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档宾馆
郑月伸出了又细又长的手掌：“手机呢？我去付款！”
刘浩不想把手机给她，她就差没要银行卡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仅有的毛爷爷，放到了她的眼前。
郑月垂下眼帘，拿起钞票，去了前台。
刘浩守着相机，翻看着手机，郑月很快拎着漂亮的纸兜回来了。
她把那一百元的票子在他的手里：“不用了，我有零钱。”
“你拿着吧。”刘浩本来就没指望她剩回来。
“这点钱我能看上吗？”郑月说，“我不喜欢占小便宜。”
刘浩羞愧难当，只能自我解嘲地笑笑。
“谢谢老板接风，我们走吧。”郑月把相机包挎在肩上，一手拿着装鸡翅的纸兜，一手拉着皮箱，好像没他什么事了。
刘浩还没有想好吃完饭怎么办，郑月就要离开了。
他心里发堵，她这是要去哪里？真是蚂蟥趴在牛尾上，甩不掉了。
夜色迷离，华灯溢彩，车影穿梭。
刘浩与郑月只有一拳之隔，他能嗅到她散发的清香气息。
他左顾右盼，两眼茫茫，大晚上的，郑月又是一个人，让她去哪里过夜呢？
郑月的声音很小：“你不会没有住的地方吧？”
刘浩嗅出了一股暧昧的味道，她好像在说，把我领回去吧！
他想替她拉着皮箱，手不经意落在她的手上：“我送你去宾馆。”
郑月松开了拉杆，那一瞬间，他感到一块柔软的绸缎从手上滑脱。
她嘻嘻笑着：“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以为我信吗？”
刘浩本想找个借口溜走，这会儿忽然变卦了，就算他准备走人，也应该帮她找一个住的地方，否则太不厚道了。
“你来得有点突然，我还没有准备好。”刘浩说。
“那我就先住宾馆吧。”郑月很干脆，“开房的钱不能算在那十万元项目资金里。”
刘浩不得不承认，在夜幕的掩盖下，郑月正现出原形。
他向路上张望着，想叫辆车，把她送到宾馆。
郑月拒绝了他，想在路上走走。
他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既省钱又过瘾，还可以控制前进的方向。
他立刻发现自己打错了算盘，郑月没有跟着他，而是走到了他的前面，哪里繁华就往哪里去。
这条街位于蓝河市中心，前面的两家宾馆是四星级以上的大宾馆，刘浩虽然没有住过，但估计价格肯定不会便宜。
他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前方高楼密集，霓虹闪烁，是蓝河最繁华的地带。
刘浩怯怯地想，如果路过那些高档酒店却不进去，郑月会不会尖叫一声，叫他停下，或者干脆拉着他的胳膊，直接进去开房？
他有些揪心，看来今天交上了世纪桃花狗屎运，刚才在必胜客的花费并不多，但要是住进这一带的大宾馆，没有几百元根本挡不住。
从十字路口向右拐，第一座宾馆就是快乐门大酒店，好像是一家准五星宾馆。郑月就是眼神再不济，也能看到快乐门大酒店的高高的牌匾。
她朝快乐门大酒店指了指，他有一种被绑架的感觉。
他不能跑，万一她大喊大叫，他就说不清楚了。
他也不想跑，除了囊中羞涩，与她同行的感觉很神奇，很美妙。
他试图说服自己，郑月要住大宾馆，他不高兴她要住，他高兴她也要住，为什么不让她高兴地住呢？
刘浩偷偷看了她一眼，这么让人怜爱的模样，如果他现在走人，不就错过了一次艳遇吗？他虽然比不上那些娶了校花的土豪，睡着学妹的名人，养着名角的政客，但也有拥抱美女的权力。
两个人进了快乐门大酒店，郑月乖巧地挽起了刘浩的胳膊。
她的这个举动很大胆，他忽然觉得胳膊有些僵硬。
他仿佛整个身心都在接受淋浴，那种感觉温暖而又神奇。她的反应非常精明，别人都会认为他们是甜蜜的一对，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进入她的房间了。
刘浩来到前台，看到房间标价就傻了眼。
最贵的房间2800元，最便宜的480元，他卡里的钱恐怕都不够住一周的。
刘浩镇定地问：“有房间吗？”
“先生住什么房间？”女服务员笑盈盈地问，“现在是旺季，最多打八五折。”
一种新奇感在他的心里占据的上风，他幻想着挽着一个小妖精进入宾馆客房的画面。
刘浩心一横，掏出银行卡，递给服务员。
郑月在一边拉住了他的胳膊。
她的手指很软，很长。
“我和你说句话。”郑月凑近刘浩，小声嘀咕着。
刘浩跟着郑月离开前台，在大堂的沙发上坐下来。
“我不喜欢这里，好像不干净。”郑月摆弄着手里的拉杆。
刘浩简直要崩溃了，这里还不干净？她那粉嫩的小嘴，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我不太喜欢这里，说得多轻巧，蓝河就这么大，市中心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宾馆了，她要想住什么更好的宾馆，恐怕要坐着飞机去找了。
“哪里不干净？”刘浩问。
“一种感觉。”郑月伸出纤细的手掌，在茶几上轻轻抹了一下，递到刘浩的面前，“有灰，我没说错吧。”
刘浩很无语。
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灰尘是空气的主要物质，要想一点儿灰尘都没有，那是真空。
他本想给她两句，可是看她歪着脑袋的萌样，又不忍心了：“好吧，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
“咯咯，现在你是东家。”郑月站起身来。
走出快乐门大酒店的一刹那，刘浩几近绝望。这个小芒果胃口太大了，连快乐门大酒店都不想住，北山宾馆好，那里是市政府指定对外接待宾馆，正经八经的五星级，就他卡上这点钱，根本住不起。
“往前走走吧。”郑月拉着皮箱走在前面。
刘浩有点拎不清了，郑月到底什么意思？真是嫌快乐门不干净吗？还是故意无理取闹？
他准备找个机会开溜，伺候不起就不伺候了，他明天还要上班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