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乡下日常4

    因为本家的婆娘传言，我是爷爷外面的女人生的，大奶奶挺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气冲冲地找人家算账去了，我和曾阿奶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大奶奶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引得此时在家的人都跟了出来，不经意的回头，哎哟我去，这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一队人马呀。

    拐了好几个弯，在一座茅草房子前，大奶奶叫嚷道:“瞎婆娘，你他娘的给姑奶奶滚出来，我倒想看看你嘴里是不是吃什么拉什么。”邻居家的老太太吃瓜不嫌事大的:“诶，二旺他婆娘刚才还在院子里的，指定在家里呢。”就见大奶奶抬脚就要去踹门，我跑过去紧紧的抱住:“阿妈，肚子，会伤着弟弟的。阿妈，咱不生气啊。我是我亲阿爸亲手托付给阿爸的，至于别人怎么说，咱才不管呢，只要您和阿爸认我这个大儿子就行。”大奶奶弯下身子，摸着我的头说道:“宝儿，阿妈怕这些恶心的玩意让你受委屈。”我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摇着:“阿妈，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委屈怕什么呀？”跟着我们过来的几个老人纷纷点头称是，“晓珍呐，你家大小子说得对，这瞎婆娘平时不是挑东家就是挑西家的，跟这种人有什么好生气的，你现在可还怀着身子呢。”

    曾阿奶用手拍了拍大奶奶的膀子:“你个臭丫头，你还是做了娘的吗？你想吓死老娘啊。”又对我说道:“看好你阿妈，老娘的孙子被人欺负了，算了是不可能的。”说完撸起袖子，一脚就把二旺家的院门踹开了，冲进屋里，就听到一个女人吱哇乱叫:“二伯娘，我错了，啊，放手，好疼啊，救命啊！…”然后，一个头发凌乱，鼻青脸肿的独眼女人跑了出来。我张大了嘴，再咽了咽口水，用余光撇了一下，不只我一人惊讶的张着嘴。在我所有的记忆和认知里，曾奶奶都是一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人，怎么会彪悍的如此可爱呢！

    曾阿奶慢斯调理的边往外走，边整理着袖子，对躲进人群的瞎女人淡淡的说道:“你说别人，我向婆子管不着，但我的儿孙们，你这张破嘴以后自个儿掂量掂量，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拉着我的手，“川宝儿，快到巳时了，你和你九阿爷约好的，你是晚辈，莫迟到了。”等到家门口，对大奶奶说:“晓珍，让你妹妹们先把饭闷上，再到园子里摘点菜，杀条鱼红烧。我带宝儿去私塾那里。”

    去私塾的路上，曾阿奶不停的跟我介绍着庄子上的人和事，说我是咱们这一房的长孙，这些人和事，心里面都得有数，不过也不急，日子长着呢，慢慢记吧。

    私塾是一个一进三间的瓦房，走到院子外，就听到朗朗的读书声。看里面孩子的个头，教室分成了大小两个班，还有一间里摆了个书架，一张大案几和几张小的课桌椅，但没有小孩子。曾九阿爷示意我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拿过笔墨纸张，让我做题目。

    第一题词语填空，第二题对“子不教，父之过”释义，第三题7十8十12一9十1=？，第四题描述一下夏日。虽然对我来说很简单，但老爷子似乎忘了眼前的孩子才四岁。我内心是很抗拒的，我只是比同龄人多了一世的记忆而已，被大人们当作神童，真的很痛苦啊。幸好在这里，我的听力和记忆力都被强化了，我一个小豆丁，既然反抗不了，那就让知识包围我，蹂躏我吧。

    我就知道，看着拿着我写完的试题癫狂大笑的曾九阿爷，和一旁对我笑得温柔的不得了的曾阿奶，我只能淡定的抽抽嘴角。唉，莫名觉得有点心慌慌。

    “二阿嫂，晚上，我去你家，有事跟二哥和宝铨商量。”曾阿奶让他早点过来吃晚饭。警铃大作，一级警报开启，肯定是想让我在家念私塾，门都没有，不，窗户也给你关上。唉，要不要留条缝呢。寒暑假还是可以回来念的，对！就这么的，赶紧回去跟爷爷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