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无奈和痛心

    问明了表舅住的大概位置，让四儿赶快休息去，冬日里，农家的活儿，虽然不太多了，但也不少的。什么搓草绳儿，分捡豆子啊，等等，他明天还得早起上工呢，我承诺他，会想办法给他烧顿肉吃。

    依着我对庄子的熟悉，凭着异于常人的耳力，毫无障碍的，在黑漆麻乌的夜里，往四儿口中的养殖场走去。

    没多会儿，便闻到了，浓郁的牲畜粪便的味道。

    除了一头牛，六头猪，和四只羊的喘息声，在旁边的两间草房里，还有四个人的呼噜声。

    我来到一间门前，轻轻地叩了叩门，还好敲对了，听声音是表舅表舅妈。

    “谁啊？”他没有点灯，机警的走到门后，轻声的问道。

    “舅，是我，小川。”我的回答，让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他俩的呼吸声都重了些，表舅打开门，一把将我拉了进去。

    他把我推到墙角，打开手电筒，往我脸上照了照，就紧紧的抱住了我，像个孩子一样，无声的抽泣了起来。微弱的光亮下，他老了，花白了头发，眼角额头都堆满了皱纹，人也消瘦得厉害。

    裹着件棉袄的表舅妈，曾经丰润的面庞，也早在岁月的流逝中，多出了苍桑，几缕夹杂着银白的发丝，垂在两颊旁，双眼含泪的看着我们爷俩儿。

    草屋里虽简陋，却干净整洁，我摸摸他们的被子，把带来的那件长款的棉大衣，盖了上去。又掏出带给他们的吃食，和几盒常用的消炎药，还有一条，被我拆成小包的大前门。

    “川儿，谢谢你，谢谢你爹，更要谢谢荣家。荣村长对我们很照顾的，虽然每天都要干活，但少了乱七八糟的事，回头，你替我们好好谢谢人家。”表舅妈将倒了热水的茶缸，递到我手上。

    “舅妈，我们是一家人，不讲这些外道的话。至于宝昀阿叔那儿，我阿爸也给他弄了一件，像这样的大衣，您二老放心吧。他会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尽全力保护你们的，低调，忍耐，终究都会过去的。”

    “臭小子，比那个混帐罗衡孝顺多了。”表舅低哑的声音中，都是无奈和痛心，一旁的表舅妈还落下了眼泪。

    “表哥他，他怎么了？干什么了吗？”我在一瞬间，想到了无数的可能性。

    “那个混蛋，在我出事后，就跟我们老俩口，脱离关系了，他，他还把两个孩子，改了他岳家的姓。以后，就当他死了吧。川儿啊，你小子要不再多生几个孩子，要知道，你现在得肩挑，景家，罗家，纪家三门呐。”他的话，惹得表舅妈更伤心了。

    “唉，表哥他这么做，也许只是为了保护两个孩子，你们也别太伤心了。就算他，真的失了底线，没了情义，还有我要你们呢。”

    “小子，你可要说话算话呀。”表舅说这句话时，神情中轻快了不少，我知道，并不是因为我的承诺。只是突然间发生的这些事，令他们老两口儿，有些羞愤的，难以跟旁人去诉说，今天和我谈开了，心里头压着的包袱，也就轻了些。

    “舅舅舅妈，那我就回去了，明天我会留在这儿一天，晚上，我再送点肉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