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父亲的旧情人
“我只是说跟你走，并没有说别的。”郑月似笑非笑。
“我也不会做别的。”刘浩说，“我以前给你十万，那是我答应你的。这次是我主动拿的，我与肖江南没有任何可比性，但是有一点我比他强，我不会用钞票要挟你。”
“我现在成了你的钱奴，我转了一圈，还是没有逃出你的魔掌。”郑月叹了口气，“我还是去你的公司打工吧，我不要工资，管吃管住就行，一直干到还清三十万。”
她低眉垂首，样子楚楚可怜。
他屏住呼吸，多看了她两眼。
刘浩笑了：“打工就算了，你还是开照相馆吧。”
郑月低头想了想：“我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要想把这笔债务还不上，我恐怕要开一个印钞厂了。”
刘浩摇头：“你本来就应该乐观点。”
郑月说：“这叫黄莲树下唱歌，苦中作乐。”
刘浩不知道怎么安慰郑月，虽然肖江南这一关闯过去了，但他不知道明天等待郑月的到底是什么。
他对账本上的一个名字产生了兴趣：“小芒果，这个王玉是谁？”
“石材厂的财务科长。”郑月说。
“这个人现在在哪儿？”刘浩问。
“不知道，听我爸说，她好像出国了。”郑月说，“在石材厂最困难的时候，王玉离开了他。”
刘浩随手翻看着账本，看来郑云天和王玉的关系不一般。
一个民营企业老板，能把财务交给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自己的亲属，就应该是特别信任的人。
他很想弄清王玉的真实身份，又怕引起郑月的不快，只好拐了个弯：“王玉是你的亲戚吗？”
郑月把额边的长发拢到一边：“她是郑云天的前女友。”
她很不愿意谈起这个女人。
但她无法忘记那些不快的镜头。
王玉原来是桐州石材厂的会计，后来被郑云天聘为财务科长。
郑月上高一那年，郑云天把王玉领到家里来，两个人的举止非常亲密。
没过多久，王玉就留在她的家里过夜了。
郑月不喜欢这个女人，因为郑云天在外面是一个老板，在家里却像一个家丁，一切都围着王玉转。
郑月曾多次向亲表达不满，郑云天却仍然我行我素。
这年春天，郑月偷偷去了外省，参加了艺术院校摄影专业考试，秋天就离家上学去了。
从那时起，郑月就很少回家了，假期在外打工，平常只是电话联系，顶多在春节回家住两天。
刘浩静静地听着。
想不出她的心里经历过怎样的煎熬。
她的父亲郑云天二十多岁开始创业，成家时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可是这一切在两三年前发生了变化，郑云天经营的两家企业几个月内相继破产。
郑月到国外深造的计划，也不得不放弃了，郑云天欠下了许多债务，债主每天到公司讨债，他不得不变卖了厂房和别墅，躲在女儿名下的住宅里。
“王玉什么时候离开了你的父亲？”刘浩问。
“前两年父亲给我打电话，说自己欠了一笔外债，让我帮他还钱，那时候王玉已经离开他了。” 郑月说，
“石材厂的财务一直由王玉负责吗？”刘浩问。
“她原来是会计，后来当了五六年科长。”郑月目光空洞。
王玉是石材厂的财务科长，却在郑云天最艰难的时候离开了，这对于郑云天来说，无异雪上加霜。
“我给你提一个建议，最好把这些账本拿到专业机构鉴定一下。”刘浩说。
“我也有这个想法。”郑月说，“但我很矛盾，王玉如果真的有问题，还会交出账本吗？她早就把账平了，或者找个借口销毁了。”
“王玉不敢销毁，那就更说明她有问题。”刘浩说，“你爸不可能不懂财务，否则他不会把生意做大，如果她说什么，你爸就信什么，那就比较麻烦了。”
两个人来到了秀园小区附近的开利会计师事务所。
会计师事务所徐经理接待了他们。
徐经理问：“你们是什么单位的？”
“桐州石材厂。”刘浩打开皮包，露出了账本。
“好熟悉的名字。”徐经理说。
“我们就想看看账本。”刘浩说。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石材厂财务科有个王科长吧？”徐经理说。
“您怎么知道的？”郑月问。
“我接待过她。”徐经理说，“据我所知，这家公司已经破产了，这些账本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我们就是想对对账，我们正常付费。”郑月说。
“咱们有言在先，我们不会包庇假账，如果账本有问题，你们要配合提供要件。”徐经理说。
“账本全在这里。”郑月说，“麻烦你们帮我查一下，这些账有没有问题。”
“你们去办个手续，先把费交了。”徐经理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电话通知你们。”
出了会计师事务所，郑月的情绪十分低落。
刘浩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惆怅，看来他最初对郑月的印象太片面了。
她在生活上曾经十分优越，但郑云天的破产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
“我在想，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刘浩说，“不要伤心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吸取教训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会明白，一个人从空中掉到地上的感觉，我从别人的眼睛里读出了一种轻蔑，贫穷是可耻的。”郑月说。
两个人买了一些副食和青菜，回到了秀园小区的处住。
郑月从屋里搜寻几件衣服，放进了洗衣机里。
“你把衬衣脱下来，我一起洗了。”郑月从卧室里出来。
“我……这……”刘浩有些难为情。
“我给你找好衣服了，我爸的，我觉得应该合身，你去卧室换一下吧。”郑月说。
刘浩感觉很新奇，低着头进了卧室。
他换上衣服，对着梳妆镜照了照，简直太合适了。
他默默地看着镜子，自己算什么身份呢？直到现在，郑月还认为他是事业有成的小老板，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他如果向她澄清这个误会，郑月会怎么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