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密会（五）

    刘雄又转头问袁立道：“袁院士，你的看法如何？”

    袁立道：“我的看法和李院士一致。李院士的意思很清楚，要先把事情搞清楚，但是不能让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了我们的手脚，更不是舒服了想象。”

    李立成叹道：“知我者，惟袁老是也。”

    袁立看上去如此年轻，李立成却称之为“袁老”，齐汉林、于小明等听在心里，总是觉得古怪古怪的。

    刘雄沉思片刻道：“我大致明白了大家的意思。我也谈谈自己的看法你们无非是担心天耘会利用探月工程，但是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三名登月宇航员尚未定下来，虽然其实和媒体猜测的差不多，毕竟还没有官宣。这三名宇航员都经过极为严格的审核和选拔，并且长期隔离训练，不可能和天耘会产生任何联系，绝不会出问题。如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天耘会还能如何利用探月工程？”

    齐汉林道：“刘局长，你不了解天耘会，可我长期和他们打交道，我知道这些家伙疯狂狡黠，无孔不入，他们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而且他们势力庞大，无数领域都有他们的会员渗透进来，隐秘潜伏，随时准备”

    刘雄断然道：“但是探月工程除外！两位院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除非你们先把事情搞清楚了，拿出天耘会如何渗透和利用探月工程的实证，否则探月工程绝不可能停下来！”

    齐汉林急道：“要是我知道他们会怎么做，何必跑到这里来开会，求你们干这干那？我以前和天耘会打交道，吃过很多次亏，就是因为太过相信自己，以为自己能掌握一切。天耘会那些家伙都是疯子，思路和常人不同，他们要怎么做没人猜得到，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会这么做！”

    刘雄拂然道：“我想我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你们要尽快拿出信得过的证据来。老肖，老冷，我可以给你们透露一点信息。探月发射的时间已经定了，5月25日，也就是说，你们还有三周多一点的时间去找证据。”

    肖成山、冷庆恒、齐汉林等面面相觑。刘雄语气坚决，不容更改，可是要在三周的时间找到天耘会利用探月工程的证据，那更是天方夜谭，绝不可能。

    马惠明进入会场后一直沉默着，和他一贯夸夸其谈的风格大为迥异。这时他忽然开口道：“各位，我觉得你们搞错了谈话的重点和方向，所以讲了大半天，却毫无用处。”

    马惠明似乎努力想让自己显得平淡，却反把那一股得意之气加倍散发出来，刘雄一怔，问道：“老马，你想说什么？”

    马惠明道：“我记得我们开会是来谈盘古的，怎么现在却尽说探月工程，这不是偏离了主题是什么？”

    刘雄道：“盘古？你们不是说这个怪物已经苏醒了吗？”

    马惠明点点头道：“是的，所以只需要把盘古杀死，就算天耘会神通广大真的利用探月工程，那也于事无补，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刘雄皱眉道：“你们刚才还说盘古很厉害，怎么现在又这样说，莫非你有办法杀死盘古？”

    马惠明往后一靠，扬起脑袋，那一股隐藏在皮下组织的得意和骄傲便彻底散发出来。他斜睨着众人道：“不错，我有办法。”

    肖成山、冷庆恒、齐汉林等都吃惊的看着他。马惠明竟有办法杀死盘古？既然如此，为什么昨天的会上他不说，偏偏要在这个会上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马惠明自然知道他们的惊疑，解释道：“肖司令，因为昨天我这个想法还不太成熟，虽有理论支撑，还缺少数据证明。昨天我用超级计算机进行了一次模拟实验，证明我这个想法可行！”

    李立成微笑道：“老马，你就直接告诉大家你的方法，就别兜着了。”

    齐汉林也略带嘲讽道：“你先说清楚，你想用什么杀死盘古，机关枪、大炮还是水果刀？”

    马惠明微微一笑，道：“死亡辐射。”

    齐汉林一怔：“死亡辐射？”

    马惠明点点头：“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死亡辐射，才是盘古最大的命门！”

    他的这一设想果然引起众人的兴趣，冷庆恒道：“老马，你说清楚点，让我们都听听。”

    马惠明先喝了口茶，似乎又想把那个标志性的大烟斗拿出来，毕竟还是估计场所，还是算了。他咳嗽一声道：“诸位，我们都知道死亡辐射是盘古的标志之一。它体内就蕴含着大量死亡辐射，死亡辐射就是它活着必须的能量。我们都害怕死亡辐射，顾名思义，死亡辐射能够杀死人，把人变成亡灵，那么对于盘古呢？你们一定会笑，盘古怎么会害怕死亡辐射，它自己都带有大量死亡辐射。可那是强度在盘古忍受范围之内的死亡辐射。如果超出了盘古的忍受范围，那会怎样？就像一个人不能不吃盐，但是如果吃了太多的盐，这个人肯定会患上各种疾病。”

    冷庆恒眼睛一亮，道：“你的意思是，用超量的死亡辐射攻击盘古，就能杀死它？”

    马惠明点点头：“区区正是这个意思。”

    齐汉林道：“你这是胡扯！死亡辐射极难探测，更遑论掌握它使用它。你能控制死亡辐射吗？”

    马惠明摇摇头：“不能。不过我可以人工制造出死亡辐射。”

    众人皆惊，齐刷刷看着他。众人的目光仿佛催化剂，马惠明越发容光焕发，眼放精光。他故意停顿了片刻，才接着道：“不错，人工制造死亡辐射。死亡辐射虽然神秘莫测，但本质上仍然是一种电磁波，仍然具有波的种种特性。一号行动经过这么多年，早已经搜集并储存了大量的死亡辐射。最妙的是，一号行动为搜集死亡辐射研制出一种聚合物网状结构晶体，可以短暂‘固定’光子，这就为我的计划奠定了技术基础。”

    刘雄朝肖成山和冷庆恒看去。冷庆恒点点头道：“是的，我们有这种技术储备，并且已经储存了一定量的死亡辐射。”

    有了冷庆恒的背书，马惠明越发口若悬河：“我一直在想，既然我们能够搜集到死亡辐射，那能不能利用它呢？当然行！虽然我们目前储存的死亡辐射量不够，但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超级计算机模拟死亡辐射的特性，且对聚合物晶体进行处理，改变其晶体结构，用其制造出一台能够产生‘类死亡辐射’的调制解调器。只要功率足够大，不就能制造出一台能够源源不断产生‘类死亡辐射’的武器来，足以杀死盘古！”

    刘雄疑道：“你这都是理论上的东西，然而实际中”

    马惠明傲然道：“刘局长，如果没有足够的实验，我敢在这里乱说吗？我可以正告诸位，我已经私底下做了大量的实验，证明我的理论完全可行。我还证明，‘类死亡辐射’和死亡辐射相似性达百分之九十八以上，几乎可以视为同一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