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吃饭
五分钟后，温夏在路边拦了辆车，领着时周觉前往了那家难吃但特有逼格的西餐厅。
地方离学校有点儿距离，加上这十一点的高峰期，坐车上呆了能有一小时左右，温夏坐的副座，车程一半时，李燕江给她来了条消息。
【小燕子】：我到地方了，你见着小时没有？
温夏无奈地摇摇头，手指底下快速地酝酿着。
—在呢，早就会面了，就是这车开一半卡在高桥上了，估计二十几分钟吧。
消息过去没几秒，那头李燕江又弹过来一条消息。
【小燕子】：你问问小时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温夏看见消息静了两秒，转过头朝后瞧去，刚要开口，只见人已经倚着车窗昏迷了。
果然，尖子班还是得下点儿功夫的。
她想着，扭回头发去一句。
—你的小时睡着了。
这句消息过去，那头没再弹来消息。
温夏息掉手机屏，吐出一口气朝窗外眺去。
车子到目的地时，温夏本打算扭头叫时周觉起床的，但这想法还没执行，身旁大嗓门的师傅先了她一步
“姑娘，到了哈！你看手机支付还是怎么滴。”话虽这样说，师傅已掏出了微信收款码的牌子来。
温夏有些尴尬地摸出手机，手机有点儿卡，最近拍的照片太杂，内存占得太多。
她低头费力划拉着，刚点进微信，面前已然放来一只大手，带着手机里的方框对上了二维码，
随着“嘀”地一声，整个车厢里传来响亮的一道声音：微信收款六十元。
温夏向时周觉的方向瞧去，他收回手，息掉手机屏很利落地下了车。
见状，温夏紧跟上，关上车门小跑几步绕去了他的身旁，“你微信是电话号码吗？”
时周觉甚至没看温夏一眼，目视前方，径直走进了那家看着很有逼格的西餐店，“你要干嘛？”
温夏和时周觉走在一起是要用小跑来追赶的，这人腿长，偏偏走路速度还非常利落，“加一个，我把刚刚那车钱还给你。”
时周觉：“不用。”
“你放心，不用为我省钱，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要报账的。”温夏说。
时周觉站门口停了下来，终于肯扭头去瞧温夏。
她抬眸和他对上眼
时周觉神色淡淡，但这也阻止不了他打心底散发出来的那股浓烈的“你哪儿来这自信”的蔑视。
“您好，请问两位”
“订了餐桌。”温夏和时周觉对视着，直接打断了接待员的热情问候，两秒，她将目光转向了面前的小姐姐，“1023。”
闻言，接待人员核实了一下电话尾号，带着两人朝楼上走去。
餐厅的整个风格从来就给温夏一个感觉
暗，昏暗的灯光，好像费不起电般，不管夜晚还是大白天，从来是这个风格，罩着暖黄颜色的台灯放在桌旁，营造出一种浪漫且奢侈的感觉。
但不得不说一句，这个浪漫浪久了确实有看瞎人眼的功效。
李燕江订的餐桌在二楼，一个小小的独立的卡座，窗帘拉开是一桌，里边陈设很简单，一张长方形餐桌，横摆着，面对面各一张纯黑沙发，与餐桌齐宽，能坐两人。
但很明显，李燕江那里坐不了人，因为放上了她的爱马仕包包。
时周觉率先被吆喝着入了座，李燕江的这张脸现在是属于一看见时周觉就五彩缤纷的主。
前一秒还跨着张容颜低头划拉手机，这一秒，热情程度就跟番茄炒蛋没了蛋，但翻翻找找找一通后，居然发现在家里囤了一箱鸡蛋。
温夏跟着，顺其自然地坐去了时周觉的身旁。
刚坐下，李燕江就笑脸盈盈地将菜单递给了时周觉，“来，小时，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吃的，尽管点。”
他大方接过，翻开了菜单，“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不麻烦。”李燕江热情的目光放在时周觉的脑门上，“你们这些孩子，高三辛苦，早出晚归的，食堂饭也吃不饱，就趁着这么一天假放开了吃。”
说到食堂，身旁已受了半月的时周觉没叹气倒是温夏先叹了口气，李燕江不提她差点就忘了，除了闷热的教室要面对还有乱糟糟且比这餐厅还要难吃的‘牢饭’要吃。
想到这，温夏朝时周觉的身旁凑了凑，“你吃披萨吗？”她看着图片上色泽鲜艳，与实物不符的图片问。
时周觉的手没有因为温夏这一句话停留一秒，干脆利落地翻去下一页，很直白地甩出一句，“不。”
这句话从这个人口中冒出来温夏其实有点习以为常了，这半月里她对于时周觉已经产生了一个刻板印象：拽，冷，直白，面瘫，不爱说话。
她从没见这人笑过。
“芝士焗饭呢？”温夏的视线随时周觉翻页的速度看过去，在他耳旁小声喃喃诱惑着，“米粒上淋上浓郁的芝士，一口下去，奶香迸发口”
话还没说完，时周觉特不给面子地翻了页。
温夏不爽地皱了皱眉，张张嘴欲言又止。
“我出去接个电话。”
寂静中，一道铃声划破了温夏的喃喃低语，李燕江拿着手机站起身来，走之前还不忘朝时周觉的方向瞧一眼，贴心出这么一句，“小时，不用客气，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闻言，时周觉抬头应了声，“好的阿姨。”
温夏的目光随李燕江的身影飘去，待人出去后，她才慢吞吞地收回眼。
时周觉又翻了一页
温夏念了挺久的，似是绝对还挺丢面儿，那座压制她的五指山走了，也不小声说话了
她将视线放去了时周觉的脸上，极其不满地问他，“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时周觉喉结轻滚了一下，两只深黑瞳孔在暗黄的灯光下斜了她一眼，“怎样？”
“冷漠。”
“我不冷漠。”时周觉收回眼说。
“不，你冷漠。”温夏抿了抿唇，她将手肘去桌子上，呆愣愣地赏着他的侧颜，张了几下嘴还是认真地吐了出来，“你残忍无情还他妈不会说话。”
时周觉翻菜单的手一顿，终于有了点儿人样儿，桃花眼微眄，总算偏过脑袋正视了温夏一眼。
“你有什么要点的吗？”他将手中的菜单合上朝温夏面前送了送。
温夏神色微诧，抬手将菜单勾了过来。
这货骂一下就变人了？
她想着，低眼翻两下菜单随口地问了一嘴，“你要吃什么？”
“我都行。”时周觉的目光随女孩的手指飘了几个来回。
“都行是要一个至尊披萨吗？”温夏侧头瞥向时周觉。
他悠闲的目光顿住，掀了掀睫，盯了温夏一眼又放回，“你开心就好。”
闻言，温夏满意地收回眼，“或者一份黑椒牛柳意面？”
时周觉抿直薄唇嗯了声。
温夏行了声，将菜单放去一旁，朝时周觉的身旁晃了晃，长指一勾敲响了桌上的点餐铃。
“虽然这家的东西很难吃”她收回手偏了回去，“但是想着食堂冷冰冰的饭菜我觉得还是能吃则吃。”
微顿，温夏去瞅身旁的时周觉，“你说对吧？”
他抬睫对上目光，和温夏互盯着个几秒懒懒地靠去了沙发椅背上，“你要想吃到食堂冷冰冰的饭菜我得先提一嘴。”
温夏视线滞留在时周觉的脸上，疑问地嗯了声。
他垂下眼，目光在温夏的手指上停了一秒又去瞧她，“你指甲上那东西先卸了吧，周一统一仪表检查。”
听这话，温夏后知后觉地去观察自己的指甲
暑假前做的，她差点儿忘了这茬。
“”
三四秒，温夏皱了皱眉，想到个什么似的抬头看向时周觉，有些迟疑地说，“你那纹身”
闻言，时周觉一股懒劲地抬起了手臂。
他借着昏暗的灯光朝皮肤上觑了眼，那朵简笔式小花还死死地印在手臂上。
温夏顺着灯光也瞥了一眼，“你有没有想过”她将目光停在那朵小花上，慢吞吞地说，“你要是真因为这大冒险去纹个花臂的话以后怎么办？”
“”
“如果不是我”
话还未说完，服务员拿着点餐宝走了进来。
温夏暂时打住了嘴里的话，她扭头去瞧桌旁的服务员，将事先就准备好的台词念了出来，“一份至尊披萨，一”
说一半，温夏突然刹住了嘴，看向身旁的时周觉，“你要意面吗？”
他盯着她，还是那副模样和口吻，“不要。”
温夏很利落地转回脑袋，向着服务员说，“一份黑椒牛柳意面。”
来之前李燕江已经点过了这边的招牌牛排，她觉得这些东西是差不多了，点点头，“就这些吧，麻烦了。”
“”
温夏觉得这里边的贵有一半都在服务里，服务员小姐姐态度很好，不会过分的热情，动作且利落，点完餐就朝外走去。
见帘子拉起，温夏又将目光放了回去，她注视着时周觉的瞳孔，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你太计较了吧。”
时周觉没能立马接下这句话，他盯着温夏静了几秒，突得忆起他从纹身店出来后将那朵花发去群里时，那堆损友的咆哮。
“人生不计较点儿就没意思了。”最后，时周觉慢条斯理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温夏无奈地耸了下肩，她移开眼，“那你就当我好心办坏”
时周觉打断，“不过还是谢谢。”
温夏意外地挑了下眉梢，偏头瞅向身旁的时周觉
他身上跳动着几分懒劲，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下巴微扬，连深黑的眸子里也带着几分倦意，淡睨在她的脸上。
说出口的话却低而正经。
温夏微敛了敛目光，一些画面感猛袭了她的脑袋，意外地问出一句，“你会抽烟啊？”
这句话温夏是在明知故问，但相处这半月下来，时周觉不管是这个人还是每天的作息时间，都太乖了。
他没逃避，也没有弯弯绕绕，喉结轻滚从嗓里发出一个音节，“嗯。”
温夏微哂，重新将他审视了一番，带着打趣说，“你这种人不会撒谎吧？”
这次，时周觉淡着张脸没回答，连一个音节也没能赏给温夏。
“……”
李燕江接了个长达五分钟的电话，回来时牛排已摆了上来。
见状，温夏也没再和身旁的时周觉说话，低眼去切牛排。
“小时，在学校里都还适应吧？”李燕江捏着手机坐了回去，在寂静里边发出一阵窸窣声。
她将手机反扣放去桌旁，拿起刀叉的同时将含笑的眸子放去了时周觉的脑袋上，“有什么需求你就尽管和阿姨提，不用觉得有什么。”
听这么一句话，温夏偏偏头也好奇地去瞧时周觉。
时周觉噎下嘴里的牛肉，礼貌地抬起了脑袋正视着李燕江才缓缓作答，“挺好的，阿姨。”
“你不要勉强嘛。”温夏嚼着嘴里的牛肉听得难受，她悠闲地说，“不好就是不好。”
时周觉将目光投向了温夏
她对上眼懒懒地挑了下眉梢，“这个你不得不承认，一中食堂的饭菜那是放眼…”
温夏顿了顿，卖了个一秒的关子，才含着嘴里难嚼的牛肉开了口，“在义禾公认的难吃，最尤其是2号餐台，每天几乎都是土豆，小卖部还经常性的不给开门，而且就算开门了连基本的精神食粮也没有。”
她遗憾地啧了声，难受地将那块牛肉哽了下去，“傻逼学校，辣条不能吃，连碳酸饮料都不能带。”
“咳！”李燕江听着眉心都跳了三跳，瞬间后悔了自己这个问题，举着刀叉去切牛排，“温夏，好好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