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舟行碧波
天气好得出奇，能见度很高，从船舱的玻璃中可以分辨出浮岛的大致形态。可是正当我和李未然盼着接近的时候，船的发动机没声了。船舱外一阵喧哗。我们赶紧跑出来。
“我昨天不是就从这里走的吗？怎么不行？”船师傅正愤怒道，眼前是一艘警卫艇，上面站着一位警官。
“今天是真不行，这片水域已经封闭了，谁也进不来，他们浮岛县的人也没敢出来捕鱼呢！”警官说。
“警察[sa mn]，怎么回事？”李未然说。
“[sa mn]”这个词说出来，希尔轩的脑子又不在线了。仔细想想才知道，这是一个介答铺语的借词。从构词上看，第一个音节[sa]是“一”的意思，第二个音节[mn]是“一起”“所有”的意思。反正整个词大概就是“我们在一起”的含义。这两个音节在楚土知有文中的写法，直接转换为汉字是“初漫”，因为是音译词所以奇怪，鉴于阳间都是“警察同志”地喊，这个“[sa mn]”也就翻译成“同志”。
于是警察同志说：“今天凌晨快天亮的时候，有一艘渔船失踪了，消防局派人去打捞，结果有一艘打捞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拖住了，差点就沉下去。现在为了安全起见，这片水域禁止渔民进入打捞，实在是对不住了，请你们回去等候通知吧。”说完，他鞠了个躬，便退了。我赶紧问李未然：“怎么办？你给我看什么？看不了了吗？”
李未然朝我两手一摊，说：“我的秘密不再是秘密了呗。”
“啊？”我惊讶道，“你倒是解释一下啊，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要干嘛呢！”
“不是，我那几天……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说。
“你不要卖关子吧。”我说。
李未然面色难堪，往前往后张望了一番，好一会，见我还是扭着他不放，就凑近我低声说：“我要是能形容，我也不会要不明不白把你拉出来看，怎么说……很大一个……伸出一个像吸管的东西……几米高……你知道的，我说下去怕你受不了，我也怕这老爷爷受不了。”
“呜呜别说了，我知道了。你就不该拉我出来看。”我一听竟然冷汗直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胆小了。李未然这么说，湖里面像是有变异生物一样，可是有什么证据呢？如果要我亲自看，我还是不要看了吧。
于是师傅只能将我们又载回去。这一去一来接近60公里，师傅这种毕竟不是快艇级别的船，一来一去也差不多两个小时了。我为了感谢他，给了他说好双倍的价钱。师傅虽然接了过去，但是变了神色，连忙说：“这这……哎呀，谢谢你们，我都没给你们送到，就给我这么多钱……唉，这几年鱼的确是越来越少了，小伙子，以后你们别干我们这一行，到时候鱼都抓完了，没喽！”
我上前说：“为何不休渔一阵子，让鱼群恢复一下呢？”
师傅摇头叹气，好半天，说：“我们不是没有试过，但是没有什么效果。再说了，打鱼的，休渔就没有收入，我们都活不下去。并且我们祖祖辈辈，以前捕鱼为生的多少人，从没见过鱼类资源枯竭的，现在捕鱼的人越来越少，年轻人不喜欢干这一行，只有我们老一辈的去捕鱼，结果鱼反而捕不出来了，这……这不对吧”。说完，捂着脸，开船远去了，消失在碧波万顷之中。留下的，是弱不禁风的我，在黄昏的湖风中阵阵发凉。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母亲见我回来很晚，便责备道。我支支吾吾，欲言难声。这时候，背后走廊里面出来一个人，边走还边说：“在外面玩玩，这不是挺正常的吗？”只见那人双目有神，精神焕发，背板挺直，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但我马上意识到，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爸爸，你怎么回来了？”我问道。
母亲也惊喜地望着父亲，说：“宇？你怎么会这个时候突然回来？都没和我说一声。”
父亲进了屋看看我，又看看母亲，理了理头发，关上门低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被紧急召回了，唉，现在妖魔鬼怪越来越多了，变异生物都还好，这次又不知道是什么名堂。明天得去朝廷，开会呢。朝暮，我是不是有一套正装还没穿过……”还没说完，又拿出一张工作证，写着“希尔宇，环境科学专家”等字样。“嗐，不过没事，大王这会儿不会要你顶上去的。”顶上去，这是要干嘛？还有，大王？我生活的国家还有国王这种东西吗？听上去好魔幻的样子。
“你怎么样？工作是不是很辛苦。”母亲将一件很新的衣服拿出来，又说。
“我没事的，倒是你，朝暮，我天天想着你和轩，我一直担心着你们，你们这几个月还好吗？”父亲满脸愁容地问。
母亲叹了口气，说：“还是那个样子，我们这边没什么，不好也不坏。但是如果以后要我顶上，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唉，不过，轩自己学习很能干的。”说了笑着朝我点头。我一惊，虽然是希尔轩的身体，但是罗轩宇的精神意识还是让我在被夸的时候感到十分不自在。我仔细想想，母亲似乎也是科学家，可是却没有父亲那样忙碌，这才有时间来照顾我。大家都需要他们，自己的时间总是难得的，想到这里，我眼圈红了。
“咦？轩，你干嘛？怎么哭了？”父亲一脸疑惑地望着我。突然他笑了起来，说：“你是看到了爸爸回来了太激动了是吧，哈哈！”不过说完，马上回归严肃，清了清嗓子，说：“男孩子，不要这么容易哭嘛，要坚强一点。”我摸着头斜着眼睛站了起来，原来阴间的父亲也和阳间的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