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三嫂子送礼
白溆甚是诧异，打开匣子，就见里头紧凑放着黄金，这让她心中更加不安，收了手淡笑，“三嫂子这是何意？”
“哎，弟妹。”孔青语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哀声道:“之前我与弟妹没甚来往，这下子是挺突然的，只我也没法子，三爷不是太太生的，我自然只能更加小心伺候太太，之前是我胆小，只顾顺从太太，也没跟弟妹多来往，还请弟妹别往心里去。”
“三嫂子这话，真是说的我无地自容了。我这人，嘴又笨，人又蠢，被人家笑话倒也罢，只恐连累五爷被人说嘴，故而我也少与人来往，三嫂子这话，想来是怪我没去看你。”
孔青语忙道:“弟妹折煞我了。”
顿了顿，又道:“我今儿来，是请弟妹看在五爷份上，帮帮嫂子。”
“三嫂子有话只管吩咐，我虽蠢笨，但手脚还算勤快。”
“是这样。”孔青语无奈开口，“我娘家哥哥，本任河南粮道，前些日子仓库失火，连同里头粮食也一并被烧，如今我哥哥已被押解回京受审，我知晓弟妹父亲乃刑部尚书，故而来求弟妹，在令尊面前禀明实情。”
白溆瞥了眼手边匣子里的黄金，压下心中讥讽，淡笑道:“三嫂子多想了，家父承蒙圣恩，身居六部尚书之位，自然明察秋毫，不敢有丝毫放松，唯恐辜负圣恩，既然仓库失火与嫂子兄弟无干，查清后自然无事，家父虽为尚书，然刑部也那般多人，此事非家父一人可断论。”
孔青语碰了个软钉子，却不死心，“弟妹有所不知，我娘家人丁不旺，只得我与哥哥两人，我哥哥虽无大才，却也老实忠心，只仓库失火乃是天意，我哥哥着实无辜。”
“三嫂子请放心。”白溆真诚劝解，“刑部内人才济济，便是有一二走眼，难道其他人都是瞎子不成？嫂子娘家兄弟无辜，此事查明，自不会冤枉于他。”
见白溆软硬不吃，纯粹装傻，孔青语也急了，伸手将匣子又往她身边推了推，“弟妹，就当看在五爷与我家三爷一父所出的份上，弟妹就在令尊面前美言几句罢。”
白溆将匣子推开，“我不过女流之辈，岂懂朝廷大事？若我插手，岂非陷家父于不忠之地？三嫂子为难我了。”
孔青语心中焦急，见白溆始终不搭腔，心一横，“弟妹直说罢，还要多少？”
“三嫂子误会了，家父一向忠君爱国，若我做下如此事，纵然我已是出嫁女，家父也必然打死我，免得我做出有辱门风之事。”
孔青语心中一沉，悲从中来，正要再求，白溆却道:“嫂子放心，家父断不会冤枉了任何一人。”说着将匣子盖上，交还回去。
人走了，碧纹冲门口‘呸’了声，“什么仓库失火？我一个字都不信。”
“是啊，若真只是意外，又何必一出手就是这般贵礼？”白溆伸手抓过衣裳看了看，满意放下，“下月初一倒是好日子，你们觉得呢？”
两人低着头羞涩道:“奶奶做主就罢，问我们做什么。”
顿了顿，碧纹道:“奶奶，我们出去后还以媳妇身份伺候，只你身边丫鬟呢？”
“哎，我忘了还有这么个事。”白溆骤然想起。
碧痕笑道:“我还当奶奶出嫁了，能改改懒散性子，没想到还是这样，若非我们提起，到时我们走了，奶奶身边岂不是无人可用？”
白溆好笑，“又值个什么的，回头挑两个上来也就罢了，你们走了倒是好，免得天天管家婆似的在我耳边念叨。”
“奶奶这般懒，我们不念叨着怎么行？到头来，奶奶还怪我们？”碧纹哼了声，没好气扭过头去。
白溆失笑，“罢了，我看翠荷跟翠菊倒还算勤快，就把她们俩调上来罢。”
碧痕笑了，“她俩是二等丫鬟，调上来了，奶奶回头记得把人二等的缺儿给补了。”
“知道了，果真是管家婆。”白溆摇头，外头翠荷进来，“奶奶，张姨娘身边的如意来了。”
“叫她进来。”
如意掀了帘子进来，“奶奶，张姨娘昨儿下午便有些不适，到今儿又喊腰疼，人也说没胃口，昨儿中午饭到现在都吃不下，没法子了，只好来请奶奶，可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白溆叹道:“身子不爽快早该请大夫的，怎的拖到现在？”说完扭头看向碧纹，“你去打发个人，请个大夫来。”
傍晚时分，白溆正吃饭，碧纹掀了帘子急急进来，压低声音急道:“大夫刚走，说张姨娘有了两个月身孕。”
白溆笑了说，“那岂不是马上又有小孩子玩啦？”
“我的奶奶啊。”碧纹急了，“你马上就要有庶子了。”
“我知道啊，小孩子可好玩了。”她抬手放在桌上，撑着下巴，“逗小孩子玩，好玩的很，哎，对了，大夫如何说？”
“大夫说挺好的，好好养着便是。”
白溆点头，“你去，拿两斤燕窝给张妹妹送去，叫她好好养着，不必日日来我这儿请安。”
“哎。”
碧纹得到吩咐便去了，碧痕给她布菜，一面劝，“奶奶别多想，你还年轻呢，有些人子女缘晚，奶奶不必放心上。”
白溆想了想点头，“是了，五爷是两个月前去了营里，算来是那晚了，哎，要是双胞胎就好了，两个一起，可好玩了。”
碧痕目光古怪看她，半晌认命般继续给她夹菜，“前儿奶奶和熙大爷捶丸，熙大爷给你拣了一天球，和炎姑娘玩鸠车，你倒好，抢了炎姑娘的鸠车，让她推了你一整天，手都发酸了，又跟咱们大姑娘蹴鞠，比谁踢得多，把大姑娘都给踢哭了，奶奶啊，你……”
白溆笑笑，拿起筷子继续吃，“那个汤不错，你给我盛一碗。”
喝了口汤，她道:“算了算日子，五爷这几日就要回了，有这个好消息，他应该也挺高兴的。”
“奶奶要有了，那才叫高兴呢。”碧痕没好气冲她哼声。
白溆失笑，“你这是怎的？我都不在意，你倒是上心了，又有什么的。”
转眼到了六月初一，她备了嫁妆，将两人风风光光发嫁，正坐在屋内发呆，卫丽进屋来笑道:“母亲这是怎的了？莫不成热傻了？”
白溆好笑，手拿折扇轻拍了下她头，“你这孩子，倒打趣起我来了，对了，这些日子你去朋友家玩，可是高兴？”
“很好玩呢，不过现在天儿太热，都不想动，反倒哪里也不想去了。”
见她抱怨，白溆笑着点头，“我也是怕热，这天儿一热就不想动弹了，你如今去上学，记得打伞，别晒中暑了。”
“我知道了，那我去了。”
卫丽走了一会子，做了妇人打扮的碧纹两人进来，又都叫郑辉家的，冯进家的。
“奶奶，五爷还没回来呢？”碧纹皱着眉算了算，“按时间来算，五爷五月上旬回来，现在都六月下旬了，怎的还没回？莫不成在外头被绊住脚了？奶奶，你倒是上心啊。”
白溆好笑，“他要被绊住脚，我又能有什么法子？随他吧！”
碧痕急了，“奶奶，你得上心啊，不然五爷真被外面的人勾住了，那如何是好？”
“我上不上心有什么用，白费神罢了，有这时间，自己玩不好吗？”白溆只无奈看她们，叹道:“丽姐儿生日快到了，按理来说，我也应该像烽哥儿那样给她办一场，只偏偏那日请不到戏班子啊。”
“可不是。”碧纹叹气，“那日的戏，都是唱给那些听的，照我说，奶奶也不必请什么戏班子了，只摆桌席面，送些首饰也就罢了，毕竟不是奶奶不请，而是那天请不到。”
白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到时候再给几匹料子罢。”
翠荷笑道:“大姑娘还早着呢，倒是太太，六月十九生日。”
白溆摇折扇的手一顿，半晌才笑道:“是了，只又有什么的，礼物我这儿有，到时候送上去便是。”
正说着，翠荷进屋来，“奶奶，大爷那边打发人来，说是纳了个二房，请奶奶过去吃酒呢。”
白溆一愣，疑惑问，“二房？太太能答应？”
翠荷摇头，“应该是不乐意的吧？这汪奶奶去给太太请安，太太说身上不好，就没见，而且打发人来传话的，是大爷的人，并不是大奶奶的人。”
白溆懒得去想，便道:“五爷不在家，我身子又有些不爽快，就不去了，你挑两匹颜色鲜艳的料子，并一对玉镯，一支步摇，叫个婆子给这个汪奶奶送去。”
“哎。”翠荷得了话便去收拾。
碧纹想了想道:“如此说来，太太和大奶奶都不愿意，若说是为了子嗣，大奶奶年纪也不是不能生，再说了，大房也有庶子，这好端端的却纳个二房？恐怕，这汪奶奶还是个美貌的呢。”
“管她呢，我又不跟大房走动，面儿上过得去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