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谈
吃完晚饭，老茅就张罗着将三人安排在楼上的客房住下客房不大，装修也简陋，倒也干净，王若秋要了三间客房，老茅笑得合不拢嘴。
坐了整整一天的车，吃了晚饭后困倦来袭，便各自回房休息。上楼的时候于小明走在最后面，见王若秋走进客房，他迟疑了一下，王若秋已将门关上。他也准备回房，忽听周航道：“小小明，你来一下”
于小明见他似乎有话要说，心里一动，便走了过去。两人在房中坐定，于小明问道：“周兄，还在怕呢？”
周航垂着头盯着自己脚尖，双手有规律的抖动，久久不说话。于小明知道他性格古怪，也不敢催。许久周航才自语似的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怎么会遇上这些事情先是你来找我，后来那些警察也来了然后我就生病了，来到了这里。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就想安安静静的读书，研究我喜欢的东西”
于小明看着他那张疲惫不堪的脸，同情的道：“这怎么说呢，也许是命吧，很多时候人都是争不过命的，只能任其摆布”
周航却大声道：“不！这不是命！我总有一种感觉，有谁在幕后安排这一切，这些都是他做的！”
于小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是么，那个人是谁呢？林勇吗？”
周航苦恼的摇着脑袋道：“我也不知道最近我总是看到一条影子，淡淡的像鬼一样，除了我没人看得见。我对他们说，他们都笑我神经，都不相信我”
于小明登时想起自己亲眼目睹的幽灵和亡灵，不禁吞了个寒噤。他点点头道：“我相信你。因为我知道你的确看到了而且，你还要格外小心，那影子很可怕，随时可能害死你。”
说到这里，他又觉得有些奇怪。要说自己遇到幽灵，那是因为不管不顾的介入了许秀琴的案子。可是周航一个人畜无害的书呆子，幽灵又去纠缠他作甚？委实有些难以理解。
周航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道：“是啊，每次那影子出现，我都像死了一样，那种感觉简直没法说。反正每回我都希望它杀死我还好点，至少没这么难受，可偏偏每回我都活了下来”
于小明道：“那是鬼，谁见了都不会好受，但是你只要自己有信心，就不会怕它！我自己就有体会。”
周航却摇摇头道：“不，我觉得那不是鬼，而是”
于小明一怔，忙问道：“而是什么？”
周航道：“而是一种量子生命体。”
于小明登时又木了：“什么什么生命体？”
周航道：“上回你不是给了我一组数据么，我把那组数据代入弦论中建模，具体的过程很复杂，我就不说了，反正说了你也听不懂”
于小明苦笑一下。一谈到自己的研究，周航就兴奋得无法抑制，侃侃而谈：”经过计算，我得到一组解，其中一个变化解很荒谬，它的行为类似于智慧生命体，由于这是在量子尺度上得到的解，所以我把它称作‘量子生命体’。这听起来很荒谬，可却是实实在在的解，而且我已经证明了，它可以在四维时空存在。也就是说，它可能是一种高维的生命体”
于小明搔着脑袋道：“你能不能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表达你的意思？我听起来实在有点困难啊。”
周航接下来的话果然足够通俗，而且简洁到只有一个字：“鬼。”
于小明大惊：“哥们，你是说你证明了‘鬼’是真的存在的？”
周航却又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除了‘鬼’，没有更好的词汇能描述它的存在那就换一种说法，比如无线电波，无影无形，肉眼无法看见，但是它具有能量，能够传递信息，是一种真实的存在。量子生命体本质上说也是一样，只是要复杂得多而已”
于小明连连摇头道：“你说得也太玄了，要这么说，人能不能也变成这种生命呢？”
周航道：“理论上是可以的，当然所涉及的技术太复杂，也许一千年后也没法做到。”
于小明叹口气，站起身道：“老周，你每回都让我听这种东西，是故意嘲讽我不懂科学吗？赶紧休息吧，我也想静一下了。”
周航忙道：“不，我还想说一点，我们这次进山会非常危险”
于小明不耐烦的道：“这话你早就说过了，大家都知道危险，那又怎样？现在是箭在弦上了。”
周航呆了许久，喃喃道：“箭在弦上？是啊，进山不进山又有什么区别呢？就像那个女警察对我说的，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
于小明一怔：“女警察，是谁？”
周航道：“一个挺年轻挺好看的女警察，姓陈”
于小明浑身一震，忙打断他话，问道：“她是不是一头短发，很喜欢笑？”
周航点点头：“对，是这样。对了，她还说也是黄山派出所的”
于小明好像被谁当头一棍，登时眼前金星乱飞。竟然是陈菡！他现在最不能听到的就是陈菡的名字，以及与陈菡有关的一切信息，不然他心就会撕裂，人就会发狂。他努力抑制住心里如煎如沸的痛楚，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问道：“她什么时候找你的？”
周航道：“就是我在王医生那里遇到你的那天。那天我还没到公司，她就找到了我。”
于小明恍然大悟。原来那天陈菡去王若秋那里，目的是调查周航。于小明又问道：“她找你说了什么？”
周航道：“她问得和你差不多，都是零零碎碎的问题对了，她还问我是不是见过什么秦法医，又问我是不是梦到过野狼山，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问我的时间也不长。”
于小明点点头，问道：“还有什么？”
周航道：“她还提到了你！她离开的时候，忽然又回头对我说，如果我想去野狼山，可以去找你，因为你一定也会去野狼山。太奇怪了，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心思？所以后来我才给你打了电话”
于小明喃喃道：“是这样啊”他面色惨白，身体一晃，险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