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复仇（二）
于小明之所以提出在富源公墓谈，是因为这里将是埋葬陈菡的地方。他希望若陈菡泉下有知，能够帮助自己复仇。
离开殡仪馆后，他没有回所里，而是回到住处养精蓄锐，准备晚上和马同明的摊牌。期间他给指挥中心同学李莹打去电话，请她帮忙调取刘志斌最近一周的通话记录，李莹道：“小明你疯了不成！上回你让我查秦明俭的住址，结果老秦死了。现在你竟然让我查刘所的通话记录！你想干什么，莫非刘所有问题不成？”
于小明道：“不是刘所有问题，而是他的死存疑。有些疑点必须澄清”顿一顿，他又加上一句：“对了，分局刑侦大队的马大队长，也对刘所的死有疑问。”
李莹道：“既然如此，你们就立案调查呗，偷偷摸摸查算什么。”
于小明道：“这个事情能公开查吗？刘所他们死因都认定是车祸了，你就帮帮我吧，我们警察的职责不就是查清真相吗？你放心，这事怎么也不会连累到你”
经不住于小明东磨西缠，李莹只得道：“那好吧但是你不能对任何人讲是我给你的，谁也不能讲”于小明赌咒发誓保证了半天，她才勉强答应了。
半小时后，于小明收到了刘志斌通话记录。出乎意料，刘志斌通话不多，而且大多是于小明熟悉的所里同事的号码，应属于“工作通话”。只是在4月3日至4日间，他曾三次拨打一个陌生电话号码，通话时间都很短。这值得怀疑。
于小明想了半天，还是拿出那个保密手机，拨打了邱宏强的电话，把这个情况给他一讲，邱宏强立刻明白过来，道：“我马上查，你等我消息。”
于小明知道邱宏强的能力，有他去查自然不必担心。等到天擦黑时，于小明却骑上自己那辆“小毛驴”出发了，出于对幽灵和亡灵的担心，他还带上了强力手电筒。一小时后赶到富源公墓，看看时间，离七点还差几分钟。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公墓前后看不到一个人，却也并不寂静，风吹树叶声和各种虫鸟的聒噪四面传来，响成一片，只是那风里总有一股寒意，让他下意识的裹紧了衣领。他不时朝公墓里张望，看不到里面的坟墓，想来这个时候陈菡还未下葬。他心里默念：“师妹，你务必帮我查出真凶，还你一个公道。”
他便在公墓门口的空地上徘徊着，七点到了，却不见马同明到来。于小明不由怀疑：莫非马同明放了自己鸽子？
忽听有人笑道：“小明，你果然很守时。”却见马同明从他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废弃岗亭后走出来。原来马同明早就到了，躲在暗处观察罢了。于小明还注意到他腰间鼓起一块，自然是一把手枪。这个人疑心病果然很重。
于小明道：“马大队长，你怕什么？”
马同明走到他面前，手里仍然摆弄着一根香烟，微笑道：“这不是怕，小心起见嘛。小明，其实老刘生前常说你认真负责，是个好警察。”
于小明道：“可惜，他死了。”
马同明道：“是啊，人有旦夕祸福，好人总是不长命”
于小明厉声道：“马大队长，你真的不知道刘所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按理说，于小明这么疾言厉色的呵斥，马同明作为年长许多，职务上也高得多的领导，一定会抹不下脸恼火发怒，谁知马同明却似乎微微一喜，目光闪动，问道：“小明你什么意思？莫非他们的死有什么问题？”
于小明暗暗奇怪，不知马同明还在试探自己，还是他真的不知情？他随口反问道：“你说呢？”
马同明面色沉下来，道：“小明，无论你知道什么，都有义务告诉我。这是命令。”
于小明却道：“奇怪了，你要我告诉你什么？”
马同明沉吟片刻，非常小心的道：“老刘他们三个的死，是不是与常景诚和李宇功有关？”
马同明看着他，鼻孔翕张着，目光里竟隐隐有一丝兴奋和期待，像一头猎食的老鹰。于小明霎时明白过来，他说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分局分管副局长，一个是刑侦大队大队长。其中李宇功更是马同明这次晋升副局长的直接竞争对手。如果能借机抓住李宇功的把柄，那马同明这次晋升就十拿九稳了。这就是马同明急着见他的目的。
于小明却疑惑了。马同明不是天耘会员么，不是应该除掉自己而后快吗？怎么却是这样的？
马同明见他久久不说话，越发兴奋起来，又道：“我说对了吧？其实我早就知道秦明俭和常景诚、李宇功是一路的。秦明俭故意隐瞒许秀琴的真实死因，一定是受了李宇功的指使，你这么大吵大闹，秦明俭的事情瞒不住了，李宇功为了不让自己败露，就杀人灭口，顺便将刘志斌和陈菡都杀了，以掩人耳目。小明，我这样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对吧？”
看着马同明洋洋得意的脸，于小明又一次毛骨悚然，这样东西他自己从来没想到过，马同明说起来却轻描淡写，逻辑上却也毫无问题，顺理成章。这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呢？
马同明有催问道：“小明，你有什么证据，都可以交给我。你放心，要是李宇功找你的麻烦，我可以确保你的安全。”
于小明忽道：“天耘会。”
马同明一怔：“什么会？这是什么？”忽然又若有所悟，道：“我知道李宇功参加了一个神秘的组织，是不是就是这个什么天耘会？对，对，一定是”
于小明看他神情发自自然，的确不像在伪装，便越发疑惑了：“难道马同明真的不是天耘会员？可是刘志斌一口咬定马就是，这是什么原因，难道刘志斌弄错了不成？”
马同明忽然伸手朝他肩膀搭来，于小明下意识的一躲，马同明笑眯眯道：“小明，你别紧张，我不会把你怎样。你只要把常景诚、李宇功加入这个什么会的内幕告诉我，我一定好好感谢你。今后你的晋职加薪，都包在我身上”
于小明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厌恶的转过身去。却忽然发现哪里不对，再定睛一看，不由叫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