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我不愿意。”慕瑶直接拒绝, “我不喜欢五皇子，为什么要嫁给他？”
丞相就知道女儿大概率会这么说，女儿对四皇子的心意他也略知一二, 只是这个时候四皇子明显已遭皇上厌弃，他不能让女儿踏进火坑。
“既然你无意那便算了，你年纪还小, 让你娘再帮你多多物色一二。”丞相只说多看看别的人家, 也不提四皇子。
至于桌上的另一个女儿，老三还没及笄，谈婚论嫁还远，现在并不着急。
见凌瑶拒绝, 凌霜握着筷子的力道才稍稍松懈，庆幸大姐姐心里早有别人，可是她心中的苦涩却没有减少, 为什么她只是个庶女呢？如果她也是嫡女，哪怕是个嫡次女，也就有了嫁给皇子做正妻的资格。
除非是皇帝赐婚，或是皇子自愿非娶她不可，否则以她的身份定是够不上五皇子的。
第二天上朝之后，丞相便回复皇帝说, 自家夫人还想再留女儿两年, 舍不得她那么早嫁人，所以只能辜负皇上的好意。
皇帝自然就明白这是人家姑娘无意他儿子，于是也就不想着硬撮合，爱妃说的对，年轻人的事就该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弄去，他对丞相惯来还算满意, 可不能因为一桩亲结成了仇。
很快京城里的贵族青年们便发现了，如今正受荣宠的五皇子对丞相府的大小姐心生爱慕，只要有凌瑶参加的宴会，五皇子必定会到场。
与凌瑶定会出席有四皇子到场的宴会竟有异曲同工之处，偏五皇子与四皇子之间又是有仇的，这实在叫人好奇这段三角恋会如何首尾。
然而就在宋君泽又一次表白被拒时，宫里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冷宫里的珍妃突然死亡，四皇子认定是有人害死了他母妃，不顾阻拦强行跑到皇帝面前，想要为他母妃讨回公道，结果冲撞了皇帝，皇帝一怒之下要把四皇子贬为庶民，发配蛮荒之地。
慕瑶作为四皇子的“忠实”爱慕者，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伤心欲绝，佯装自己一下子急得病倒，直接闭院不出，谢绝了一切宴会邀请。
于是在赏花宴上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宋君泽只有去问凌霜。
“我听闻阿瑶病了，病的可重？到底是怎么病的？”
凌霜刚刚生出的欣喜骤然一空，原来他来找她只是为了她大姐姐。
她笑的勉强，意有所指道：“昨天爹爹下朝回来后，大姐姐的精神就不是很好，然后当晚就病了。”
丞相下朝肯定是带回了什么消息，而最近比较大的事情，就是跟四皇子有关了。
想通这个，宋君泽长袖下的手掌握拳，沉默离去，凌霜想拉住他的手停顿在半空中，最后又落寞地收了回去。
然而三天后，慕瑶递了拜帖，说是想要见五皇子一面。
近期已经在外立府的宋君泽激动地将人迎了进去，带她参观自己自己的府邸。
“阿瑶，这里是桃园，我记得你说过最喜欢春天开的桃花，明年春天就能看到满园花开了。”
“到时候一定很漂亮。”
第一次得到她的正面回应，宋君泽唇角不自觉上扬，又紧接着带她看了更多有趣的地方，慕瑶也少有的积极地给着回应。
走到一处莲花池时，慕瑶突然停住了脚步，对着池中盛开的白莲多看了一会儿。
“你喜欢莲花吗？”宋君泽好奇地问，想了解她的一切喜好。
“不，我最讨厌莲花，尤其是白莲花。”
“那我马上就让人把它铲掉！”见慕瑶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厌恶，宋君泽当即叫了人来，开始放船下水从根部铲掉茎叶。
最后来到一个亭子，慕瑶终于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是有目的的。”
“我知道，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宋君泽反而担心她什么都不想要，那样他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打动她。
谁知慕瑶突然说道：“那我想拜托你去求皇上不要流放四皇子，你也能答应我吗？”
宋君泽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下来：“只有这个不行，阿瑶，是他的母亲害我前十五年人不像人，而且父皇的命令无人可违，我没有办法答应你这件事。”
“那如果我答应嫁给你呢？”慕瑶语出惊人，双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你之前不是想让皇上赐婚吗？我答应嫁给你，只要你能劝皇上放过他，保留他的皇子身份，让他留在京城。”
宋君泽瞳孔顿缩，声音中透着不可置信：“你就那么喜欢他，为了他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少女的眼眶渐渐泛红，明明心里也是在害怕，却偏还做着一副强势的模样：“你到底答不答应？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她不是每次都有这样的勇气，堵上了自己的婚姻和后半生。
宋君泽握住她抓在他胸前衣襟上的手，哽咽道：“若是他被流放，你宁愿嫁给其他任何一个你不爱的人，也不愿意嫁给我是吗？”
“是！”
宋君泽紧闭双眼，微微仰头，似是要把眼泪逼回去，握着她的手陡然收紧了力气，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随即猛然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你反悔，我也同样可以让他再一次惹怒父皇。”
“……我知道。”慕瑶这一刻忽然觉得面前的男人好像有什么变了，明明她此刻应该因他的答应而松一口气，却蓦地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不知是不是憋了一口气，宋君泽忽然低下头，对准她娇嫩的唇瓣吻了上去。
待到快要呼吸不过来时，慕瑶猛地推开他微喘着气，脸颊泛上了红晕，她恼怒地瞪向眼前人，本想脱口一句登徒子，宋君泽却突然说道：
“你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就迟早是我的妻子，我提前收一点利息，应该不算过分。”
“你……”慕瑶忍住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如果你做不到，就别怪我带着鞭子来揍你。”
宋君泽像是突然被打开了什么开关，或者说是不再压抑，他钳住少女的下巴，大拇指在她的唇上轻轻磨蹭：“答应大小姐的我自然会做到，至于鞭子，我又不是没受过，成亲后你想怎么打都可以。”
“……”
慕瑶挣扎着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赶紧离不太对劲的他远点：“我走了。”
“我送你。”
将人送出皇子府后，宋君泽眼神骤然暗了下来。
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也好。
于是又是几天后，四皇子的消息再度反转，皇帝不知什么原因竟收回了成命。
与此同时，皇帝为五皇子与丞相家的大小姐赐婚一事也传遍了京城。
看着已经送到了府中的圣旨，凌夫人茫然地看着丈夫：“怎么这么突然……”
丞相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之前皇上明明已经打消了赐婚的心思，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又决定赐婚的。”
“这件事与四皇子的事挨得太近，老爷您说会不会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凌夫人不免怀疑。
丞相捏了捏隐隐作痛的额角：“这事恐怕跟那丫头脱不了干系，来人，叫大小姐过来。”
慕瑶很快被找来，看着夫妻二人乖乖的喊了一声：“爹，娘。”
丞相紧紧皱着眉问：“四皇子被免罚的消息你知不知道？”
“知道。”
“与你有关系吗？老老实实交代，这桩突如其来的赐婚是怎么回事？”丞相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他更想从女儿嘴里亲口得到确认。
慕瑶乖乖地坦白：“是女儿去求了五皇子。”
“荒唐！”丞相呵斥一声，“你怎可拿自己的人生大事开玩笑？！”
更重要的是还让她求成了！
丞相一时不知该感叹五皇子受皇上的重视程度，还是该感叹他女儿在五皇子心中的分量。
“爹，我已经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别生气，四皇子变成这样，您本来就不可能再答应让我嫁给他，而且他也并不喜欢女儿，这样女儿嫁给谁不是嫁呢，而且嫁的还是一个真正喜欢我的人。”慕瑶安慰父母说道。
“乖囡，你可是真的愿意？成亲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啊。”凌夫人满脸担忧，“你为那四皇子做的这些他不会知道，也不会领情，你这又是何苦？”
“娘不必担心，女儿嫁的也并不差不是吗？”
夫妻俩见她像是铁了心，只好不再说什么，只是丞相最后说了一句：“瑶瑶，皇上的圣旨已下，你就再也不可能后悔，爹希望你以后也不会后悔。”
“不会的，爹，女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绝不会后悔。”
然而慕瑶走出房间没多久，就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被凌霜拦住。
“大姐姐！”这还是凌霜第一次主动拦住慕瑶，之前她一直害怕这个大姐姐，从不敢上前主动说话。
慕瑶也表现出嫡姐对庶妹的倨傲：“干什么？”
知道皇帝赐婚的消息，凌霜已经完全慌了：“你并不喜欢五皇子，为什么还要答应嫁给他？”
“这是皇上的赐婚，你觉得我有资格拒绝吗？如果抗拒我们全家都是死罪！”慕瑶微扬着下巴。
凌霜没被她唬到：“如果不是你答应嫁给五皇子，他怎么可能会去向皇上请求赐婚？”
“哼，”慕瑶眼光如炬，像是已经她的那些小心思全部看透，“他未娶我未嫁，我为什么不能答应他？我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就算不是我，他也不可能娶你，知道吗？”
“可是你不喜欢他，你喜欢的是四皇子！”凌霜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在她看来，凌瑶根本就配不上五皇子。
不喜欢他的人，怎么会好好的照顾他，爱他呢？
慕瑶冷笑一声：“他喜欢我，他愿意娶我，这就够了，还轮不到你来多嘴。至于妹妹还是先及笄，然后等母亲给你挑个好人家吧。”
凌霜脸色铁青，掌心更是掐住了好几道印子。
“你这样不会幸福的！”她对着慕瑶的背影大吼道。
慕瑶唇角微勾，轻声笑道：“你也一样。”
毕竟她只是来破坏情劫，至于“杀人夺丹”的“幸福”，谁爱拿谁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