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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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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城南庄子,那是当初大姑妈送我的,老爷也知道,只因那时我年纪小,这庄子便一直由太太掌管,这些年的出息我是一根草也没见到便罢,倒是去年,我本要和几个朋友出城去玩,到了庄子才知道,这庄子竟已换了主人,我一问才知,那庄子竟成八弟的了。”

    “另有……”

    “够了。”卫修怀已气得七窍生烟,愤愤瞪刘氏,“我只问你,老五说的话,可有一个字的谎?”

    刘氏只低着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卫砚笑道:“旧账才只翻到冰山一角呢,老爷便受不住了?那便直说今天的事,丫鬟来说煦哥儿头受伤晕过去,砚五奶奶要回去瞧瞧,太太倒是有脸,把人家白家一干人都给骂了一遍,只怪砚五奶奶要偷懒不伺候她,待砚五奶奶回去见煦哥儿情况不好,打发人来请她拿帖子请太医,她也不肯,还是五奶奶打发人去了白家,求了白家老太太请了太医来,这事儿,老爷又打算怎么办?你们也不必冤五奶奶,当时太太身边那么多人,我今晚都押过来一个一个审了,岂有不知的,又何必等着人来告状?”

    大房院内寂静一片,连断了腿的灿哥儿都不敢叫出声。

    卫修怀问,“大丫头的事,你说的可是真的?怎的我从未听说过?”

    卫砚发笑,“那是老爷有福气,能享清净。”

    寂静院中,卫修怀只觉得累,他想,自己或许真的老了。

    许久,他才疲惫道:“分家不行,那析产吧!但你必须住在卫家。”

    刘氏震惊看向他,却是什么也不敢说。

    卫修怀怕他不愿,忙道:“到底你也姓卫,就这样吧!明儿你过来,我把你那份给你。”

    见卫砚摇头,他气愤指向一旁撑柱子的石墩,激动大喊,“你要真敢分家,老子今天一头撞死在这儿!”

    又看向刘氏,“你把老太太留给砚哥儿那份,大姑太太的庄子,都还给砚哥儿,中间的出息,就折算成银子。”

    最后扫了眼院中所有人,疲惫挥手,“都回去吧。”

    刘慧怯生生道:“老爷,灿哥儿……”

    卫砚笑道:“谁敢给灿哥儿请大夫,我就打断他腿。”

    大院内鸦雀无声,卫修怀不语,已是默认。

    “老爷,听我一句劝,别送几个姑娘进宫去了。”卫砚言尽于此,看向白溆迈步,“回去吧!”

    两人走出院子,他道:“我今晚请了五十个五城兵马的兄弟来帮忙,你叫人备好红封,也答谢人家大半夜跑一趟。”

    白溆恍然大悟,“原是如此,那可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回去。”

    她看向身边碧纹,“你快回去,开箱子拿二百两银子去厨房,叫好酒好菜招待。”

    “哎。”碧纹应下,疾步快跑回去。

    卫砚道:“这样,后天我陪你回一趟白家,也好感谢老太太。”

    “也好。”她其实也挺想家的。

    回到院子,她便叫人封好银子,打发人送去。

    碧纹端来饭菜摆上桌,“奶奶吃点罢,昨儿中午伺候完太太吃饭,奶奶还没吃呢,晚饭又忙的没吃上,现在天都快亮了,算起来,奶奶还只是吃了昨儿早饭呢。”

    被话一提醒,白溆才想起自己饿了,急忙拿起筷子,“行了,这会子也没外人,你坐下和我一起吃,吃完了去看煦哥儿。”

    碧纹便坐在小凳子上,拿起筷子吃了几口,突然道:“昨儿晚上那架势,啧啧,没想到五爷真把灿大爷腿给打折了,只是到最后,怎么又成析产了?”

    “着实是分不了家。”白溆心中其实已经很满意,“毕竟太太是五爷母亲,又是煦哥儿祖母,就算真闹开了,也不过是家务事,根本分不了,这析产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你没听见老爷的话,敢分家就要一头碰死呢。”

    碧纹点着头,心想也是这道理,两人急匆匆吃完饭,略略收拾一番便去看煦哥儿。

    太医和大夫一直在旁照顾着,直到天色大亮,煦哥儿虚弱睁眼,付姨娘高兴地急忙扑到床边问,“煦哥儿醒了,可觉得哪里还不舒服?”

    煦哥儿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抬手要去摸伤口,被卫砚按住,“煦哥儿乖,不要摸。”

    “嗯。”卫煦乖乖应声,太医笑道:“好好好,总算是醒了,而且也没发烧,接下来只要好生养着即可。”

    卫砚也总算松了口气,“麻烦太医了,之后还请太医时常来看看才是,不知,可会留疤?”

    太医正收拾箱子,闻言道:“好说,如今哥儿才刚醒,也马虎不得,首先要忌口,另则就是时常用井水冷敷,避免发热,至于疤……这就得看人了,有的人不易留疤,有的人会留,这只能看哥儿自己了。”

    卫砚无法,只是心疼儿子。

    白溆叫人送太医,等走到门口,婆子却塞了个五百两银子上去。

    太医见这个大破费,知晓这更多的是封口费,毕竟祖母明知孙子重伤,有死之危,仍不管不顾,说出去到底不好听。

    安置好煦哥儿,院子里众人早已疲惫不堪,各自回去吃饭休息。

    回到屋,白溆打了个哈欠,坐在梳妆台前卸钗环,卫砚掀帘子进来,走到她身后去帮忙,“这回是真要谢你。”

    白溆接下身后人卸下的珠钗,淡淡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怪我就好。”

    “怪你做什么?只是这次,倒害得你在娘家人那儿落了脸。”他见钗环已卸,牵住她手躺上床去。

    “五爷放心,老太太一向不多管闲事。”

    “你会错意了。”他好笑,“我不是怕卫家丢脸,故而让你别多说,只是觉得这事儿着实委屈你,请个太医还得回娘家求去。”

    白溆略尴尬,“罢了,总之煦哥儿无事便好。”

    “嗯。原本我想着,我总在外头,你到底见天儿在家,若是太太有什么不满,吃亏的总是你,故而我也就混当看不见,不想如今这样,以后你也不必多理她。”

    “好,我晓得了。”

    “那睡吧,下午去找老爷析产,分家暂时是不行,只怪我,再等几年吧!”

    夫妻两人说了会子话,白溆便再也撑不住睡过去。

    只她心中念着事儿,加之也无白天大睡的习惯,醒过来时也只问了句什么时辰。

    碧痕打了水进来,一面回,“刚未时。”

    “还好没睡过头。”白溆笑笑,一面伺候卫砚穿衣起身。

    吃完饭,他问,“你可要跟我一道过去?”

    白溆正要回,就见个丫鬟过来,“五爷,老爷说请你去书房。”

    “行吧。”他擦了手便去,白溆接过碧纹递来的茶喝了口,淡淡道:“你拿二十两银子,私底下去找吉祥,就说是我赏她的。”

    碧纹眼中一片了然,应下话便去。

    “奶奶。”碧痕不解问,“我怎觉得奶奶忧心忡忡的?”

    白溆叹气,将茶杯放在手边小几上,也不说话,只是发呆。

    这模样让碧痕急了,直到碧纹回来,她忙忙道:“你看奶奶这模样,是不是得请个大夫?”

    “我没病。”白溆道:“我就是觉得,五爷有些不耐烦。”

    两丫鬟面面相觑,好半晌碧纹摇头,“不像吧?奶奶恐是昨儿一天累过头,多思了。”

    她叹气,歪着头看向渐冷的窗外,“昨儿是我不对,五爷既然早就跟我说过,太太那边,大面上过得去就罢了,我却被太太强留下来,我当时就应该强行回来的。”

    “奶奶这话就不对了。”碧纹不赞同道:“若是如此,回头请太医时太太必然不愿,到那时,就变成奶奶你激怒太太,才导致太太不肯请太医。”

    一旁的碧痕点头,“这话说的很是道理,反正如今不肯请太医是太太的事,奶奶你去白家求来,是救了煦哥儿的命。可若你昨儿跟太太闹起来,那才真脱不了身呢,纵然有老太太请了太医来,也变味成奶奶是为了将功补过。”

    白溆想了想点头,随之又叹气,“左右都对,又左右都不对,哎,真是的。”

    碧纹好笑,“奶奶在家做姑娘时我们就伺候着了,知道奶奶性子懒,就怕麻烦事找上身,可如今这一大家子呢,光就咱们院子,正儿八经的主子都几个呢,奶奶觉得不爽快倒也正常。”

    她听着话,半晌才道:“行了,我们去看看煦哥儿。”

    来到屋内,见煦哥儿正睡得香甜,一旁的付姨娘却已是满脸憔悴,眼窝深陷,漂亮的眸子带着血丝,见到白溆,急忙走过来小声道:“奶奶,哥儿吃了药,方才又吃了半碗燕窝粥,就说困,睡着了。”

    白溆含笑点头,带着人走到门口,才轻声说,“能吃得下东西就好,燕窝我那儿还有,回头我打发人送来。”

    看望了煦哥儿,她又去看卫丽。

    因为卫煦受伤,她们母女也是从昨儿中午守到今早。

    进屋子时张姨娘正在做针线,卫丽在桌边坐着看书,见她来急忙起身,“母亲怎么来了?昨儿到现在,母亲也是累了,怎不在屋内多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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