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少爷的身子
望眼欲穿之下，秦奋终于归来。
老乞丐大大的舒了口气，可是看到秦奋眉间的紧皱，他知道事态有些失控。
偌大的酒坊中，只有秦奋老乞丐和冯边图三人，冯边图的另一项技能——厨艺，在秦奋离开的时间里让老乞丐大为赞赏。此时一阵忙碌，冯边图做了一桌酒菜，可是谁也没有心情动筷子。
自顾自的喝了杯酒，老乞丐将双手撑到袖子了，看了眼秦奋说道：“李锦瑟那边怎么说？”
“你个老玻璃！”秦奋听到老乞丐的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当初若不是你一口答应李锦瑟一个条件，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冯边图听着秦奋的埋怨，疑惑的看了看老乞丐，道：“秦老爷，秦爷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老乞丐微微看了眼冯边图叹了口气，看向秦奋道：“我那不也是一时口快嘛！这事现在拿出来说也没有意义了不是？当初我们要是不答应那娘们条件，我们也得不到这宅子。当然了，当初得不到这宅子，现在也不会有这事！所以说，这就是那娘们给咱们下的套，而且是连环套！”
“你分析的倒是头头是道，那你说说怎么办。”
老乞丐瞪了眼秦奋，道：“进门就沉着脸，老爷还不知道那娘们让你做什么呢！”
“找人。”
“找人？”老乞丐一阵疑惑，继而笑了笑说道：“那就找呗！我还以为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呢。”
秦奋瞥了眼老乞丐说道：“在我看来，这比上刀山下火海更不好办。”
“怎么说？”
秦奋顿了顿说道：“还记得李锦瑟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吗？”
“记得！”老乞丐脑海中顿时显现一个小母夜叉般的丫头，笑道：“小丫头可是让老爷吃过瘪的人，这辈子恐怕是忘不掉了！”
秦奋想起琉璃也是轻轻笑了笑，娓娓道出了从李锦瑟那儿听来的故事，也是说出了自己的顾忌，引得老乞丐和冯边图一阵皱眉。
老乞丐砸吧砸吧嘴，道：“你的意思是说，李锦瑟那娘们和这个赫连圣图早有恩怨，若是找到赫连圣图，这小丫头会再次进入道观成为那什么道童？”
秦奋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这样。你说小丫头已经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平凡人，又何必因为他们的些许恩怨再次成为无辜呢？”
“可是，我们要是找不到这个赫连圣图，酒坊怕就保不住了。”老乞丐看了眼秦奋，道：“秦奋，你要知道，天下攘攘，谁人不为自己？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到赫连圣图，尽我们所能，保小丫头一片净土。”
“可若是保不住呢？”
“保不住”老乞丐长叹一声，终于是一声苦笑，道：“小丫头成为道童是命，跟了李锦瑟也是命，如果保不住，那还是她的命。”
秦奋怔怔的看着老乞丐，道：“玻璃，你信命吗？”
“信。”
秦奋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不信。”
“你信与不信，命都在。”老乞丐望着秦奋说道：“秦奋，听我一次，保住酒坊。从董碧螺的搀和到柳家人对我们的异样，从李锦瑟那让我们不得不进的圈套到李明玉的报复，我们已经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知道。”秦奋看着老乞丐说道：“只是因为我们没有足够的资本跟他们站在同一条线上。”
“所以，这个酒坊，是唯一一个可以将我们送到那条线上的阶梯。”老乞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只有我们站在这条线上，我们才有更多的主动权，我们才能按照我们的心意去做事。如果我们舍弃酒坊，确实可以暂时保下小丫头，可是，李锦瑟与赫连圣图的恩怨终将有解决的时候，我们保不了她一辈子。”
冯边图看了眼秦奋，迟疑一会说道：“秦爷，我觉得秦老爷说的对。”
秦奋看着冯边图笑了笑，道：“说说看。”
冯边图酝酿一番，道：“如果我们现在舍弃酒坊，那那个叫琉璃的小丫头注定会因为李锦瑟和赫连圣图的相遇而成为无辜，而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可如果现在保住酒坊，有您和秦老爷在，它一定会壮大，到时候我们有了资本，或许还有机会帮她。”
“对！”老乞丐点了点头说道：“我说的就是边图这意思，其实这事从本质上说就是机会的抉择。保住酒坊就还有机会，放弃酒坊，则一点机会都没有。”
秦奋沉思一会，抬头看了眼老乞丐与冯边图两人脸上殷切的期盼，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从明天开始，三天之内，一定要找到赫连圣图。”
“赫连圣图一定要找，但是有件事，只怕要放在他的前面。”
秦奋不解的看着老乞丐问道：“什么事？”
老乞丐想了想说道：“你不是让边图时刻留意韩流和谈徵羽的情况吗？就在你走之后，我们打听到，他们在几天前就去了金陵。”
“金陵？”秦奋慢慢皱起眉头，想了会猛然看向老乞丐，道：“董碧螺的大本营！”
老乞丐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韩流和谈徵羽选择在这个时候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前往金陵，其中必然有事。”
听了老乞丐的话，秦奋不愿更不敢深想，因为他知道，深处的结果，是他难以接受的。
“这个消息你们是从哪儿得来的？”
“柳府。”
柳府！
秦奋轻叹一声，苦笑一声。
又是柳府啊！
他的内心深处总是时刻压抑着自己去忽略这个地方，因为他对那个柳语尘太多的情感太多的思念，在这个似曾相识的柳语尘身上却找不到丁点儿倾泄的缺口。
情到深处人孤独，相逢不识方为伤。
“柳府人没说韩流为什么去金陵吗？”
“没问。”
秦奋皱着眉头看着老乞丐，道：“为什么？”
“韩流跟柳语尘说没说原因尚且未知，更何况柳语尘本就不喜欢她这个表兄，你觉得，我们问了她会说吗？”
秦奋沉默片刻，算是默认了老乞丐的说法，道：“那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一切还不好说。不过，谈徵羽奉了董碧螺的命令刚到长安不久便返回，想来应该也是得到了董碧螺的召唤。至于韩流”老乞丐想了想笑着说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位韩少爷的心，怕是丢了。”
“你是说，韩流去金陵，只是护送或者说是陪着谈徵羽？”
“至少我现在找不出其他的理由。”
秦奋想了想摇头说道：“以我对韩流的了解，他即便是为了谈徵羽去金陵，也不可能不和我们打招呼便走。再者，谈徵羽毕竟是我们托付给他的，小妮子突然离开，他不会不询问我们便不声不响的送她离开。”
“我觉得”冯边图悄悄看了眼秦奋和老乞丐，道：“我觉得韩公子前往金陵，应该是故意不想告诉我们。”
秦奋和老乞丐相视一眼，道：“为什么？”
“之前秦爷您去韩府，韩公子已经离家两天了，而且韩府的管家都不知道韩公子的行踪，可是，柳二小姐却是知道。”冯边图想了想说道：“韩公子有时间将去金陵的事告诉柳二小姐，那他就完全有时间告诉我们。就算我们权当韩公子离开匆忙，已经没时间通知我们，那他也可以留个书信或是口信。”
秦奋和老乞丐皆是点了点头，道：“那以你的想法，韩流去金陵为什么故意不告诉我们？”
冯边图看了眼秦奋，他从老乞丐哪儿零零散散的知道一些秦奋和柳语尘的事，所以迟疑一会，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觉得这应该和柳二小姐有关。”
“柳语尘？”
秦奋自顾自的嘀咕着，脑海中却是在快速的搜寻着冯边图说这话的根据，突然，他猛然抬头望向老乞丐，而老乞丐也是满脸凝重的看着自己。
“一定跟柳家有关！”
冯边图对秦奋和老乞丐异口同声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当然不知道，秦奋和老乞丐同时想起了那件柳家所有人都讳莫如深，而且尘封至今未曾有丁点缺口的往事。
“不管韩流出于什么想法没有跟我说这趟金陵之行，但是无论如何，我曾答应过他，只要柳家有事，我绝不袖手旁观。”
“做人理当如此。”老乞丐看着秦奋点了点头说道：“韩流的目的暂且算是有了眉目，那谈徵羽想来，酒坊之事，董碧螺必在其中了。”
秦奋看了眼老乞丐，苦笑一声，道：“玻璃，这就是你的老情人啊！看来你的风流债，只有小爷给你擦屁股了。”
“人不风流枉少年呐！”老乞丐撇嘴一笑，道：“苦了你了！”
“得！空有少爷的身子，可惜没那少爷命。”秦奋端起酒杯与老乞丐和冯边图碰了碰，道：“没想到谈徵羽到了长安，董家大院竟然没有一点动静，不知道是不是董财不在长安。明天边图便到董家大院去，看看能不能打听到点消息，老乞丐你就去打探打探赫连圣图的情况。”
老乞丐点了点头，却突然斜眼看了眼秦奋，道：“我和边图任劳任怨，那你呢？”
“秦爷当然是去花前月下暂相逢了。”
秦奋拍手一和，与冯边图相视大笑举杯共饮，而老乞丐却是左瞧瞧右看看一脸懵懂。
“怪不得当了二十年乞丐，就你这iq，一辈子是赶不上边图了。”
老乞丐一脸茫然的看着悠哉离开的秦奋，连忙拉住笑而不语的冯边图，道：“你们笑什么呢？这小子想干嘛？还有，那那叫什么来着？啊啊什么玩意？就是我没你多的那东西，你是不是多，分我点！”
冯边图无辜的摊了摊手，道：“秦爷说的那个啊什么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他想干什么。”
老乞丐忙凑近脑袋一本正经的问道：“他想干什么？”
冯边图看了看老乞丐，吸了口气，想了想还是站起身笑着拍了拍老乞丐的肩膀，道：“再上柳府。”
“再上柳府？”
老乞丐迷瞪着眼瞥了眼冯边图的身影，一边疑惑的砸吧着嘴嘀咕着，一边悠悠的端起了酒杯，终于是傲娇的撇了撇嘴：“哼！故作深沉！”
可酒还没入口，老乞丐却是猛地将酒杯掷到了桌上，站起身便是一声叫骂！
“他娘的！感情你是去找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