声嘀咕了几句,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一看,那辆遮盖严实的篷车竟没有检查便入城了。

    一进城,货车与护卫便去了客栈,篷车却七拐八弯的到了陈王府门前,直接驶进了车马进入的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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