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镜中月（9）
捯饬了能有两个小时，已经到了吃晚饭时间，侯月斯文地撕着早上买的包子吃，怕粘到口红。
接着忐忑在电脑前等着直播时间到。
屋子没有小镜子，侯月只能不断用手机黑屏看妆容来安心。
侯月看时间到了，顺顺发丝点开始直播。
几乎一开始，就有快十个粉丝涌进来。
妖魔鬼怪快跑开：？？？？
puppyi：？？？？！
麦麦片真难吃：！！！！！
怎么全是标点符号？侯月瞧着飘过的一条条弹幕。
咩咩：嗨，美女（咬玫瑰出场）（看到名字后被刺扎到嘴匆匆脱裤）
月亮湾：宝贝腰好细
这旗袍是适合郁幼雅的尺寸，穿在大一圈的侯月身上绷得紧紧的，腰部收窄的曲线暴露无遗。
猴头菇什么味啊：家人们，梦想成真了[大哭]
今晚偷月亮：好漂亮。
是个生人，侯月瞅着名字说：“谢谢月亮。”
今晚偷月亮：？？主播是男的？
侯月回复道：“对，点赞到五千弹一首老歌。”
女装效果很好，直播不久直播间涌进了一大波路人，但都翻来覆去问那几个问题的。
绿色心情：男的？
苏染：主播是男生吗？
杨枝甘露真好喝：这个女人我是当不明白了
兔子尾巴：这么好看的，居然是男的
解释一遍两遍还是有新来的人问，侯月心累，是声音不明显还是喉结不明显？
哦！喉结可能被旗袍领子挡住了。侯月想把领子解开，但会不会不雅观
侯月手放下，设了一个老人当管理，让他来回答问的多的问题。
侯月一首歌弹完，发现小夜给她发了连线他没有接到，就又打了回去。
对面小夜好像还刚蹦跳完，气喘吁吁扒在镜头前。
“哈喽美女？”小夜呆愣地看着屏幕。
小夜突然捂脸尖叫：“啊啊啊啊！小狸！快靠近让我贴贴！”
侯月靠近屏幕一些，精致的五官放大后杀伤力翻倍。
小夜捧着脸专心看屏幕，眼要变成心形了。
“怪不得他们一直让我连你。”
真得到比预想中还要多的夸赞，侯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刚刚没有看到你的连线”
小夜无所谓地挥挥手：“嗨，这有什么，开始这一把吧。”
等这把pk结束，侯月看着结果一怔。
就在几天前小夜在他眼里还是大主播，现在打pk他已经能赢了。
侯月一一谢过榜上送礼的人，其中有很多新来的人。
侯月看着小夜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夜假装哭泣抹着泪：“狸，苟富贵勿相忘啊。”
侯月有些慌乱地应着：“好的好的。”
下一秒小夜变了脸，她嘻皮笑脸地说：“快惩罚我吧！”
她嘟嘴看天花板，有点含糊不清地说：“比如说惩罚一个吻。”
侯月放下心，被她行为逗笑：“唱半首歌吧。”
挂断连线后，侯月又谢过榜上十几个人，看着下面的弹幕。
巴巴罗斯：娃坑人美美截图，下个bjd按主播的脸来。
一口三个小孩：家人们，我快长出来了！
臭屁桃：好美我天
弹幕偶尔会有骂他的，侯月还没来得及伤心，已经有人骂回去了。
只是直播间的话越来越不对劲，弹幕好像加密了。
臭p精哈哈：我马上叫女娲搓条大的给我[流泪][流泪]
滴滴答答嗒：性别女属性1，宝贝私我
侯月看着这条刚冒出头的弹幕想，属性1郁幼雅说他是零。
下播后得搜搜看。
直播时人很多，直到后来都保持在四百人，在侯月眼里可以说是一步飞升了。
粉丝也涨了快一千，后台私信成功99+
侯月翻着私信，有十几条在说五千包飞机票类似的话，也有直白表露爱语的，还有哭诉说进不去粉丝群的
粉丝群？侯月切出去一看，最初建的粉丝群已经满了，赶忙去建了一个。
再看私信就看到新来的大哥的消息，这位大哥侯月粗略估计送了一千多了。
大哥在问专属群。
侯月又建了一个粉丝团等级前20才能进群。
然后回复大哥已经建好了。
南柯一梦：你的v信号多少？到时候直接转你平台不扣了。
这是他想的意思吗？这人知道他是男的吧侯月拿着手机踌躇着。
他是男的也吃不了亏。
侯月可耻地为转账二字动摇了。
发过去没几秒就有一条验证消息发过来了。
同意后是一条系统自动发送的验证通过消息还有一条转账消息。
不是系统还会自动转账吗？
南柯：收下吧，我想看看你的衣服。
同为男人，侯月一下抓住话的重点准确翻译。
他直播是露出了上半身再加上他穿的是旗袍，所以这位大哥是想看腿！
意图分析出来后，侯月陷入思想斗争。
都女装了肯定会有这一步，只干一个月，只干一个月，过后就不给他们拍了。
最后贪念占了上头，侯月点下收款。
拿钱办事，侯月在床上脱下裤子，本来是看中衣服开叉不大，这时侯月担忧这种程度大哥能否满意。
悄悄地把裙子往上扯扯，直到叉在他四角裤边缘为止。
这应该够了吧侯月瞧着露在外面有些凉凉的腿。
身高一米七六加上比例不错，他的腿长除了超模没人能比过他。他本来讨厌的腿毛稀疏，这时候反而方便了侯月。
侯月调出相机，对准腿，镜头也拍到了他绿格子床单，找好凸现腿的角度拍了一张发过去。
对面消息回的很快。
南柯：在床上拍的吗？
侯月看这话头皮发麻，像被人舔了一口似的。他竟然忘了，这拍进去会让想入非非。
即使面上心里嫌恶，侯月手上打了个是，再配了个卖萌的表情包。
如此侯月又群发了两个小金主。
把v信未读消息都清了后，侯月松口气，这下可算是下班了，可以去查查零和1了。
输入问题后白度显示的是：1和0是计算机储存二进制的基本单位。
侯月皱眉，他们是在教他用电脑吗？
看完快一千字的科普，侯月晕乎乎的，感觉自己脑子被人偷走了。
侯月回味了下当时情景。这不沾边吧？侯月想了想，又加上四个字搜索：女生说的零和一是什么意思？
这次搜索出来的释义让侯月大惊失色。
侯月以为同性相爱是柏拉图恋爱，灵魂契合就可以。
是他想的太简单，这个零他当不起了！
那郁幼雅说他是零！这得赶紧自证清白。
侯月坐在床上低头扣手机，斟酌字句给郁幼雅发了消息。
房子隔音很差加上夜里安静，消息刚发出去，侯月就听到门外消息通知的叮咚声。
还未来得及思考这意味着什么，敲门声响起。
侯月准备挪到轮椅上去开门，突然发现他还没穿裤子。
侯月对敲门的人喊着：“等一下。”
然后飞速套上长裤，在门前平复下呼吸，抬手转动门把手。
门开后，侯月想到了一个问题。
万一敲门是房东或者是赵鹤玉怎么办？
心跳的飞快，攥紧的手出了冷汗。那自己变态的名声要传出去了。
侯月屏住呼吸悄悄抬眼，看见了熟悉的毛绒拖鞋。
再一点点向上看，正是郁幼雅，她正把手机揣兜里。
侯月猜测她正看刚才自己给她发的消息。
现在快十点了，郁幼雅找他有什么事吗？
郁幼雅听到他询问后，笑了笑，举起手中的小罐子。
“你是不打算卸妆就睡觉吗？”
郁幼雅把卸妆膏放在他举起的手心里，视线往下一瞄。
“你和你网恋对象视频还脱裤子？”
侯月低头查找哪里暴露了，发现后面的裙片一小部分掖进了裤子里，难怪感觉屁股那里有点咯。
侯月脸一红扯出来衣摆：“是上厕所了。”
郁幼雅面不改色“哦”了一声，侯月看不出来她信了没，反正侯月觉得这个谎撒的超棒。
脱裤子前面说的网恋对象？他不是澄清了？
侯月回过味来，急急抬头想当面澄清一下。
郁幼雅见侯月才反应过来，叹口气，有点无奈说道：“我知道，我开玩笑的。”
“这是买正装送的小样送你了，你挖半勺”
郁幼雅说了用法，侯月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他一直“嗯”着点头，郁幼雅忍不住问：“记住了吗？”
侯月胸有成竹肯定回答了她。
郁幼雅嘴角一弯：“好了，没什么事，你快回屋吧。”
侯月昂着头客气地说：“你不进来坐坐吗？”
今天郁幼雅帮了他很多，侯月现在感激涕零着呢。
“那刚刚是谁偷偷打哈欠？”
侯月客气话被戳破有点尴尬羞愧，他以为他动作自然捂住嘴了。
侯月这下真诚说了心里话：“那拜拜了。”
郁幼雅淡笑告别，细心地关了门。
侯月落锁后，就拿着小罐子去洗漱间，对镜子美人多看了两眼，就往脸上糊上了卸妆膏，用水管里的水冲净。
最后摘掉假发和耳饰，脱去光鲜的外表，镜中惊艳万分的女主播变回自己熟悉的小青年。
小青年还是小青年。
他在狭小灯光昏暗的洗漱间里。
在他不会离开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