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难舍难分
文成定亲的消息随着文成高中秀才的喜讯一起被传播开来。
一下子让好多女子都伤心失落不已。
曾公子他怎么可以定亲了呢?
但事实就是事实。
曾文成将是别家郎君,她们再是遗憾,羡慕不平都已经于事无补。
相传,曾公子和那欧阳小姐很是郎情妾意,日日耳磨厮鬓,极是相配要好。
唉,她们也只能长叹一声,自个与曾公子缘浅……
有心宽的倒是肯祝愿曾公子能与欧阳小姐白头偕老。
但更多的还是心有不服。
等四月一过,天气日趋炎热。
秉钰和一众女子依旧住在曾家。
曾家有独一份的扇车。
大家聚在扇车下,一起听着老先生讲医理,跟着老账房学管账。
生活是前所未有的充实而令人向往。
课余,秋晴一众围着秉钰调笑。
“小姐,这扇车真的是曾公子特特做了送给你的?”
“小姐,扇车上的两个小人画的是你和姑爷么?”
“大家来看,这里还有字呢!”
“我来看看,我来看看,咦,是涤生还有阿钰。”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阿钰就是我们小姐,涤生肯定是咱们姑爷,小姐您说是也不是?”
秉钰眼中盛满了浓浓的柔软的笑意,想起去年他们一起相处的情形,直觉得甜蜜。
大家见小姐不说话,都挨着她让她讲讲与姑爷的曾经。
秉钰一指头点在秋晴脑瓜上道,“八卦。”
秋晴讨好道,“小姐,讲一讲嘛,我们都想听听。”
秉钰却不肯说,“这是秘密。”
“小姐小气……”
“你啊!”慧娘拉开秋晴,道,“你啊,仗着小姐好说话,什么话都敢说了。那是小姐和姑爷的私事,你听什么听。”
“我就是羡慕好奇嘛。”秋晴撅撅嘴坦然道。
“放心,傻丫头,等你遇到了你心仪之人,你就不好奇了。”秉钰道。
秋晴听了失落的低下头去,闷闷的道,“我这样的,还有机会嫁人么?”
其他人听了,也都低下头去,情绪不高。
惟有慧娘道,“不嫁人就不嫁人。咱们跟着小姐,有吃有喝的有什么不好?真嫁了人一大堆的繁琐事,还没如今日子过得松快呢。”
众人听了也都笑起来,纷纷附和道,“姐姐说得极是,嫁人哪有跟着小姐好。”
秉钰知道她们看重清白,经受过那场事后都有些妄自菲薄,对婚姻不免悲观。
但秉钰觉得如果两个人相爱,那就会爱她的一切,包括她或悲惨,或荣耀,或不幸,或平庸的过去。
不会因为她受过一次坏人的伤害而看轻她,鄙薄她。
好男人至少能分清楚是非对错!
而不会只着眼于表像。
“谁说你们嫁不出去的?”秉钰扬声道,“你们可知道仅仅是湘乡县有多少男子娶不上媳妇?”
“只要你们想,仅仅是想嫁出去,又有何难?”
“嫁人从来不难,难得是找一个志同道合,情趣相投的人!”
“难得是找一个爱你的、你也爱的人!”
“一个爱你的人他不会挑刺你的过去。”
秉钰的一番话让大家陷入沉思。
良久,秋晴她们才释怀笑道,“多谢小姐指点,我等明白了。”
秉钰点点头道,“明白了就好。切记不可再自怨自艾,你们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除了感情和婚姻,我们的人生还有许许多多值得做的有意义的事。”
“而现在我们大家都在一起努力给生活增添不一样的色彩,记住,我们都很棒!知道么?”
“是,小姐!”大家心绪激动,异口同声说道。
经过秉钰的一番开解和激励,大家眉眼间的神色都开朗了不少。
是啊,好的姻缘可遇不可求,不合适的姻缘求来也只是增加苦痛,对于姻缘倒不如坦然一些,平常心一些。
我自花开,静等你来……
今年八月,金陵府有乡试。
文成八月份须得重入金陵,参加金陵乡试。
大謦朝乡试分南北场,南场设在金陵,北场设在京师。
长沙府在南边,所以文成只需入金陵参考,勿需北上京师。
长沙府离金陵也有千里之遥。
因此文成必须提前准备。
这一次去金陵,除了袁伯陪同外,文成不带其他人。
现如今阿钰也是个大忙人,身上多了责任,每一天都有事做,一天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当当,实在不能抽身出来陪他赴考。
文成也不是那种不能独立的,他本想自己一个人独行,但欧阳靖和曾仕林都不放心,便让袁伯陪同着一起去。
一来,袁伯常出远门有经验。二来,袁伯武艺不错,能保得文成安全。
七月初八,大吉,易出行。
文成和袁伯背着行李,告别了亲人,坐上了马车。
而送文成去码头的依然是阿钰。
小情人们,即将分别,俩人心里都有千言万语,都有万分不舍。
可生活的车轮在不断前行,他们不愿做滞后者,他们喜欢一往直前。
分别只是暂时的,是为了以后再一次长长久久的团聚。
“师妹,我此去怕是经年,我会常常给你写信,你也要给我写信。”文成紧握着阿钰的手道。
参加了八月份金陵府的乡试,文成还得继续北上,入京参加来年的春闱,所以这一次他们分别时间有点长。
思念是不可避免的!
也惟有时不时通信才能缓缓相思。
秉钰乖巧的点点头道,“我会的,师兄。”
“师兄,出门在外,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了方便吃生冷的食物,夏日雨水多,记得出门带伞,万不能淋了雨穿着湿衣服。”
“师兄,考完乡试抓紧北上,我听说北方入冬早,冬天冷,你记得多穿些衣服,别贪早出门。”
文成将秉钰抱坐到自己腿上,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俩人鼻息相闻,极是亲密,“师妹,我都记下了,你放心,我的身体不只属于我,还属于师妹,属于家人,我不会怠慢了他的。”
秉钰见他说的暧昧,红了耳尖,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框上亲了一口道,“你知道就好。”
文成顿时轻笑一声,按住了阿钰的脑袋,温润的唇寻摸到她柔软的唇,亲了上去。
亲的力道由浅入深,缠绵反复,良久分开,车厢里只能听到俩人粗重的喘~息声。
此时,俩人的唇都娇艳欲滴,俩人互望着的眼神都散满了星光。
文成将秉钰紧紧的箍进身体里,涩声道,“我爱你,阿钰!”
秉钰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温声回应道,“我也爱你,师兄。”
俩人情难自禁,又是一场久久的难解难分……
湘乡码头到了,分别在即,俩人都是有魄力的个性,心中再是不舍,也只得下决心暂别。
文成站在船头,秉钰站在岸上,一上一下,含情脉脉,相对无言。
船离岸了,秉钰慌道,“师兄,保重!”
文成情不自禁的扬声道,“师妹,想你!”
这么□□裸的表白,在大庭广众之下,立时引得水上岸上的人都纷纷侧头来看,见是一对玉人般的小年轻人都会心一笑。
船上有人朝阿钰喊道,“小娘子,我们会替你照看你相公,你只管放心。”
秉钰红着脸道,“多谢各位。”
船上人笑起来道,“不谢不谢……”
船已离岸十数尺,江风吹过,把人的话音都吹开了去。
秉钰沿着江岸追行,她朝文成用力的挥舞着手道别,文成也一样用力的挥舞着手回应。
突然,秉钰见到师兄放下手上的行李,两只手朝着她在空中一遍又一遍的画着大大的心型。
有风传来,她隐隐约约听到师兄的不真切的呼唤声,“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