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日本公安的卧底, 波本，听到十一这样说愣了一下，随即眯了眯眼, 那张俊气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过了会儿他才讽笑道，“什么意思，总不至于说这话是让我同情吧，让一个组织成员同情？”
说着, 波本轻飘飘地瞟了十一一眼，像是在看没有生命的物体一样，没什么温度, 也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跟一般的组织成员没什么两样。
冷漠，狠辣，没有同理心, 视人命于无物。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听到波本讽刺的少年并没有伤心什么的，他显示出了一种格外的镇静, 与他这张苍白且好看的脆弱脸庞相比, 他这个人便显得格外坚强。
“至少我还活着, 但是其他的实验体都已经死了。”
波本看着少年漆黑的眼睛一片平淡，不过重提及自己的苦难，仿佛在说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
“不过我觉得，我们或许应该互相了解一下对方，鉴于你现在是我的……监护人？”少年抿了抿唇, 苍白的脸上更加没有了血色。
可能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因为紧张双手情不自禁地用力攥了攥自己怀里的日记本。
通过波本的视野正好能看到黑色封皮日记本上的“death note”字样。
波本挑了挑眉, 干脆利落地说着, 话语间没有留下一丝丝情面, “我可不是你的监护人，按你所说，你是实验体，我只不过暂为监管你的人员而已。”
波本说的很直白。
少年的脸色好像一瞬间又白了几分。
不等少年继续说些什么，波本就又率先开口。
“不过——”波本话题一转，似乎就这样妥协了，“不过目前作为要相处在一起的人员来说，确实要互相了解一下。”
波本突然笑了起来，原本冷漠的神情退去，紫灰色眼眸因为笑意而眯了起来，整个人变得阳光的不像是组织成员能有的样子。
他指了指十一紧紧抱着的日记本，“那我能先了解一下你之前在日记本上写什么吗？”
“啊，啊这。”少年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神色中满是为难，“你真的要看吗？”
波本点了点头，还是笑眯眯的，态度与之前大相径庭，语气也十分缓和没有了之前的冷漠和讽刺，“作为互相了解的第一步嘛。”
波本的态度转变实在太快了。
少年似乎有些适应不过来，他的脸色复杂，比刚才还要无所适从。坐在沙发上的身体不自觉扭了扭，又扭了扭，看起来颇为坐立不安。
波本也不催他。
就坐在对面沙发上，双臂抱胸，翘着腿十分放松的样子。
看着少年纠结过来纠结过去，犹豫不决，像是有极大的顾虑。
“你必须要看吗？”少年闭了闭眼，带着点引颈受戮的味儿。
“不是我必须要看。”波本敲了敲沙发垫，看着少年对着自己的日记本想要松却又没有松手，“是你说的互相了解，我觉得你说的对，这个确实很有必要。”
“那我让你看我的日记本，我有什么好处。”少年反问。
对于少年这样说波本也不诧异，而是十分淡定地回：“作为交换，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或者提出一个要求。”
“好吧。”
没什么理由可以再拒绝了，少年缓慢地拿着他的日记本，放在桌子上。而后立马扭过头闭眼，仿佛多看一秒就会不舍。
波本撇了少年一眼，还是选择笑意盈盈地拿起日记本，不过他也不急着翻开，而是把日记本的外观前前后后看了一遍。
在摸到那一串烫金的英文字母时波本顿了一下，意味不明地朝少年笑道，“death note，挺个性的啊，你今年几岁？”
“十四吧。”少年模模糊糊地说着，“不记得了，对这些没什么印象。”
“十四……”波本低声重复了一遍，便不再说什么，仿佛只是无意义地念叨。
波本翻开了第一页。
余光处少年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不明白少年为什么这幅反应的波本仔细向日记本上看去。
前几页都很正常，真的是在写日记。标注的有日期，天气情况，还有个人心得。出于隐私波本快速掠过去没认真看内容，当然也或许是因为这种放在表面上的信息没什么好看的。
波本囫囵吞枣，一页又一页，快速翻看过去。
他要找的是今天十一刚碰见他面的时候写的东西，倒不是觉得写了什么对他不利的信息，但是当时十一那个眼神实在太过于诡异了，让波本一时心痒难安，开始深深疑惑伴随着诡异的眼神十一到底在那个日记本上写下了什么样的内容。
毫无察觉到“危险”降临的波本还在翻找着。而对面原本还在忐忑无比的少年已经变得淡定，摆烂似的看着波本翻一页再翻一页，完全没有自己隐私被暴露的慌张。
一直到翻了十几页的时候他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波本翻页的手顿住了。
这是最新的一页。
上面字数不多。
只有寥寥几笔。
字迹也很潦草，看得出是随便且着急地写上去的。
但这一刻波本希望如果可以的话面前的少年在写的时候应该更加急一点，潦草一点，反正最好不要叫他这么轻易地就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
但没有如果。
黑皮(重复写)
手铐(划掉)皮带(划掉)
红绳结(抹黑)
制服(标三角)(划重点)
波本拿本子的手微微颤抖。
他抬头，身体也微微颤抖，好似遭受到了人生重大的攻击。他的神情恍惚，本子从手中滑落到地上也没注意。
波本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是过于大受震撼，他努力摆出一副见识过无数大场面的表情，看向十一。
十一此时或许是已经知道波本看了他写的内容，神情中带着一丝与内容根本不想符合的羞涩，他也不对着波本说话，行为动作十分扭捏。
波本抽了抽嘴角，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幽幽开口：“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