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感情线 6
小恩跟在他家少爷身后,愤愤不平的说:“少爷,你怎么就这样轻易的饶过那土匪,咱们应该将他送去官府,让官府的人打他板子,砍他脑袋。”
南宫钰闻言不置可否,虽说他恨土匪,强抢了自己,但他没想过真让土匪出事,教训一顿杀杀他的锐气,让他长点记性,不要动不动就蛮不讲理的强抢。
不过今天这出肯定是瞒不过家人的,南宫钰想到这些头痛不已,到底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应对父母。还有大哥,想到大哥那冰块脸,心下一沉。
白朗经过几天时间的休养,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不过一直没让林青发现,自己偷偷去药房买了药敷。
回来时,林青紧张的拉着他的手臂到一边说:“朗哥…那个白泽大哥早早就回来了,不过他身上受了伤,好像还挺严重的,我不敢去问他,你去看看?”
白朗闻言微蹙眉头,轻拍他的手臂,表示安抚,“好,别担心,我过去看看。”
林青点头,自从看到白泽阴沉着脸,拖着一身伤回来,他的心就一直提着,可他不敢过问。
白朗走到白泽客房前,敲了敲门叫道:“白大哥在吗?”
白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敲门声,暗哑着声音回道:“在的,进来吧!”
此时他浑身疼痛,也没力气起身,干脆躺着不动。
白朗听到他声音没有平时洪亮,心里咯噔一下,推开房门看到他平躺在床上,待看清他的惨状时,眉头皱的更深,声音也提高几度,“你没事吧?”怎么伤成这样了?”
白泽瞥他一眼,淡淡的说:“没事。”
白朗看着他脸上嘴角满是青紫痕迹,身上指不定伤成怎样,这明显是跟人打架了啊!这样还说没事,谁信。
不过对方脸上明显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估计还是跟他夫郎有关,白朗也不是爱八卦的人,既然对方不想说,他也不问。
“要不要给你找个郎中来看看?”
白泽沉默半晌,开口道:“有金疮药吗?”
“有的,你等一下。”白朗转身走回房间,去拿前两天买的伤药。
当白泽脱掉上衣,身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块好肉,到处都是淤青,敷药的过程中,白泽沉默不语,只是疼的嘶嘶抽气,脸色也因疼痛难忍而显得苍白无力。
白朗在心中暗暗叹气,想他白泽在山寨里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来到这北桦城也同样畏手畏脚的不敢放肆。
自从来到北桦城,就看他早出晚归,尤其是那天喝醉酒后,每天蹙着眉头,抿紧嘴唇 ,一副心事重重生人勿近的样子。
白朗给他敷好药后,几次张了张嘴,想规劝他一句,怕他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出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终是欲言又止,算了,等他好点再说吧!
林青不安的坐在房间,看着白朗来来回回拿药,心里干着急,可又帮不上忙,看他推门进来。
“怎么样?他没事吧!”
“没事,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他上好药了。”
林青轻轻点头:“嗯!”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好。”
白朗脱衣服上床,突然想到什么,又问了一句,“青哥儿,咱们可能一时半会不会离开,要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间,要不,咱们去城里看看有没有房屋出租?”
林青闻言情绪低落起来,思忖半晌开口说道:“我们在这里等人,张老他外出有事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林青摇头,“没有,他只是让我们在这里等他。”
白朗看他情绪不佳,没再多问,说了句,“睡吧!”
翌日清晨,白朗冒着凛冽的寒风,独自行走在大街上,街道上时不时窜出几个衣衫褴褛的路人,引起他的注意,最近几天都能看到穿着单薄的行人,在街道上穿梭,寻找能果腹的食物。
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赈灾粮出了问题?可听酒楼吃饭的客人们说,每天还有源源不断的流民进城。
白朗按了按眉心,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头疼不已。
晚上收工回家,他首先去了粮铺,粮食价格果然又上涨了,前几天他来买了五十斤大米,当时还是十五文一斤,今天卖到二十文。
想到有那么多人吃饭,二话没说,果断又买了八十斤粗粮,没办法身上银钱不多,只能够买最便宜的粗粮。
白朗扛着大袋粮食刚走进客栈,就遇到迎面走来的客栈掌柜。
“小汉子又买这么多粮食,赶紧买,赶紧买,我听说城里已经没多少粮食了,城外还有那么多难民等着进城,这北桦城啊!估计要…哎!”
掌柜的说到这里没再继续往下说,垂头丧气的走了。
其实白朗也有所觉,孙二牛时不时在他耳边念叨,酒楼的生意没有往日那样好。钱掌柜也经常板着一张臭脸,训斥店里的大厨伙计。
走进房间,就看到林青在裁剪布匹,廖志刚坐旁边帮他扯着布匹一角,两人有说有笑。
林青看着他扛着一袋粮食回来,放下手里的布匹,轻声询问:“朗哥你又买粮食。”
“嗯!粮食价格又涨了,我怕往后不好买,将身上所剩银钱全部买了粮食。”
廖志刚闻言,不免多看他一眼,原本对他很是不屑,原因无他,就是关于林青。一个能把夫郎独自留在城外不管不顾的汉子,在他看来就是个没有责任担当的汉子,他看不起这样的人。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应该丢下夫郎独自进城。
林青:“今天我跟廖大哥也去了粮铺,买了一些白面跟粗粮。”
白朗放好粮食,林青笑着跟他说:“朗哥,我刚跟廖大哥还去买了布匹,准备给你做两身衣裳。”
白朗惊讶的张大嘴巴,看着一旁的布匹说:“这是给我做衣裳的布匹?”
林青点头:“嗯!是啊!我看你都没有换洗的衣裳,你现在做账房先生,应该穿的体面点,我准备给你做两身长衫。”
白朗笑的合不拢嘴,心想,有夫郎真好,不管遇到什么事,还有这人会关心自己。
“你们吃饭了吗?”
“没呢!等你回来一起吃。”
“那咱们先吃饭吧!都饿一天了。”
林青放下手里的活说:“好的,我马上去端饭菜过来。”
吃过晚饭,白朗一直乐个不停,他摸了摸布匹,心里美滋滋的,他家小夫郎就是贴心,他没衣裳换洗都注意到了,他本来想等发了工钱就去买一身长衫。
虽说林青会做衣裳,可看他每天忙到那么晚才睡,他也不想他那么辛苦。现在小夫郎居然主动要给他做衣裳,嘿嘿!白朗乐的嘴角始终上扬着。
林青看他一直摸着布匹,从回来到现在都在傻乐,他忍不住想,朗哥也有这么傻的一面。
晚上白朗拖着林青上床,死活不准他独自熬夜做衣裳到深夜。
林青没办法,只能乖乖上床睡觉,今天睡的有点早,不怎么习惯,他轻轻转过身背对着白朗。
白朗很兴奋想跟林青聊聊天,转身刚好看到林青耳后那颗孕痣,那是他觊觎很久的孕痣,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抚摸。
林青被他摸的身体一怔,耳朵尖微微发烫,他不自然的挪了挪身体躲开白朗的咸猪手。
白朗急忙收回手,手指相互搓了搓,想到刚才摸上去那柔软的手感,他又看了看那颗艳红的孕痣。
此时林青的耳朵一片绯红,看的白朗心里痒痒,好想再摸摸,眼睛一直注视着林青耳后的孕痣。
林青被他摸的不好意思,感觉到他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耳朵,他更紧张了,轻轻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上半个脑袋,刚好遮住耳朵。
白朗看他这样害羞,转身躺平,他觉得自己最近很不正常,总想跟林青亲近。
看到林青跟廖志刚相处那么融洽,有时比跟他在一起还开心,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闷闷的心里很不舒服。
这几个月他跟廖志刚朝夕相处,彼此之间会建立一些情感,相互会有信任依赖,这都是不可避免的,虽说他不应该那么小气,可想到林青对他的抗拒,他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白朗深深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睛,只要自己一直守着他,他们的关系一定会慢慢好转。
客栈另一间房,白泽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又在床上躺了一天,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痛了,想到他夫郎外出好几天才回来,他心里很烦躁。
不行,他躺不下去了,他们已经成亲,他就是他的夫郎,不管怎样,他都不应该再去找别的汉子。
白泽心事重重的睁眼到天明。
小恩踩着梯子,趴在围墙上轻声说:“少爷那土匪头子,太可恶了,居然又来门口蹲守着。”
南宫钰嘴里咀嚼着苹果,靠在假山旁,悠哉悠哉的笑说:“他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吗?”
小恩嘟着嘴不满的抱怨,“谁知道呢!少爷,你那天就应该送他去官府,看他还敢不敢再来抢你,哼!”
想到那天晚上,他跟少爷被老爷夫人叫到大厅审问,大少爷还用阴沉沉的眼神盯着他看,害的他连着做了好几天恶梦。
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小恩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还好,还好只是做梦,没有真的皮开肉绽。
南宫钰轻笑,没理会他的怨念,想到今天早上想出门,就被看门的老李告知那天抢他的人又来了,还好他出来的及时,让老李不要惊动家里人。
小恩恨恨的盯着土匪,嘴里不忘讽刺道:“少爷,你说这土匪头子脸皮怎么这么厚啊!他居然大言不惭的跟李伯说你是他夫郎。”
南宫钰听的心惊,连忙转身向四周张望,“嘘!你小声点,你想这话传到我母亲耳里吗?”
小恩惊吓的缩了缩脖子,“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南宫钰恨铁不成钢的直摇头,他好不容易堵住李老头的嘴,这话才没有外传,他警告的沉声说:“以后这样的话,你不要在乱说。”
小恩连连点头,“少爷,我知道错了。”他又转头看向白泽的位置,面上更是不喜,嫌弃的小声嘟囔道:“死土匪,臭土匪,也不看看你那熊样,还想抢我家少爷,哼…做梦呢!”
南宫钰也赞同的点点头,“敢抢本少爷,就该给他点苦头吃吃。”
“少爷,要不要找人再揍他一顿,卸掉他一条胳膊,或是一条腿这样更解气。”小恩咬牙切齿的说道。
南宫钰:…
他暗暗思忖,小恩你这样狠,以后可怎么嫁的出去?他摇摇头对着扶梯上的小恩说:“你下来,我上去看看。”
小恩一脸懵懂的回:“啊!少爷,你要上来?”
“嗯!”
南宫钰将手里的苹果吃完,从怀里拿出丝巾,擦了擦唇角跟手指上的水渍,看着小恩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小恩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不情不愿的从扶梯上下来,嘴上不忘提醒:“少爷,你小心点不要摔着。”
南宫钰屁颠屁颠的爬上扶梯,悄悄的探出个小脑袋,露出一双乌黑明亮的双眸,眼里还有一点玩味的笑意。
此时,白泽正大口大口咬着手里的馒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门口的方向,脸上的淤青还清晰可见,只见他一个馒头,几口下去就消失不见,接着吃下一个,吃完所有的馒头,他还不忘用手在嘴唇上胡乱抹抹完事。
南宫钰看土匪那一系列粗俗的动作,嫌弃的撇撇嘴,暗自腹诽,这臭土匪怎么那么邋遢,又想到他用那满脸大胡子的臭嘴亲自己,还用那粗糙的大手摸自己,他就更嫌弃了,脸都皱成了包子。
南宫钰满脸不快的收回脑袋,不想去看土匪那狼狈的熊样,头发乱糟糟的不说,还胡子拉碴的,都不知道好好打理下,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穿多久没换洗了,皱巴巴的。心里莫名有一股火气,哼!这样还敢说是他夫君,真是个臭不要脸的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