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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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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氏一直由无妄长老杨承轩管理,李承皓接任崇正仙宗第五任宗主之前,杨氏在白、皇两氏的压迫下可谓是步履维艰,难以发展。

    白、皇分裂出仙宗之后,杨氏舒了一口气,发展至今在崇正仙宗取得了一定的规模,迫使李承皓不得不想方设法维护李家在崇正仙宗的地位。

    李循善道:“常千彦未分裂仙宗之前虽贵为第一长老,但他性格孤僻,向来不喜欢与人交往,唯有与无妄长老关系相近,所以,杨承轩会摄人心魂的妖邪法式也不无可能。”

    不单单是常千彦,其他长老与无妄长老也颇为亲近,这无妄长老当真魅力巨大。

    李循善上唇微启,本欲说些什么,酝酿良久也只道:“好了,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走吧,你这么久不回家,执训大人一定急坏了,你们姐弟俩也许久没叙旧了吧。”

    李星河跟了上去,腰间的虎头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声响。

    李循善听见铃声猝然一愣,眉头紧皱,转瞬又舒缓下来,道:“阿是真的长大了,之前你独来独往,我一直以为你性格孤僻,无人同你下山,今日看来是师兄多虑了。”

    师兄果然是多虑了,我有人陪的。”

    “是么”

    他笑了笑,对李星河说:“你,过来”

    李星河站跟在他们身后,就算听得到他说话也丝毫没有向前的意思,李循是半拖半扯把他推到李循善面前,循善师兄又不是什么坏人,那么怕他作甚

    李循善眼盲,虽然平时用阴阳眼看周围的事物,毕竟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唯有去摸人的脸才能大概知道那人长什么样。

    抬手,还未触碰到他的脸,李循善手背一痛,毫无防备的被李星河打落。

    他愣了一下,面前那人似乎非常恼怒,往后连退好几步,确认李循善碰不到了他才停下来,这番动作下来,李循善便知是自己冒犯了,拱手道:“实在抱歉”

    李星河不言。

    李循是咧嘴干笑,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李循善淡淡道:“走吧,一起回去吧。”

    三人同行,一阵沉默,李循善走在最前面。

    “明天审判集会就要开始了,今晚你回去好好休息,执训大人自结束反省,一直在忙着重新代理宗门的事务,所以,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崇正仙宗,不要再乱跑了,不要再给她添麻烦。”

    李循是点了点头。

    他突然问:“阿是下山几日可有收获?”

    李循是想起自己这几日的遭遇,一时间心力交瘁,压低了声音,“阿是愚钝,不曾有收获。”

    “无论如何,师兄想告诉你,单凭藏书阁那几本书的描述根本无法寻到藏珠血奴,书上的未必是真的,没找到,也在我意料之中,藏珠血奴只是生长在极阴之地,未必长在归心崖,若归心崖真的有,不必等到你去找,应早就有人去摘采了。”

    李循是把头垂的很低:“是我鲁莽了,我当时只想着找到给你,让你的伤快些好而已,至于真假我真的没有在意……”

    李循善笑道:“我的伤无碍,你不必过于忧虑,那些鬼气我自己也可以逼出体外,阿是,你还小,那些真真假假,对你来说还太遥远,你只要保持向着真就行。”

    他点了点头。

    又听李循善道:“执训大人反省之前一直对你管束严格,她这次派我下山寻你时,还特意叮嘱我转告你:回到仙宗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认错。”

    他非常抗拒。

    李循是:“我留有字条,再说我今年十四了,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她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管我。”

    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敢在李循欢不在场的时候说说。

    李循善道“山上规定祟到尽除,山下多恶鬼邪祟,你的那些师兄师姐尚且需要结伴而行彼此照应,你灵力不强,难以自保,她也是怕你出现意外。”

    虽然崇正山是规定的祟到尽除,但他李循是向来是祟到快跑,反正他在宗门已是人尽皆知的废物,他干脆破罐破摔,就做个废物。

    做废物多好,连他自己都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唯独李循欢不认,自宋清清死后就对他严格至极,把他关进反省室不说,还经常拿戒尺打他手心。

    他小时候爱哭鼻子,被李循欢打肿手心之后觉得委屈,常常一边哭一边喊阿娘,这时候李循欢总会一摔戒尺一瞪眼,大吼道:“不准哭!再哭一声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断!”

    刚开始李循是还信以为真,一吸鼻子急忙收住,后来他控制不住自己,照样哭了许久也不见李循欢把他的腿打断。

    她这人,就这样。

    李循是一路上满脑子都是曾经李循欢敲打他的画面,再抬头,已走到崇正仙宗大门口。

    崇正仙宗的大门非常普通,门框小而破旧,周围是寸把高的细草。

    自无量仙尊李元朔始建仙宗,历经三百多年的风风雨雨,若是一般的仙宗应早就破败不堪,不过,无量仙尊独具慧眼,当年他游历四方来到崇正山,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地方。

    崇正山草木茂密,群山环绕,灵气集聚且不易散失,再加上李循安之前找人翻新过一遍,所以,崇正仙宗各大建筑依旧如当年新建的那般不失典雅庄重。

    李星河脚刚踏上去随即就感受到一股灵力在脚上缠绕,心道,这崇正仙宗果然是选在了一个好地方。

    突然爬来一只小灵虫,那灵虫馒头般大小,头上带角,身体似水,呈半透明,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一上来就叼住李星河的脚,好像是想通过这只脚把他整个人都吞入腹中。

    李星河正欲抬脚甩开,却被李循是制止:“聚灵豸,无害,别伤害它。”接着他捏着它的身体,慢慢将它放入周边的草丛。

    再一抬头,李循善整个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人一直如此,和之前的李循欢差不多,五天半月不见人影,来去自由如风,李循是早就习惯了。

    他们二人走的是小路,小路泥泞,空无一人,路边的探足灯为二人照明。

    探足灯里面聚集的都是灵气,只要崇正山在,这灯就不会灭。

    李星河忍不住问:“这条路更近吗?”

    李循是道:“其实也不是,只是人比较少而已---你不用担心,崇正仙宗是不会有坏人的,你跟着我就行了。”

    李星河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七拐八拐终于在一个院子前停下,他推开院门道:“到了,这就是我住的地方。”

    一踏进小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前的一棵桃树,那棵桃树已经结果,桃花早就败光了,树旁有一个石桌四个石凳,紧挨着墙边搁置了一个瓦盆,瓦盆外壁烧制有凸起的虎头纹饰。

    李星河脚步顿了一下,问他:“你不先去你姐姐那儿吗?”

    李循是道:“不去”

    “反正我下山她早就知道了,早一点去晚一点去她也不知道,倒是你阿河,你可千万不要和我姐接触,我阿姐可是崇正仙宗人见人怕的女恶鬼,搞不好有一天她看你不顺眼,赏你一顿鞭子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李星河听了还帮她说话:“女恶鬼?她是你姐姐,而且是女孩子,你不能这么称呼她”

    李循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向着李循欢,瞥了他一眼:“阿河你这么严肃干嘛?在巫山你说那老鸨的时候,也没见你说她是女孩子。”

    “那不一样,那老鸨口出轻浮,面相不善,一看就是个阴险狡诈,谄媚圆滑之徒,该说,你姐姐温柔大方,知书达理,是一个温柔的姐姐,不能说。”

    李循是像是听到什么天大好笑的事:“阿河,谁告诉你这些的?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别人说我姐温柔,这简直是对我姐最大的侮辱,不拿鞭子抽你就不错了,你怕是被那人骗惨了……”

    说话间,他已推开了屋门,可就在他推开门的刹那,屋里的蜡烛瞬间被人点亮,桌前坐着的两名女子已等候多时,李循是当场石化。

    李循欢生来眉眼清秀,马尾高绑,箍一獬豸刻面金色发扣,看起来些许雍容华贵,她坐在桌前自顾挑弄着发尾,听见门响也没有放下指尖缠绕的发丝,没抬头看来人一眼,不过,李循是的那些话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另一女子则以白玉簪挽发,朴素淡雅,手中持一茶碗送到唇边,轻抿一口,见他进来眯起眼睛朝他笑了起来。

    二人皆一袭金丝兽面青衣锦袍—这正是崇正仙宗李氏一族的标志。

    实际上李循安原先也不是什么温柔脾气,在入门崇正仙宗后有一段难以启齿的黑历史。

    那个时候她整日沉郁着脸,善猜忌,对周边的人不断冷嘲热讽,不但与杨循明大打出手,甚至想直接动手杀了他泄愤。

    她与杨循明几人一向不和,当时李循安和他起了冲突,她拿起地上的石头猛敲他的门面。

    杨循明比她小有一两岁,反应速度比不过她,额头当场被磕了一个大豁口,鲜血从额头流经眼鼻口滴到他的兽面袍上,活脱脱一个血人。

    无妄长老知晓后怒不可遏,在她受罚时突然夺走上一任执训长官手中的训诫鞭,狠狠抽了她三鞭,她血溅当场,昏死了过去,若不是执训长官的阻拦,还不知道她会被打成什么样。

    这件事像是一个引火线,时时刻刻横在两人中间,以至于后来有一次,李循安真的差点杀了他。

    就着烛光,李星河看清了屋里的摆设,屋内摆放物件极少,进门,一对雕花案几跃入眼帘,案几上零零散散搁置了几本书籍,案几右有一屏风,将屋子分成两个房间。

    屏风前有个一桌子,桌上放着一大碗咸豆花,一小碟李循是爱吃的牛肉,还有一把系有玉穗的戒尺,那两个女子坐在桌前,手中也没有动筷。

    李循是看见戒尺内心咯噔一下,脚跟浅浅后退一步。

    完了。

    要挨打。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循是诚惶诚恐,道:“阿姐……你……您怎么来了……”

    李循欢继续挑弄自己的发尾,迟迟不肯回答,屋里一片寂静,九月的天竟让他生出一身冷汗

    李循安率先开口,打破尴尬:“阿是你终于回来了,有没有想安姐姐?”自小到大,她与他说话始终一脸温柔,满面笑意。

    继而对李循欢道:“看吧,我就说了,你别不信,阿是虽然才十四岁,这几年个子猛长不少,现在长的比我俩都高了,就是挑食严重,你快管管他。”

    李循欢终于放下手中的马尾,眼角斜睨了他一眼,冷不丁道:“还站着?!”

    话音刚落,李循是双肩一颤,噗通一声朝她跪了下去,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反正是没少跪。

    他这一跪彻底惹恼了李循欢,她拿起戒尺“啪”的一下往桌上一拍,怒喝道:“说了多少次了,别跪我,跪阿娘!两年过去你都忘了?我是你姐又不是你娘!”

    这一拍一喝,李星河也不由得心脏骤停一秒,李循是更连大气都不敢出,急忙抬起膝盖朝东挪了几下,那里有宋清清的墓碑,李循欢的脸色这才缓和了点。

    她拿着戒尺走到李循是面前,在他面前晃了晃:“年测法式、万殇册、皆不入丁级,可知错?”

    年测法式是崇正仙宗每年七月进行的集体测试,包括笔试与法式对战。

    万殇册是崇正仙宗每个修士都会有的书生册,上面记录修士所除祸患数量、等级、以及惩罚奖励,功德伟绩。

    无论是年测法式还是万殇册,丁级毫无疑问都是最简单的,他连丁级都未能通过,可见他有多么窝囊无能。

    “阿是知错”

    实际上,他年测法式笔试部分拿了满分的,只是没有去参加法式对战,没有到场自然是零分,即使笔试部分满分,也只能得一半分,那也不能通过丁级。

    李循欢握紧戒尺,暴喝道:“抬手!”

    李循是哈着身,手举过头顶。

    啪!啪!啪!三声响亮清脆,回荡在屋内。

    李循是双手一颤,忍痛大喊:“该打,打的好!”

    她又道:“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该不该打!”

    “该!”

    啪!啪!啪!

    再三下,李循是又喊道:“该打,打的好!”

    “女恶鬼?”

    李循欢轻嗤一声,“长幼无序,尊卑不分,背后谰语,谁给你的胆子?”

    啪!啪!啪!

    又是三下,李循是的手掌已肿起半寸之高。

    “该打,打的好!”他第三次喊,头上已疼出细密的汗。

    “两年过去了,翅膀硬了,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不思进取,被人摄魂,毁坏束灵枢被人揪住把柄,好啊,李循是,可真有你的!”

    说罢,举起戒尺又要去打他的手心,李循安见状闪身来到她跟前,截住她下落的手:“阿欢,适可而止。”

    李循欢停下来手,胸中燃起的燥火微熄,她也听李循安的话,转身重新坐回桌前“啪嗒”一声,将戒尺重重摔在桌上。

    李循是听到肩膀又是一阵轻颤。

    李循欢这个人太过自我,独断专行,对别人的意见充耳不闻,唯有李循安的话心情好了还能听得两句,但能不能放心上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反省这两年与崇正仙宗严重脱节,之前杨氏一族势力发展迅猛,杨承轩又一直觊觎宗主之位,李循欢如履薄冰,唯恐仙宗落入他人之手。

    她信任李循安,她在反省前将宗门暂且交于李循安管理,反省结束,李循安立刻退出,权力重新回到李循欢手里。

    李循安带起跪在地上的李循是,道:“起来吃饭吧,阿欢对你严格你别恼她,她好不容易结束反省,出来时还一直想着给你做咸豆花吃呢。”

    “师姐!”李循欢朝她低喝一声。

    她连忙改口:“好好好,我不说了。”

    把他带到桌前,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门口的李星河,她没有细看,百无聊赖地调侃道:“阿是,这么多年来,今天还是你第一次带朋友回来,这孩子生的还真是俊俏。”

    她端起桌上的茶又呷了一小口,对李星河道:“既然是阿是带回来的就过来一起吃饭吧”

    李星河扫了她一眼,又看向李循是,他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脸色不是很好,朝他点点头,这孩子估计也是被桌子上那戒尺吓傻了。

    李星河迈步走过去,随着他走近,烛光打在他的脸上,李循安二人,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皆停下手中的动作,惊愕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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