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选择

    第一章

    昏暗的房间，白色的飘窗纱帘上溅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偶尔有风吹进来，满室血腥。

    常京则站在沙发边，他捂着口鼻，眉头紧锁地盯着不远处的凶案现场。

    凶手一身黑衣，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他把刀从女人的胸口处拔出来，直起身，目光转向前方。

    有那么一瞬间，常京则以为他看到了自己。

    事实上冬止只是瞥了窗外渐起的太阳一眼，随即没什么表情地低头，将脚下的尸体踢到一边，进了一旁的浴室。

    常京则跟了进去。

    “叮呤呤，叮呤呤——”

    老楼的隔音并不好，隔壁响起的手机铃声在如今更是无比清晰。

    常京则呼吸都停了，他看见冬止洗刀的手一顿，瘦削的少年嘴角提起一个诡异非常的笑容，他慢吞吞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快步离开304。

    电话铃只响了一声便被匆匆掐断，但这显然无法影响冬止的判断，他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刀，一步一步走向角落的储物室。

    鞋跟触到地面，一下一下，声响清脆。

    鲜红的血迹从苍白而凸出的腕骨处滴落，一滴，两滴。

    常京则也跟着紧张起来，他跟在冬止身后，只觉得这一整栋楼的血气都涌进自己的鼻腔，压得他一阵窒闷。

    咚咚咚。

    细瘦的指骨敲在门板上，冬止像是终于压不住喉间病态的低笑，他倚着门边，笑得腰都弯折下来。

    “我的好院长，开门呀——”

    “您不是说过吗，这杀鱼啊，得把握好时机，不能急——”

    这人嘴上说着不急，下一秒却抬脚，笑眯眯的狠狠地踹向门，眸光凶戾。

    一声巨响，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和老旧木门破裂声，像是要要把人都耳膜都震碎。

    ……

    ……

    “常先生？常先生！”

    震惊于这人在警局也能睡着，陈警官推了推他。

    “……”半晌，常京则终于清醒过来，他从臂弯抬起头，愣了一会，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照片上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陈警官耐心重复。

    “……我不认识他。”常京则怔怔地低下头去看手里的照片，好半天才说话，“我一直在a市上大学和工作，很少回来。”

    照片上的那男生穿了身破旧的黑色外套，站在人群角落，许是听到了什么，扭身看向了镜头，过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眼睛，只能看到他尖瘦的下巴及苍白的肤色。

    瘦削而阴鸷。

    “那之前呢？”对面的警察问，“你在那住了有十几年吧，就和他没有交集？”

    “没有。”常京则毫不犹豫。

    “为什么这么笃定？”

    从这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怀疑，常京则眼皮略抬，直直地看向警察。

    他的瞳色是稀有的银灰，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很浅，寡淡而沉。

    “这种事，”他顿了顿，“也不需要仔细回忆吧。”

    对面的警察闻言也没反驳，只说道：“凶手在行凶后三个小时畏罪自杀，你知道……那三小时他去哪了吗？”

    常京则抿唇，听到这话他内心莫名有些不安，皱眉道：“不知道，也不关我的事。”

    “和你无关吗？”那警察盯着他，“他可是小心翼翼撬了锁进了你的房间，把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被套都洗干净吹干……”

    “那他是有点闲吧。”常京则皱眉打断他，脸色有点难看。

    “那栋楼二十几个房间，他偏偏选了你，你能解释一下原因吗？”

    “……”

    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