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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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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李星河身体不良反应,李循是强制他回房间上床休息,他自己则坐在一旁翻阅书籍,他表面上是在看书,实际上,他的心思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太阳西斜,夜幕将至,他放下书籍,拿出那枚玉佩,将灵力注入,片刻,玉佩化作一撮□□。

    “奇怪,这诅咒依附在玉佩上,择木真人怎会看不出来?”余光瞥见李星河躺悄悄坐起身,他连头都不回,说了一句:“躺下来”

    李星河果然乖乖躺下来了。

    孩子越大越难管。

    李循是看着他那张脸就想给他一拳,好在他的理智及时制止了他:多好的脸,打花就不好看了。

    这孩子也算是他养大的,他看不得他疼。

    李星河道:“哥,我没事,不信你看看,我现在还好好的。”

    “你别说话,我看你这张脸就来气”

    李星河果然不说话了。

    他坐在桌前,摩挲着书本翻了张新页。

    李星河坐到他旁边:“哥,我真没事,我年轻,恢复力好”

    李循是掐着尾巴:“你的意思是我老吗?”实际上,他自己都觉得问的这个问题角度刁钻。

    李星河连忙改口:“不不不,当然不是说您老,您不老,您的恢复力也很好……”这话说来说去,说的他浑身刺挠:“您还很年轻,怎么说呢,反正您懂我的意思吗?”

    瞧瞧,这敬语都用上了。

    李循是还是不想理他,只自顾自地看书。

    李星河下床从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腰,用脑袋蹭他的后颈:“好哥哥,您别不说话,我错了还不成吗”

    “……”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保证听您的话,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

    “哥您说句话啊,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

    李循是忽然发现李星河这孩子在他面前挺会撒娇。

    完了。

    没有抵抗力。

    其实他这人压根就生不起气来,但是他能装。

    因此,他啪地一声合上书籍,故作生气:“听话?”

    李星河脑子一麻,点头如捣蒜。

    很好,演的没有一丝瑕疵。

    “我看是不打不听话,打了才听话!”

    李星河不敢作声,依然搂着他不撒手。

    李循是又道:“你可知你欢姐姐是怎样管教我的?”

    李星河说的小心翼翼:“知道,你之前说过,无非就是打、罚二者结合,交错使用。”

    这是李循欢的管教方法,也是令他害怕的管教方法。

    李循是看了他一会儿,似是再做思想斗争,这么多年李星河倒是摸清了他的脾气,若真要李循是这般责罚他,他料定他下不去手。

    果不其然,他叹口气,缴械投降:“你知道我狠不下心,所以你就不要惹我生气。”

    他小时候只有一个李循安,因此,当李星河出现在他身边时,他总想着把她的那份温柔带给他。

    李循是道:“触犯宗门规定,他们还不知要怎么罚你,虽说师兄不怎么喜欢我,但有我姐姐在也不会为难我,倒是你,从小到大你招惹他多少次了?他好不容易逮着个惩罚你的机会,必定会在阿姐面前狠狠告你,你也知道,我姐她向他不向你,你这次就等着倒霉吧。”

    可李星河正当年少,怎会将那些人放进眼里?便道:“我不怕他们,随便他们怎么样。”

    李循是拿书吭哧砸了一下他的脑袋瓜,当然,手下的力道极轻:“装腔作势的小鬼头,你不怕他们难不成他们怕你?”

    他嘿嘿笑了,握住李循是的手:“我不管他们怕不怕我,也不管他们喜不喜欢我,只要你喜欢我就行”说的还颇为诚恳。

    李循是的脸上有些发烫,相反,李星河目光热切,兴致极高:“哥,等这个任务完成,你就跟我回家吧,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我阿爹阿娘么,我带你回去看看他们吧。”

    带他回家,回李星河的家。

    李循是点了点头,心底暗暗生出一丝欢喜,道:“好”

    关于李星河的过去,他一直没对他说过什么,包括清泉长老李承阳与其妻小花葵的死因,清泉长老一身正气,遭人追杀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你父母的事可有眉目?”李循是问。

    李星河:“常平生”

    “清泉长老的死和他有关?”

    “对”

    常家分裂后与李家再无瓜葛,李承阳又怎会和常平生扯上关系?再者说,李承阳早就以假死示人,此事除了上一任宗主李承皓知晓,这世间应该再无第二人知道,常平生又怎知李承阳没有死?

    下一秒,李循是的心脏像是被谁捏了一把,他的脑袋蓦地一片糟乱。

    是啊,李承阳假死这一事只有李承皓一人知晓,若是常平生知道,难不成是李承皓有意透露给他?

    李循是的脸色刷地白了,不敢接着想下去,。

    李星河察觉:“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李循是突然严肃道:“阿河你听我说。”

    李星河正襟危坐。

    “你父亲与我父亲他们二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是至交好友,我父亲是真的把清泉长老当做亲兄弟一样看待,就像我把你当做亲弟弟那样,所以你不要胡思乱想,我父亲他是绝对不可能出卖清泉长老的。”

    李星河倒也没觉得李承皓会将李承阳假死的消息透露出去,毕竟李承阳生前都在说李承皓的好,以至于他压根就没有怀疑到这一点。

    他点了点头:“我爹自从下山就没有回去过,就连李伯父都不知道我爹我娘去了何处,相比于这点,让我更为不解的是,常平生四年前是通过什么东西找到去往我家的路,我家隐匿的紧,一般人想进都进不来。”

    “前几日我曾在百河之城见过常平生一面,他说我爹取走了一件本不属于他的东西,所以我在想,我爹到底拿走了什么东西,才让他不惜对我的家人痛下杀手,甚至连我那年幼的妹妹都不放过!”

    李星河真想立即砍了常平生的狗头,以告慰父母妹妹在天之灵。

    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们之间实力差距悬殊,冒然去往云天殿无疑是在白白送死。

    他真的太想长大,太想变强了。

    追根到底,李承阳假死,真的只是为了脱离尘世去过安逸的生活吗?真相是什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鹤璋白明卿师徒法力高强,尤其是白明卿,在修真界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当面一套背后一刀,可常平生杀死他们两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若真要打起来,恐怕连李循安都不是对手,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皇铭恩。

    前些年,皇铭恩凭一己之力斩杀血麒麟,其实力自然不容小觑,常家又是修行妖法邪式的存在,走的非是修真界常规法式,邪里邪气不易参透,李星河要想复仇可谓是难上加难,在那条道上就是蹚混水过河,搞不好脚下一滑,人栽进水里,被明涛暗流一股脑儿的卷走。

    李循是:“不过,话说回来,皇铭恩为什么要帮常平生?”

    白家与常家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百河之城危亡之际,皇铭恩好巧不巧插来一脚,任谁看都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要这么说,皇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至于皇铭恩献给白鹤飞的胡桃木盒,恐怕是他们一伙人背地里沆瀣一气,一早就打算取了白鹤飞性命。

    白家与皇家交好,由皇铭恩亲自递上胡桃盒子,再加上映天明玉失踪,白鹤飞心急如焚,一时松懈,被皇铭恩有机可乘,可怜那白明玉,最后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被割的皮开肉绽。

    云中白鹤打的几手算盘,怎么也想不到会被自己人摆一刀。

    都说白皇交好,情谊无尽,现在看来哪有什么情谊,不过是尔虞我诈,互相期瞒,用时极力讨好,碍事翻脸便恼。

    放眼整个修真界,尤其是中州平原一带,门派林立,相互勾结,明争暗斗,名气大的名气小的,就算忽略楽忧城那帮城修散士,再怎么加起来少说也得有百家,各家各派各树己规,管你是什么英雄豪杰青年才俊,看谁碍眼拔剑就干,谁也不服谁。

    天色将暗,李循是找到火折子点了根蜡烛,指盖大小的烛光瞬间照亮整个寝屋。

    说起来,关于冯府魔种现世他们还没有告诉李志,而且也没有询问关于委托人叫什么名字。

    “哥,你觉得那委托人会是谁?”

    李循是脱口而出:“白明玉”

    李星河:“我也这么觉得”

    委托的人到底是谁,他们已经猜出大半来。

    其实他一直想问问李志确定一下,只是没来得及开口,李志这个人不好相处,他不喜欢李循是,李循是也不敢开口问。

    李志虽然不知喜欢他,却极为尊敬李循欢,除了脾气没李循欢那么暴躁,其余的和她一个模样,倒也像她手下的人。

    李循是道:“当时在归心崖初见他时,他就不像是一个普通人,他取走马信儿的尸体,又让我们跟着他进入传送阵,恐怕他早就知道后面有人在操纵着什么,只是他没想到,这祸事竟掉到自家头上。”

    如今回想,引的他啧啧叹息。

    “不过再怎么说,白常两家的恩怨与我们无关,是非根源难断,我们只是局外人。”

    提起归心崖,李循是总会想起李星河跑来找他的那一晚,被挂的满身血污,醒来抽抽嗒嗒的哭,让人好生心疼,若当时对他放任不管,任他自生自灭,指不定在那晚李星河就葬入猴腹。

    他看了看是非与无名,至于他踢到的那把断剑,大概率也是清泉长老下山后随便找的,毕竟,离开崇正仙宗的第二步便是断剑,即与所配灵剑断绝关系。

    只是没想到,无名这么快就易主了。

    莫非这也与李星河额心的桃花印有关?

    想着,他不觉摸了摸李星河的眉心,忽然感叹道:“阿河长得可真快啊,不知不觉十四岁了,都快赶上我这个当哥哥的高了,再过几年岂不是要高过我到那时可不能嘲笑哥哥矮。”

    李星河信誓旦旦:“放心吧,我不会的。”他坐在李循是身边,支着脑袋,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烛火为他覆了一层柔光,在那柔光下,李循是的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跳起来。

    他好像也喜欢上李星河了。

    此时的李星河活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哪里有崇正仙宗那些女弟子说的那样?

    李循是薄唇轻启:“你知道崇正仙宗那些女弟子都说你什么吗?”

    李星河:“知道”

    李循是明知故问:“她们说你什么?”

    “她们说我‘笑若春风拂面,冷若冬雪入心’好像是这么说来着”

    “你是怎么想的?”

    李星河道:“与我无关,她们觉得我冷是因为不了解我,你觉得我冷吗”

    也是。

    李循是接着问:“她们有的好像喜欢你”

    李星河仍然道:“我和她们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只是没有告诉她们名字,而且我也告诉你了,我只喜欢你。”

    ----我只喜欢你。

    听完李循是的呼吸都要停了,他长这么大没经历过什么情的爱的,但凡李星河再多说两句,他的脸皮红的都能滴出血来。

    他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被一个小孩儿逗得脸上发烫!!

    丢人。

    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有什么好丢人的

    “哥,你的脸好红”

    李循是死不承认:“不,没有”

    气氛有些微妙,李循是低着头,既不看他,也不抬头。

    李星河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他握着李循是的手,慢慢蹲在他面前,抬头的时候刻意对上李循是的眼睛。

    两股视线相交,一时间,两个人竟然都挪不开视线。

    这热辣的目光盯的李循是有些紧张,他故意问他:“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好看吗”

    李星河点了点头,笑道:“好看”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李循是,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印进灵魂里。

    看了半晌他才认真道:“哥”

    “怎么?”

    “要是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会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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