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送贺礼
白溆道:“若只是如此,老爷不该这样急不可耐啊。”
“哈,难说,我也不确定。”他笑笑,突然想起什么问,“我听说六弟妹没来?你们不是一向感情好嘛。”
“她家中有事,回娘家去了,礼早就派人送来。”白溆淡笑中有一丝担忧,“说起来还真巧,大家日子都凑一块了,五爷是八月初八,我是八月二十,六弟妹是八月二十八。上半年是老爷生日,那时候我还准备了,偏又说老爷不过生日。”
“嗯,老爷几乎不过生日。”
她心中只疑惑,低头吃饭。
放下筷子,叫人撤了,两人正打算歇息,翠荷急匆匆跑进来,“奶奶,大奶奶来了。”
白溆一惊,急忙推了下卫砚,“你快进屋去。”
卫砚起身往里走,躲入内套间,不悦看向外头,就见刘慧带人进屋,冷笑道:“今儿弟妹生日,我本该亲自来的,毕竟作为卫家主母,我不来像个什么样?”
她仿佛没听懂话中意思,淡笑道:“大嫂掌管中馈,无暇分身,我自是理解。”
刘慧嗤笑,看了眼身后丫鬟,那丫鬟走向前,捧上一个匣子,刘慧道:“这是我送给弟妹的贺礼,弟妹看看,我猜弟妹必然喜欢。”
“大嫂送的,我自是喜欢。”她抬手打开匣子,就见里面躺着一条死蛇,吓得尖叫一声后退。
刘慧满意笑道:“我知道弟妹属蛇,特意找来送你的。”
“你……”白溆看了眼那死蛇,勉强定下心来,“大嫂子的贺礼我收下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刘慧见她被吓住,总算满意离开,卫砚从屋内冲出来,将放在桌上的死蛇抓起,快步走到窗边,见刘慧已走到外头,将死蛇往外一抛,正好丢在刘慧脖子上。
刘慧吓得大叫,脖子上死蛇摔在地上,白溆在屋内冲外面喊,“礼尚往来,希望大嫂子也喜欢。”
“你!”刘慧便要冲进屋来,卫砚突然道:“谁在外头?”
刘慧见小叔子在,只好气得跺脚离去。
卫砚好笑,回身牵住白溆手,“理她做什么,早些歇息才是正经事。”
回了屋的刘慧气得砸了两个花瓶,汪莹莹从丫鬟手中接了茶杯,小心翼翼递过去。
刘慧见到她那张青春正茂的脸,气得一挥手将茶杯掀翻坠地,几滴滚茶水溅在汪莹莹手上,她疼得一缩手,却依旧笑吟吟道:“奶奶若生气,只管打骂贱妾就是,只万万不能气坏自个儿身子。”
“你可是大爷抬回来的二房,我哪儿敢打骂你啊?”刘慧怒极反笑,起身就推她,“你个小娼妇,小贱人,你打量着我的灿哥儿废了,你要是能生下儿子,你就是卫家大奶奶了是吧?你做梦。”
刘慧撕心裂肺大喊,却忍不住哭了,“我的灿哥儿,我的灿哥儿就被毁了,这卫家个个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姑妈说什么疼我,说什么我们才是一家人,我呸,我算是看明白了,我的灿哥儿毁了,可还有别的女人给大爷生儿子,这亲儿子亲孙子,怎么能是侄女儿能比的?哪个女人生不是生,都是她孙子,还能不孝顺她不成?”
越说刘慧越伤心,坐到椅子上去,扑在桌上痛哭,“我就知道姑妈放弃我了,她不给我的灿哥儿报仇,现在还要别的女人给大爷生孩子,我……我……”
见她哽咽到说不出话来,汪莹莹道:“阖府上下,谁不知道是五奶奶挑唆着五爷打断了灿哥儿的腿?奶奶,如今大爷不管,难道,奶奶你也不给灿哥儿报仇吗?”
“报仇?”刘慧瞪她一眼,“我怎么报啊?”
汪莹莹凑过去,小声道:“奶奶,贱妾倒是有一计,可彻底除掉五奶奶为灿哥儿报仇。”
刘慧惊喜看她,急忙问,“果真?”
“自然。”汪莹莹凑过去,在她耳边小声嘀咕许久。
一盏茶后,刘慧脸上只有笑容,满意看她,“算你还有点用,只要能为我灿哥儿报仇,哼,以后,有你的好日子。”
汪莹莹谦卑低头,“能为奶奶效劳,是贱妾的荣幸。”
白溆还不知自己已被盯上,这会子正搬了把椅子坐在檐下赏那盆蟹爪菊呢。
翠荷送上茶来笑了,“奶奶如今瞧着,倒比在家时胖了不少呢。”
翠菊笑道:“要不说心宽体胖呢,奶奶万事不放在心上,每天乐呵呵的,吃的好玩的好,又没人管,能不胖吗?”
白溆低头扫了眼自己,“很胖吗?我看只是不瘦而已啊。”
“奶奶自个儿瞧瞧镜子去,脸都胖了一圈。”翠荷颇有些嫌弃看她。
卫砚手托着个匣子,掀帘子出来,“下月是二姑妈生日,只那天我不在家,这个就当贺礼,回头你送她就是。”
翠菊急忙搬了椅子出来,放下檐下,卫砚便挨着白溆坐下。
她接下匣子放在大腿上打开,见是一张名家字帖,很是用心,合上盖子交给翠菊,“好,回头我一块送去,我倒准备了一尊白玉观音,回头正好也……”
小孩子尖锐哭声传来,打断她话,她好奇道:“有孩子在哭?男孩女孩都有,听声音也不像丽姐儿和烽哥儿啊?”
卫砚看向院门口,“是角门那儿传来的,这离得近。”他吩咐翠荷,“你去瞧瞧,谁在那儿哭。”
翠荷应声便去,好一会子才疾步回来,“五爷,奶奶,是……是大姑奶奶家两个孩子,被奶嬷嬷和丫鬟带着来。”
白溆一惊,“大姐?”
“不不不。”翠荷忙摆手,“是我没说清楚,是卫家大姑奶奶。”
白溆心中松了口气,疑惑皱眉,“大姑奶奶要来,也是走侧门啊,怎么走角门?奶嬷嬷带来的?这是什么一回事?”
翠荷看了眼卫砚,才说,“听两个孩子哭喊,说什么……大姑爷打死了大姑奶奶。”
“什么?”白溆大吃一惊,卫砚吩咐翠荷,“你去把人带来。”
不多会儿,翠荷带着一个奶嬷嬷,一个丫鬟,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并一个四五岁的女孩走过来。
奶嬷嬷急忙给卫砚行礼,扫了眼四周,大致猜出身份,又给白溆请安,“给五奶奶请安。”
白溆看向两个哭得一脸鼻涕眼泪的孩子,心中同情,冲俩孩子招手到面前,拿手帕给他们擦了脸,才问奶嬷嬷,“既是带哥儿姐儿回外祖家,那应该走侧门才是,怎么走角门?”
奶嬷嬷面色犹豫,卫砚道:“奶奶问你话,说便是。”
“是……”奶嬷嬷为难着开口,“姑爷和姑奶奶吵了起来,然后……姑爷打了奶奶一耳光,奶奶被打摔倒,脑袋正好撞在桌子角上,当场就血流不止,我们急着请太医,姑爷不让,把门关了起来,说是一起死了才干净,奶奶气急了,挣扎着起来,冲过去跟姑爷扭打在一块,姑爷掐住奶奶脖子,就把人……给掐死了。”
白溆听得心惊肉跳,早在奶嬷嬷说话时便捂住两孩子耳朵,已是面色煞白。
卫砚想了想,“那你带两个孩子来卫家是作甚?”
“姑爷……姑爷疯了。”奶嬷嬷惊恐道:“姑爷说一起死了干净,我着实吓着了,只好带哥儿和姐儿来卫家。”
白溆勉强定了定神,问,“可去衙门报案了?”
“不曾。”奶嬷嬷模样心虚,最后干脆低下头去。
卫砚反倒笑了,“心虚什么?大妹妹那搅家精,天天在家闹得个大家都不得安生,如今总算是把人逼急了,哼,你们是想借卫家出面,好治妹夫个死罪吧,照我说是不能了,一则老爷太太不会管,二则,衙门的人查明白里面的事,妹夫也死不了。”
奶嬷嬷和丫鬟一同惊恐看他,卫砚摆手,“既然你们不信,那自己去便是,翠荷,你带他们去太太那儿,翠菊,你打发个人去外书房请老爷。”
奶嬷嬷和丫鬟带着俩孩子走了,一时间檐下只剩两人。
半晌,卫砚问,“你可是觉得我着实太没人性了?妹妹被丈夫打死也不知道管。”
白溆叹道:“是非曲直,自有衙门的人去断,只是大姑奶奶……”
“家里几个姑娘早被太太养坏了,一个个心比天高,天天儿想着进宫去当娘娘,好享尽人间荣华富贵,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重。到了夫家,难免不如意,只觉不够富贵,可不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这日子如何过得下去,有今日之事,我也不觉得意外。”
她沉默半晌,“如此说来,这件事老爷太太非但不会帮忙,还会竭力掩盖。”
“这是自然,老爷太太一向好名声。”
“如此,倒可怜了两个孩子。”她低头叹气,“因着母亲之事,姑爷家恐怕是容不下两个孩子,咱们家……”
他低头想了半日,只叹道:“再看吧!”
“果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她苦笑,看向他道:“对了,之前我给五爷做了两件衣裳,只中间五爷老忙着没回来,现在又秋天穿不了,我前几日做了两件秋衣,五爷瞧瞧可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