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抢人
碧纹气急了大喊,“大过节的,大奶奶你发什么疯?咱们奶奶是卫家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什么小娼妇?大奶奶当我们奶奶是你丫鬟,随你骂不成?”
“你个小娼妇,我和你奶奶说话,也轮得到你插嘴?”
见刘慧这架势,白溆心中怒火升腾,难得厉声道:“看在五爷面上,我还叫你一声大嫂,你要发疯滚回你大房发去,这是五房。”
“什么大房五房?这侯府是我家大爷的,你在这儿算个什么?”
“大爷的?呵。”白溆冷笑,“淮阴侯府既是大爷的,怎么大爷都二十七了,还没册封为世子?呵,侯府是不是大爷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不会是你儿子的,毕竟身带残疾,不能承爵。”
“你……”刘慧心口疼的说不出话来,白溆道:“我的丫鬟我自己会做主,出了这个门,大嫂子要是敢乱说,恐怕下次,就不止灿哥儿断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你威胁我?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
“这就叫威胁吗?也罢,正好六弟妹也在外头看戏,那我叫上弟妹,咱们一起去太太那儿分辨分辨,大伯子要纳弟媳身边人,这是哪家的规矩?”
从未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白溆,刘慧刹那间竟慌了神不知所措。
屋内一片寂静,只余刘慧气得大口喘气的声音,半晌尖锐骂道:“你个小娼妇,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随之冲外大喊,“你们是死人啊?还不快进来,把人带过去。”
“你休想!”白溆真是气急了,可外头黑压压冲进一片人,上来抓住碧纹就往外拖,白溆急忙追出屋大喊,“拦住她们!”
五房院内所有丫鬟婆子一拥而上,可无奈这边不过三十余人,根本打不过,一时间闹哄哄乱糟糟一片,竟比戏台上的大闹天宫还要热闹十分。
碧纹被四个婆子抓住,直往外拖,眼看就要到院门,又急又慌大喊,”奶奶救我。”
抓她的婆子得意道:“救你?哼,今儿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哎哟。”
婆子惨叫一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有几人被打倒在地,哭天抢地惨叫。
碧纹被松开,急忙跑到胡茜身后,惨白着小脸,“六奶奶,这些人都疯了。”
白溆见拦在院门口的胡茜,心中好歹松了口气,立即命令院中丫鬟婆子上去,因着胡茜帮忙,不过一盏茶时间,刘慧带来的人便纷纷倒在地上哀嚎。
刘慧吓着了,后退数步,指着胡茜,又指白溆,“你们要造反啊,敢打我带来的人。”
胡茜笑得甚是轻松,拍着双手,“我刚打的不就是你带来的人?难不成我打的是狗?哼,我打小跟我爹走南闯北,学了一身功夫,可惜好些年没动手了,今儿你带来的人太没用,奶奶我还不够尽兴呢。”
刘慧被胡茜吓得三魂飞了两魂半,只敢骂白溆,“你个狗娘养的小娼妇,你,哎哟。”
白溆冲过去就是一耳光,用尽全力打在刘慧半边脸上,只打得手掌心发麻,恨恨道:“你要发疯滚回你大房去。”
刘慧从未见过发狠的白溆,顿时将来时的高傲丢了个精光,掉头绕过胡茜就往外跑。
躺在地上的婆子丫鬟慌忙爬起来,追着刘慧就逃。
院内立时安静,连台上唱戏的都看戏了。
白溆见人都跑了,这才走到碧纹身边安慰,“别往心里去,谁不知道大嫂子是个没脑筋的,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我不生气了。”碧纹擦去脸上泪水,笑容中果无一丝委屈,“原本生气,见奶奶那一耳光,我便什么气也没了。”
“那便好。”白溆松了口气,叫了个丫头带她回屋梳洗,自己看向停了的戏台,吩咐碧痕,“拿五十两银子给戏班子送去,继续唱,哥儿姐儿爱听。”
“是。”
台上重新大闹天宫,众人也坐下重新看戏,谁也不曾多话,四个孩子看向戏台,看高兴了就鼓掌,似乎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胡茜和白溆挨着坐,这会子看了约摸一刻的戏,见大家已完全被戏文迷住,这才轻声道:“方才怎的了?关你丫鬟什么事?”
白溆叹了口气,把方才的事说了,胡茜吓着了一跳,“我的个老天爷,大伯子要纳弟媳妇身边丫鬟做房里人?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不过大爷那东西,也的确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
顿了顿,胡茜发笑,“大嫂子原本就不得大爷喜爱,不过仗着生了个嫡孙,又有太太撑腰,如今儿子废了,她更加地位堪忧,想讨个漂亮丫鬟取悦大爷,也很正常。”
“只是不知,这是大爷的主意,还是大嫂子自作主张,若是大爷的,我还真怕他乱说,不过,我瞧大嫂那势在必得模样,恐怕,是大爷的吩咐了。”白溆忧心忡忡说着。
胡茜摇头,“乱说是不敢的,这府里头谁不知道,五爷是不好惹的,没见发起火来连长子嫡孙都给打折腿了?”
白溆点着头,却无心看戏。
黄昏时分戏班子离府,白溆送走胡茜,又给院中人打赏算是过节,回到屋内去安慰碧纹,“不管是大爷还是大嫂子的主意,总之发生这样的事儿,便是对你们不利,依我看,我先将你们两人的婚事定了,免得那边老惦记。”
碧痕想了想,“可府中规矩,丫鬟都是二十岁才配人。”
“我们这边算是别居,很是不必遵从。”白溆担心夜长梦多,“你们若有看中的也来与我说。”
两人只能红着脸点头,心里也在琢磨自个儿终生。
白溆心有余悸,想了想道:“明儿我得找些婆子来,先把院门守住,不然像今天这样的事再来一遭,若非六弟妹武艺高强,我简直不敢想象会怎样。”
转眼便到月尾,去给老太太过寿头一天,白溆将两个孩子连带身边跟着的丫鬟都叫了过来,拿过装了钱的荷包递给她们,“这些是赏钱,因着老太太过寿,你们打赏便给一吊钱。这个荷包里装的是银瓜子,是打赏给大丫头的,你们打赏时抓一把就是,我备了许多,只管用。煦哥儿,明儿见到跟你差不多大的,若与卫家有来往,便称呼世兄,若无来往,便连姓称兄弟。”
“丽姐儿,明儿你必是跟我在女眷那边,遇见上了年纪的,便叫老太太,年轻一些的,就叫太太,若是年轻媳妇子,就叫奶奶,跟你差不多大的,若是分不清年纪,只叫姐姐。你们去也不必太拘谨,玩儿便是,另则明儿你们每人带四个丫鬟,记得,身边必须时时刻刻得有人侯着。”
她一通交代,想起俩孩子还没出门去过亲戚家,心中便是叹气。
“我们知道,母亲放心。”她交代一番,这才叫两孩子回去。
第二天,白溆带着俩孩子早早来到白家,直到院中给老太太磕头。
“祝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松鹤延年。”
俩孩子磕头说了祝词,老太太笑得眼睛都不见了,只叫到身边挨着自个儿坐,拉着卫丽道:“这孩子,看着就招人喜欢,文静端庄,比你母亲不知道好多少倍,在家时天天跟只猴子似的闹我,你们偷偷跟我说,你母亲欺负你们没有?若有,我打她去。”
白溆发笑,凑过去撒娇,“老太太,当着晚辈的面,就给我留点面子嘛。”
卫丽笑道:“只有我们闹母亲的,母亲被我们闹得都没法子了。”
这话说的老太太一阵大笑,“那就好,你们只管闹她,就当是给我报仇了。”
说话间宾客陆陆续续来了,各家老太太,太太,奶奶们带着姑娘们前来拜寿,一屋子人热闹非凡,卫丽留下和姑娘们说话,卫煦则去外院见男宾。
白溆见到堂表姐妹,闺中密友,亲近长辈,一屋子尽是欢声笑语。
卫丽跟着她给各位太太奶奶们请安,总算知道些京中人事,也认识了些朋友,大家玩一块。
其中一个小姑娘和卫丽玩得最好,忍不住问,“我下个月十八生日,你来我家给我过生日好不好?对了,你几月生日呀?”
卫丽脸上笑容一僵,在场的太太奶奶们谁不是人精,心中隐约猜到生日不吉利。
白溆冲女儿招手,将人叫到身边抱着,笑道:“巧了,丽姐儿是七月十五生的。”
众人各有脸色,其中一个老诰命笑道:“这般巧?我公爹也是七月十五生日呢,这天下间竟有这般巧合的事。”
老太太看向老诰命,笑道:“哦?虢国公竟也是七月十五?”说完笑看卫丽,“这丫头,倒是有运气。”
老诰命道:“何止有运气,还有福气呢,老公爷一生没病没灾,儿女成行,我家公爷之前跟我说,老公爷出生后,我家老太太生怕不好,拿了八字去问相国寺主持,那主持直夸老公爷会投胎呢。”
白溆奇怪问,“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