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奴仆食物链

    我在饭桌旁站了已经二十分钟了，结果……连口热粥也没混上。

    说实话，我也算是看过不少网文、宫斗剧了，深知在大户人家里，太太们之间勾心斗角，少爷小姐之间恶性竞争，却万万没想到，连丫鬟下人之间，也要搞抱团分裂。

    而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的主体——徐盼儿，作为人下人，被孤立的对象，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毕竟这小小的八仙桌，已满满当当坐了八个下人，八双筷子分一锅粥，几碟小菜，谁也不乐意再多她一张嘴。

    所以，自徐盼儿进了这金家以来，早餐从来都是吃第二轮，吃大家剩下的。

    当然如果有剩，还能填个半饱，有时候没得剩，那也就只能饿着。

    害……既然不让咱上桌吃饭，那就继续暗中观察吧！

    从这些丫鬟厨娘们的言谈中，我多少梳理出来整个下人团队的组织构成——

    这金老爷家里，有两房太太——

    大太太李氏有两个贴身丫鬟——芳姐、小九，二太太王氏有两个贴身丫鬟——翠儿、彩云。

    后院还有一护院师傅，基本相当于保安队长——张叔。

    还有一烧火厨娘——周氏，两个打杂小工——福来、宝来。

    哦对，还有一管事嬷嬷，就是前文中那位凶神恶煞，动不动就打人的刘姨，她处于下人食物链的顶端，平时是跟随老爷太太们一起吃饭的，所以不在此早餐人员行列。

    剩下的人，多少都忌惮芳姐三分，毕竟资历最久，还是大太太房里的。

    而她自己也自带几分优越感，突出表现就是，对待其他下人虽不是颐指气使，但也常常是指挥安排的角色，好在姿态虽然摆得高，态度倒也还算谦和。

    她的同门——丫鬟小九就不一样了，简单来说，就是芳姐的舔狗，芳姐坐下她端茶，芳姐吃饭她夹菜，芳姐起身她收碗。

    二太太的两位丫鬟，翠儿比较高调，突出特点是，嗓门大，爱吐槽，有点欺软怕硬，但智商不怎么高的样子；彩云相对低调，不爱说话，看上去人挺老实。

    厨娘周氏——大家都客气喊她声周姐，看似温顺随和，却也难掩那几分小心机，盛饭时，这粥是有稀有稠，有满有盈，实力演绎什么叫看人下菜。

    这带点荤腥的菜，直接放在芳姐和自己面前，而小九、彩云面前，就全是绿油油一片。

    张叔、福来、宝来，唯一的三个男丁，组成了自己的小阵营，全程闷头吃饭，不言不语。

    “盼儿”

    “盼儿！”

    “徐盼儿！”

    “啊，叫我？？？”我从思索中抽离出来，看着几分愠色的翠儿，一脸懵逼。

    “一大早你发什么呆！给我再打碗粥！”

    “是的翠姐，好的翠姐，马上翠姐。”我连忙接过碗，走到灶台前。

    这锅里剩下的粥，稀汤寡水不说，最多能盛个小半碗了，这给翠姐都盛完了，我还吃啥呢？

    我正犹豫着，就听到一个声音发话了：

    “翠姐，二太太今早是不是要去布行扯料子，需要我备马车吗？”

    “哎哟，瞧我这记性，赶紧给太太备上吧……那谁，饭也别盛了！我得去准备了！”

    我回过头，就看到翠儿急火火的冲出了厨房，而餐桌旁一双清亮的眸子正看着我，如果没记错，那应该是打杂工宝来。

    “盼儿，愣着干啥，今天你最后吃完，记得刷锅啊？”眸子的主人发话了。

    “啊，我……好，我刷锅，我刷！”

    我盛上最后半碗饭，一口气喝下一半，空荡荡的胃里才算舒服了几分。

    这会儿，餐桌上也只剩下彩云、福来和我了。

    “福来哥……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店里帮忙啊？”彩云怯生生得发话了。

    “对啊，怎么了？”

    “我，嗯……我……”

    “别支支吾吾的，有话快说！”

    “我，能不能也去店里做事……你帮我问问掌柜……”

    “你？你能做啥？在家伺候二太太不好吗？”

    “不是……福来哥，我……”

    “行了行了，别我我我了，我会看着办的。”

    “那就先谢过福来哥……”

    福来起身出去了，彩云叹了口气，我边啃馒头边偷偷看向她，只见她纤细的右手腕上，有几处明显的淤青和伤口。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我审视的双眼，她慌忙放下袖子，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