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镇
于小明早已顾不得了，把行李放下，一屁股在炉子边坐下来烤火。王若秋和周航要矜持得多，谢过“弥勒佛”才坐下来。于小明问道：“老板，你贵姓？”
“弥勒佛”笑道：“小伙子眼神不好，我家的招牌是什么？”
于小明失笑道：“原来是茅老板，你这有什么吃的？我们坐了一天车，早就饿了。”
“弥勒佛”笑道：“叫我老茅好了，被叫什么老板，我就混口饭吃而已今天天冷，要不三位来一个火锅怎样？”
于小明欣然同意，王若秋和周航也不反对，老茅便去准备晚饭去了。烤了一会，喝了口茶，手脚都暖和过来，于小明道：“我去上个厕所。”不等王若秋和周航答应，便起身匆匆走开。
他走到旅社后院，看看左右无人，便从口袋里取出邱宏强给他的那个卫星定位器，打开了开关，屏幕上出现平山镇一带的电子地图，忽然间，一个光点开始闪烁，那正是赵明祥！离他目前所在的位置不到三公里。光点时有时无，不太稳定，邱宏强也说过定位精度不是太高，但是赵明祥毫无疑问就在平山镇。他心里登时一喜。
很快他又关掉定位器，走回炉子旁时，王、周二人正在默默喝着茶水。周航看他一眼，道：“于警官，明天你真的要去派出所么？”
于小明摆摆手道：“别一口一个于警官，叫我小明吧，他们都这么叫。兴许我以后就不是警察了我当然要去派出所，当年平山镇派出所也参加了对林勇的搜救，他们或许还留有案底。”
王若秋微笑道：“小明这个名字好，浅显易懂，中国人谁不知道？不像有些名字，那么晦涩难懂，好像藏着什么似的。”
于小明一怔，不知如何回应。正好这时老茅端着热气腾腾一锅排骨火锅上来，一时麻辣香气弥漫了整个空间。于小明尝了一口，赞道：“爽！够劲道！”
老茅笑道：“好吃就多吃点多问一句，三位是来爬山的吧？”
于小明一怔：“老茅，你看出来了？”
老茅道：“看你们这大包小包的，这些个装备，不是来爬山的就怪了。三位别怪我多嘴，现在这野狼山出事太多，政府早就封山了，一般人不经同意，绝不能进山，不然要重罚！”
周航忙道：“那那怎么办？进山看看都不行么？”
老茅直摇头：“绝对不行！就算你去政府办手续，批下来起码也得两三个月，你们等不起。”
于小明和周航面面相觑，王若秋却道：“老茅你这么说，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老茅摇头笑道：“这是政府的禁令，我哪能有什么办法呢？”
于小明一怔，随即会意，大声道：“老茅，只要你肯帮忙，我们今晚就在你这里住。而且价格由你定！如何？”
老茅笑道：“三位误会了，我可不是想多赚你们的钱，就是真心想帮你们。如果你们真想进山的话，那只有一个办法”
于小明催促道：“什么办法你赶紧说！”
老茅道：“找一个向导，他会带你们进山，而且绝对保证你们的安全。怎么样？但是有一点，绝不能对别人说是我介绍的。”
于小明嘴里塞着一块排骨，含糊道：“好就这样，你去帮我们找一个向导吧”
王若秋忽然问道：“老茅，除了我们之外，最近还有人请你帮忙找向导进山吗？”
老茅苦着脸道：“不瞒几位，原来我们这小地方，全靠做每年春夏季进山的人的生意，勉强维持生计，还能赚点小钱。自从前几年封山后，就没人来了，生意难做得很，三位是今年我见过的第一拨要进山的人，你说这日子还怎么过？”絮絮叨叨中，老茅转身走开去。
就在一顿火锅晚餐就快结束时，老茅果然带了一个人进来。这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很瘦，骨架子很大，好像浑身除了骨头架子，就剩一层黝黑的皱巴巴的皮紧贴在骨架子上。相貌只能用“朴实”二字来形容，让人一见就想起只知道埋头种地的乡民。
老茅笑嘻嘻道：“他叫黄鸣，本地人熟门熟路，三位有什么事可以和他商量。你们先谈着，我去忙点事。”笑嘻嘻的走进后院。
黄鸣站在炉子前看着众人，情形有些尴尬。于小明招呼道：“来，黄师傅你请坐下，我们慢慢谈。要不要吃点东西？”
黄鸣直挺挺的坐下来，摇了摇头。
于小明想了想，道：“黄师傅，我们都是爽快人，就直说了。我们想进野狼山，这个时节进山安全吗？”
黄鸣瓮声瓮气道：“要进野狼山，就没有一个时节是安全的。”
于小明尴尬的一笑，道：“这么说也有道理哈黄师傅，我们要进山找一个人，可能会进山很深，你能带我们去吗？”
黄鸣道：“那就要看你们肯出多少钱了。”
于小明赞道：“痛快！那么我们从哪里进山？”
黄鸣仍用那种不急不缓的语调说道：“我告诉你，你能找到吗？当然不是从政府封掉的山口进去。”
于小明又碰了一个软钉子。他也想早点结束这场略显尴尬的对话，便直接切入主题：“黄师傅，你当我们的向导，要多少钱？”
黄鸣一点没客气，直接报出一个数字。于小明一听吓一跳，想想自己的荷包，掏光了也付不起这位老兄的酬劳。没想到王若秋接过话头，道：“行。”
黄鸣又道：“先付定金。付了定金就成了。”他又报了一个数字，眼里露出贪婪之色，这让这张原本就不那么好看的脸更加令人厌憎。
王若秋马上打开包，拿出一叠钞票数了数，就递给黄鸣，其干脆爽利让人吃惊。于小明忙起身替她遮掩一下，生怕有人看到那么多“罪恶的根源”。黄鸣毫不客气一把抢过钞票，数了几遍，揣进口袋里，问道：“什么时间？”
王若秋看看于小明。于小明道：“明天我还得去一趟派出所，后天吧后天早上8点出发。”
黄鸣点点头道：“好，后天早上我在这里接你们。”
他起身大摇大摆走出去，片刻便消失在已然降临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