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奇
江昕然和翁涵喻不知道，贺语其实已经私下里找过了胡可曦。不过胡可曦不认识她，自然也就没有把自己是因为江昕然才进了医院的这件事情告诉贺语。虽然胡可曦没有多说什么，贺语却神神秘秘地告诉胡可曦，江昕然是因为太喜欢她了才会去和翁涵喻谈恋爱，而江昕然真正喜欢的一直只有胡可曦。
起初，胡可曦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贺语为什么突然跑来跟她说这些。“你到底是谁？”胡可曦不想轻信陌生人的话，有些戒备地问道。
“我叫贺语，是我介绍江昕然和翁涵喻认识的。”贺语绞着手指，漫不经心地说道。
“啊？”胡可曦更加迷茫了，“为什么？”
听到胡可曦的问题，贺语突然靠近胡可曦，双眼紧紧盯着她，说道：“你可知道，江昕然为了你每天多么消沉。”贺语把双手撑在胡可曦两侧，“她每次喝醉了酒，都会看着你的照片哭诉你为什么不喜欢她，有时候是发呆，有时候是抽泣，直到我介绍她和翁涵喻在一起，她才没再这样失态过。”贺语火辣辣的眼神似乎要把胡可曦穿透一般。
贺语和胡可曦靠的太近，胡可曦根本躲不开，只能逃避地闭上双眼。
“为什么躲？”贺语的语气颇有些凶狠，“为什么不敢看我？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江昕然吗？”贺语不依不饶，句句紧逼。
“我也没有对不起她！”胡可曦终于忍无可忍，“那个时候我就是不喜欢她，我怎么和她在一起？！”胡可曦愤怒地说道，又话头一转，“况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胡可曦不再逃避贺语的眼神。
贺语没有说话，把双手从胡可曦身侧移开，在病房里踱着步，语气也软下来：“是跟我没什么关系，就当我是多管闲事。”贺语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出了病房。
虽然感到很奇怪，但江昕然和翁涵喻也没有把贺语有些反常的行为放在心上，悠然地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一连几天，江昕然都没有去医院看望胡可曦。
直到翁涵喻接到通知要出三天差，江昕然才终于得了空，准备去医院探望一下胡可曦。
江昕然到医院的时候，护工正推着胡可曦在外面晒太阳。
等到胡可曦回来的时候，江昕然第一眼看到的，是两个大大的深重的黑眼圈。
“最近没休息好吗？”等胡可曦在床上躺好，江昕然关切地问道。
“还好。”胡可曦的声音软绵绵的，没有气力。
“你这哪像还好的样子？”江昕然皱着眉头看着胡可曦。
胡可曦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江昕然，仿佛想看出她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自己对她又做了多少伤害的事情。
江昕然被看得有些迷茫，不知道胡可曦想要做什么，但也没说什么，拿出准备好的便当放在胡可曦面前的桌子上。
“今天是你喜欢的寿司。”江昕然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子，“放了点酱油没放芥末。”江昕然拆开筷子，递给胡可曦。
胡可曦倒也没什么犹豫，接过筷子就吃了起来。寿司米颗粒分明，带着醋的香味，上面的酱油量也是恰到好处。
“好吃吗？”江昕然笑盈盈地问道。
胡可曦点点头，慢慢咀嚼着，活像一只小仓鼠。
江昕然在胡可曦身边坐下，把玩着手串，问道：“你定什么时候出院了吗？到时候我来接你吧。”江昕然的话并没有带任何情绪，胡可曦却如触电一般放下筷子。
江昕然注意到胡可曦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胡可曦摇摇头：“没事，刚才一下子没拿稳。”
“你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累？要不一会儿睡一下吧？”江昕然的声音很温柔。
“好”胡可曦从喉咙缝里挤出一个字，大脑里回响着贺语的话，“直到我介绍她和翁涵喻在一起，她才没再这样失态过。”胡可曦一下子变得有些迷离，晕晕乎乎地向后倒去，被江昕然一把托住。
“慢点！”江昕然的声音很焦急，“别磕到了。”说完，轻轻托着胡可曦把她放在床上。
胡可曦只是静静地看着江昕然。
半晌，胡可曦突然开口说道：“医生说我下下周就可以出院了，你帮我去外面租个房子吧，我就不去你家住了。”胡可曦的声音很轻，但充满不容置疑的味道。
胡可曦略显突兀的要求让江昕然有些不解，不由问道：“为什么？”
“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住你家总归是不太好，我也不想再打扰你的生活。”胡可曦的声音带着一些不可名状的情绪，似伤感又似无可奈何。
“好。”沉默了一会儿，江昕然说道，“听你的，快睡吧。”声音春风化雨，无尽温柔。
胡可曦闭上双眼，把即将涌出的泪水咽了回去，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江昕然在一旁坐下，开始研究股票。最近股市的形势并不好，江昕然亏了很多钱，不过对于她来说其实不算什么。这段时间，江昕然一直在盘算着辞职。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江昕然已经攒了些钱了，最近这些林林总总的事情又让她烦忧。再加上，现在调来的新主管似乎有些看不惯她，总喜欢找她的麻烦。江昕然又是个自由散漫的主，受不了这样的管束。
江昕然其实也算是被从小宠到大的。可能因为家庭的原因，江昕然一直都很自信，甚至带着一点微微的自负。但是也是因为家庭给予了足够的安全感，江昕然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太认真，也不会拼尽全力，秉持着“差不多就好”的原则。可就是这样的江昕然，运气却出奇的好，竟然和每天学习十二个小时以上的胡可曦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江昕然打开电脑，开始磨辞职申请。
辞职申请并不难写，但是江昕然越写越烦躁，索性站起身溜达到窗前，看着远方。
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医院大门口却川流不息，每个人都脚步匆匆，面色焦急。
天色渐渐暗下来，江昕然打开手机，浏览起附近的外卖。床上发出一些动静，胡可曦醒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江昕然赶紧过去摇起胡可曦的床，看着胡可曦并不怎么好的脸色，江昕然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刚才做噩梦了吗？”
胡可曦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我正准备点外卖，要不要看看想吃点什么？”江昕然把手机递到胡可曦面前。
胡可曦翻了一下，感觉没有什么胃口，又不想让江昕然担心，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要不喝粥吧，我想吃点清淡的，你上次点的那家，挺好吃的。”说完，胡可曦呛咳了一声，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状态这么不好？”江昕然摁灭了手机，直直看着胡可曦。
躲无可躲，胡可曦只能说道：“前两天睡觉的时候没关窗，有些着凉，这几天嗓子不是很舒服。”胡可曦没有看江昕然的眼睛，声音显得很疲惫。
“那怎么不叫医生给你开点药？人就在医院，还搞成这样。”江昕然嗔怪道。
胡可曦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也没想到贺语的那番话竟有如此大的杀伤力，竟让她一连几天都没能睡好觉，刚刚好不容易睡着了但还是断断续续梦到她的脸。其实江昕然离开那座城市的之后，胡可曦偶尔也会自责自己，是不是三年来太不注意江昕然的感受了，但是现在这个境地，说什么都晚了。
“明天我会叫医生开药的，先吃饭吧，我有点饿了。”胡可曦不想继续讨论下去。
江昕然点点头，也没继续追究，三下两下点好了外卖，出去跟医生沟通了几句，要来了感冒药。
“睡前记得喝了。”江昕然把感冒药放在胡可曦床头，轻轻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