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必死
张文的怒吼声将牧归从呆滞中喷醒。
牧归看着张文愤怒的眼神，一时不知该说是好，只能不断说道：“我我我。”
砰！
张文见牧归清醒过来，一把松开拽着牧归的手，将他扔在了地上。
“叫医务人员过来，这里有人受伤了。”张文对着隔离室外的士兵喊道。
“是！”士兵敬了个礼，拿出通讯器呼叫医务人员。
只是谁都没有看到是，一抹红色的气息从筷子上偷偷升入空气，随后飞快的消散。
“你跟我来。”张文看了眼还在地上惨叫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自责，但很快就被藏起，他转过头对着牧归说道，“组长在楼上等你了。”
牧归从地上爬起，连忙跟上已经转身向外走去的张文。
“小哥！”男人惨叫着，突然朝着牧归喊道。
“小哥，求你了。”男人强忍着剧痛，朝着牧归跪了下去，眼泪混着痛苦的哀嚎声，大喊道：“哪怕你不愿意救我们，也求你救救我的孩子。阿乐还那么小。求你救救他。”
说着，朝着牧归用力磕了几个响头。
牧归愣住了。
他只是怔怔看着男人，心中有一股无法言语的悲哀和愤怒。悲哀他和他们悲惨的命运，愤怒顶楼男人和其他人的不作为。
他突然不再对男人愤怒了。
牧归低下头，突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瘫软，疲惫的说道：“抱歉。如果我能在之后找到办法，我一定救你的孩子。”
张文藏在门下的阴影中，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满是不甘和自责。他终究还是太弱了，连几个普通人都保护不了。
张文双拳捏的发青，大拇指死死嵌入肉中，他却仿佛没有感受到一样，任凭鲜血从手中流下。
“走吧。”
嘶哑低沉的声音从张文口中响起。
他低垂着眼睑，转身离去。
牧归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两人听到身后隔离室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却齐齐打了个寒颤。
电梯经过一阵短暂的摇晃后稳稳停在了顶楼。
“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男子一如刚刚牧归见过的那样，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如鹰一般的眼神落在牧归身上。
“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牧归神色坚定，目光一步不退的盯着男子的眼睛，说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帮助我从鬼梦中活下来。等我活下来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哦？”男子轻笑了一声，换了个姿势，不屑的说道：“你在和我做交易？”
“是的。”牧归点头，“如果你想把它看成一件交易也可以。你救我，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
男子身体前倾，一股恐怖，诡异的气息向着牧归扑面而去，轻蔑的笑道：“你配和我谈交易吗？”
牧归在这恐怖的气势中，宛如大海中一条随时会倾翻的小船，但他一想到刚刚那位父亲所做的一切，便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眼中不屈的说道：“配不配我不知道，但如果你不帮我活下去，那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
“呵。”男子笑着，突然指了指自己的脸，嘲讽着说道：“是不是我之前友好的态度让你觉得我是一个好人？”
漆黑、诡异、恐怖的气息不断从男子身上升腾，一团带着几缕黑气的水泡突然出现在牧归头上，将他瞬间吞没。
牧归只觉脸上一凉，随后窒息接踵而来。
他双手抓向水泡，身体不断向后移动，但都徒劳无功，水泡像是长在牧归头上一样，将他的口鼻堵住。
甚至还有水自动往牧归的口鼻中钻去。
窒息的溺水感让牧归痛苦不堪，脸扭曲成一团。
他完全没想到，只是说了几句话，男子会向他痛下杀手。
就在牧归意识都开始模糊的时候，突然感觉脸上一松，鲜美的空气顿时扑面而来，他拼命咳嗽着，带着黑气的水从鼻子口中不断呛出，随后他拼命大口的呼吸着。
男子疑惑的看着站在牧归身前的张文。
漆黑的手中抓着一团水泡，随后便见张文手掌微微一用力，水泡便破散而开，将周围的地面溅湿。
“够了。”张文愤怒的盯着桌后的男人，“我们是保护他们的人。”
“不能帮他们从鬼梦中活下去也就算了，难道还要主动去伤害他们吗？”张文朝着男子愤怒的大吼。
男子阴沉着脸，看着张文不爽的说道：“你是不是穿了一段时间的警服，真把自己当成警察了。”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王平安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男子站起身，愤怒的盯着张文，“让开！”
“那也不必用这样的方法。”张文寸步不让，牢牢将牧归挡在身后。
“难道你不知道鬼梦事件中的人都活不下来吗？”男子气的大吼，“他要是换个别的条件我也就答应了。但他想活下去，我怎么答应他。难道就算了，看着他死，然后让他带着王平安的秘密一起死吗？”
“那难道就可以对他严刑逼问了吗？”张文愤怒的质问。
“那你说该怎么办？”男子愤怒的吼道：“张文，你别忘了！我才是这里的负责人！”
张文脸色铁青，一步不退的看着男子。他没有说话，但态度表现的十分清楚，他不会容许男子对牧归用刑。
“什么叫都活不下来？”牧归突然抬起头，脸色苍白的看着男子，不可置信又绝望的问道。
男子冷漠的看着牧归，说道：“遭遇鬼梦事件的人，都活不下去。”
牧归脸色惨白。
张文抿了抿嘴，同情的看着牧归，不忍的说道：“对不起。”
“我们已经尽力了。”张文偏过头，不再看牧归心如死灰的眼神，继续说道：“本部已经决定，让你们自生自灭，等你们死了，鬼梦事件也就解决了。”
“张文。”男子冷哼道：“你不必向他解释。”
牧归像是被刺破了的气球，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不甘的看着张文问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张文不忍的摇摇头。
牧归垂下头，沉默了良久，空洞的眼神看着两人，问道：“我可以离开这里吗？我自己去找办法。”
“不可能。”男子冷漠的说道：“你不可能离开这里。但是只要你说出你知道的关于王平安的事情，我可以做主让你在最后的几天日子里，满足你的任何愿望。不论是金钱还是美女，我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