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久旱逢甘霖，白龙显威
再祭妇女。
最后祭男子和孩童。
村民们，没有一个讲话。
他们相信村长。
如果村长的办法都行不通，那还有什么指望。
难道真的吃人活下去吗？
不，他们大河村祖祖辈辈的传统，无论多么难，绝不吃人。
“族谱记事上说，上次祭天还是一百年前。”
“最后只剩下男子和孩童时，成功了。”
“无论怎么样，我们都要试试。”
“祖先会保佑我们大河村的。”
村民们每个人心里都在默念祖先保佑。
“大家都去准备，祭天仪式两个时辰后开始。”
刘长生和李小翠带着孩子回到家中。
“相公，祭天真的会有雨吗？”
“会的，祖先会保佑我们的。”
两个时辰后，留在村子的所有人，都到了祠堂。
四十岁以上的老人们，自觉的站在最前方。
无论他们平时严厉还是温和。
无论他们平时尖酸还是和气。
无论他们年迈还是病弱。
没有一个人退缩。
即使是村里的鳏夫，五十岁的张大林。
年轻时，他的老婆难产死了。
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在一次河浪中被冲走。
他无儿无女，一个人咬牙活下来。
他没有任何亲人，祭不祭天对他而言，意义最小。
饿死也只是他一个人事。
可是，他还是去了。
“我没有娃，没婆娘，什么也没有。”
“我也不懂啥道理。”
“可我知道，咱村里的娃娃们才是我们的希望。”
“我们这些老的，死就死了。”
“娃娃们，总要活下来。”
村长见人到齐了，开始准备祭天。
他穿着一身皂色衣袍。
袍子布料陈旧，却镶着金边。
每过十年，村里就出钱给襄上一条金边。
现在，上面已经有十条细小的金边了。
这意味着。
大河村，已经一百年没有没有出现过巨大灾难。
如今。
村长穿上了它。
火场已经布置好了。
他将第一个走进去，带着大河村百年安稳的象征。
一起祭天。
如果，祭天后，大河村有人能活下来，就要重新做出这样的衣袍，重新镶上金边。
“祖先保佑。”
村长带着近三百老人，走进堆满干柴的火圈。
“祭天开始，点火！”
负责点火的男子，是村长的大儿子。
他红着眼眶，将沾了桐油的布，一圈圈裹在木棍上，做成最简易的火把。
点燃的油布滋滋作响，每一声都刺激着大河村人的神经。
他举起火把，朝圈子里的老人们跪下。
“父亲，各位叔伯长辈，上路了！”
汉子声音哽咽。
村里其他人也全部跪下，纷纷抹泪。
汉子将火把放在撒了油的柴禾上。
火苗一开始很小，逐渐变成一条火龙，将老人们围在中间。
人群中，哭泣声变大。
“娘啊！”
“爹！”
“爷！”
……
“轰隆隆”
天空忽然传来一声惊雷，炸得大河村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哗哗哗”
“哗哗哗”
瓢泼大雨顷刻而至。
“下雨了！”
“下雨了！”
“大河村有救了！”
“祖先保佑！”
“快灭火，快灭火！”
大雨三两下就浇灭了祭台的大部分的火苗。
但还有小部分没有被淋到，还在燃烧。
“灭火，救人，快！”
干旱许久的大地，终于迎来甘霖。
大河村旁边的那条河，河床开始积水。
河床最底部的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大雨下了三个时辰，整个大河村都活了过来。
村长找人去看大河的水位。
回来的人惊喜地说“村长，河水已经有一尺深了。”
“好，好，好。”
一尺深（约33cm）的河水，起码能让村子里的人再坚持一个月。
“这雨来得好啊，要是再多来几次，咱们村子就彻底得救了。”
老天爷（小白龙）没有让他们失望。
晚上又下了两个时辰的雨。
从这天起，不仅是大河村，整个北方的旱地都如此。
白天两个时辰，晚上两个时辰，准时降雨，持续十日。
同时。
江南，也从这日起，雨势越来越小。
在管元彬上河堤亲自装泥胚的当日，雨势就明显减小。
这晚，江南所有人都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短发女子的身影出现在天空。
“神女现，龙王出。”
“风调雨顺，天下太平。”
第二日，天气彻底放晴，连续十日，风和日丽。
堤坝的水位也渐渐下降到安全线。
江南，得救。
大家心里都有了一道神女的影子。
有不少地方设立了神女庙，香火鼎盛。
管府。
管母上次在雨中送别儿子，大病一场。
梦里见了神女，醒来后，天气果然放晴。
自此，嘴里常念着的“佛祖保佑”变成了“神女庇佑”。
管元彬连续工作了十日，又瘦了一圈。
等到河堤内的水位降到安全线，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家，就开始写奏折，将得意门生许浮的事情一一上报朝廷。
许浮收受贿赂。
用劣质的泥胚替代优质泥胚。
“老师，我只是犯了每个官员都会犯的错，你放过我吧。”
“我就是拿了一点钱，没多少，真的。”
“我是准备都拿来孝敬老师的！”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贪财？
呵呵。
“许浮，你真的认为这是个小错误吗？”
“你的一个小错误，差点让江南数百万百姓为你陪葬！”
“你把这，叫小错误？”
“数百万百姓的命，在你眼里，只是一个小错误吗？”
这样的恶，罪大恶极！
不可饶恕！
“许浮，枉你寒窗苦读十年，你愧对祖师爷，愧对黎民百姓！”
“从今往后，我们师徒情分恩断义绝。”
“你不配做我管元彬的弟子。”
他已经将许浮羁押。
但没有朝廷的许可，他不能杀他。
恩断义绝是对一段关系最狠绝的处理。
许浮颓丧地低着头。
嘴角扬起的一抹轻蔑，无人看见。
管元彬的奏折到了皇城，毫无意外地到了梁文渊手上。
“嗤。”
梁文渊说了一句“愚蠢的下等人。”
就将折子扔到一边。
“这群下等人，命真大。”
江南连续暴雨，竟然没有将堤坝冲垮。
“许浮那个废物，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