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九章

    亥时，月挂梢头，庭院里只余下树上虫鸣声，和一个女孩的深夜未眠。

    秦洛安伫立在树下，秀儿站得远远的，有心想提醒自家小姐休息却又不敢上前。这时的秦洛安在想些什么呢？她在想两位前辈——开国长公主和墨凌兮大人，这是整个大乾上至百岁老叟下至刚入学的幼童都知道的两个名字。之所以赫赫有名，是因为长公主和墨凌兮的传奇经历。

    开国长公主，正如其名，是开国皇帝的亲妹妹，也是她首创了大乾朝的女官制度。为了不让兄长疑心篡权，创立之时便定下来女官不得婚配的条例——不可更改。

    长公主是大乾朝第一位昭华，在政期间兴农桑、促教育，开国第二年的外使朝会，凭借一己之力与北狄、西樊、南陌、东瀛四国立下和平共处的约定，给刚刚建国的大乾换来休养生息的五十年，可谓是“赢得生前身后名”。

    五十年后，大乾经过两朝的发展早已兵强马壮，恰逢南陌来犯，第三代皇帝御驾亲征，举兵攻下南陌，使之成为大乾的第一个藩属国。与大乾一衣带水的东瀛遣使求和，大乾朝的对外贸易开启历程。

    西樊盛佛教，“隔岸观火”一策是用得炉火纯青，观望大乾四朝后请求和亲，当时的第四代皇帝十分重视，下嫁皇后所生的嫡女——定西长公主。

    西樊迎娶公主后，立其所生王子为储，与大乾也算得上是姻亲。但血缘关系过两代就淡了，大乾第六代皇帝时，定西长公主的重孙——王储后于南陌公主和亲生下小王子，小王子与西樊世家之女的儿子——在西樊国内主战派的推波助澜下，向大乾宣战。

    墨凌兮大人就是这一时刻脱颖而出的，西樊路途遥远，征战成本过高但此仗又不能不打，当时还是正四品掌史的墨凌兮上书《平西三策》，又随军出征平定西樊之乱，成为开国长公主之后的第二位昭华，在位期间一心发展大乾的军事力量，与长公主的和怀柔外交不同，墨凌兮通过展示大乾的军事实力威慑西樊和北狄又是数十年。

    而朝堂之上，对二位大人的诟病屡见不鲜，无非就是“女子何能掌权”这类言论，故而女官制度虽受皇室扶持得以发展，却再难出能上朝议政的女相昭华。

    秦洛安回想着书里有关长公主和墨大人的事迹，不免有些心驰神往，对于未来，除了因为命格不得不接受以外的茫然，又多了几分想做一番大事的念头：如果长公主和墨大人能在乾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我是否也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为了家族、为了爹娘、为了兄长，更为了大乾，我是不是也可以拼力一搏，向着那个似乎遥不可及的目标，勇敢地走下去？

    秦洛安看着月亮，一颗种子埋在心里，悄悄露出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