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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伤在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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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二门才开,文成便谴人去禀了戚氏,想要入园子里去看望受伤的师妹。

    秉钰在秦家受伤,戚氏也怕秦安回来责怪,正想着好好照顾,弥补一二,自然不会拦着他们师兄妹相见。

    秦悦听了,便也同他娘道,“娘,儿子也去看看阿钰妹妹。”

    戚氏肃起脸,放下筷子道,“你昨日不是去看过了?”还没经我同意。

    秦安像个孩童般对着戚氏撒娇道,“娘~阿钰妹妹的伤可是儿子撞下的,儿子关心关心妹妹伤势不是应该么?”

    戚氏这才想到,这一事的罪魁祸首是自己这个儿子,她有些头疼,一来她不喜儿子与秉钰接触,二来又顾及秦安的脾气不敢轻待秉钰。

    儿子莽莽撞撞害了人家,听说小姑娘伤口伤得挺深,怕是要落疤。

    她怕儿子受罚,得赶在相公回来之前处理好这事。

    “那你等等,娘和你一起去。”

    秦悦撇撇嘴道,“娘,你去了还有儿子说话的机会啊?”

    “你想与她说什么?”戚氏下意识的责问,转而一想,又退步道,“也好,你去跟妹妹好好说说话,你也是无心之失,让她不要记恨你。”

    “主要是让她别在老爷面前告状。”戚氏在心里默默添了一句。

    秦悦听不出他娘话里的弯弯绕绕,见她同意,心下喜悦,忙三两口扒尽了碗里的红枣桂圆粥,用帕巾擦擦嘴道,“娘,我去了。”

    戚氏眼见着儿子迫不及待跑出去的身影,心头不是滋味。

    儿子越上心,她就越不喜。

    她这么好的儿子岂可因为沉迷女~色而荒废了一生。

    文成随着嬷嬷到了秉钰住的院子,院子很宽敞,装饰摆设都显精致,看来戚氏对师妹倒也不错。

    秉钰受着伤没法坐起来,秋晴替她梳好头发,便过来放帐帘。

    秉钰阻止道,“见师兄又不是见外人,不用遮。”

    秋晴小声道,“小姐,这是规矩。”

    秉钰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道,“我看你这是两幅面孔,分人!”

    “我问你,昨日那秦悦来,你可没说要放帘帐,没说要守规矩,怎么今日我师兄一来,便多了这么多规矩,莫不是你这丫头片子看上了我师兄,怕我与你抢不成?”

    秋晴小脸憋得通红,忙道,“奴婢哪有看上曾公子?奴婢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但那帘帐到底是没好意思再挂。

    欧阳秉钰心想道,“不是自己的人到底心不在自己处。”

    “欧阳小姐,曾公子来看您。”嬷嬷道。

    “师兄,快请坐。”一早能见到师兄玉面,秉钰欣喜,“师兄一早过来可用过膳了?”

    文成摇摇头道,“不急。”

    秉钰喊秋晴道,“快去把我留给师兄的山药粥和羊肉煎包拿来。”

    她猜到师兄定是未能来得及用早膳,所以特特一早吩咐了厨房,备下了师兄平常最爱吃的两样吃食。

    文成心下感动,他的爱好师妹都记着,而她的喜好他也是了如指掌。

    “师妹,你伤在何处?能给师兄看看么?”文成柔声相问道。

    其实他亲眼看见师妹精神气不错,担心放下大半。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想亲眼看看伤口。

    秉钰见问,顿时觉得屁股一紧,伤口处又痒又热,她红着脸,羞答答的细声道,“我只是坐到了破瓷盆上,划伤了那处……”

    “哪处?”文成下意识问道。

    但转念间他像是徒然秒懂,他不自在的侧转开身去,只觉得此时他手心里、脚底上都是汗水。

    他紧张的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伤在那处,似乎无论他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像是在调~戏她。

    半晌,他才没头没脑的问一句道,“那你小厕还方便么?”

    秉钰道,“这个不影响,我提着点就是了。”说完,她又脸红起来。

    文成心里奇怪,伤在了那处,尿尿提起来就能不痛?

    但这事他不能多问,只能道,“那你小心着些。”

    “嗯。”秉钰羞羞的应道。

    不一会儿,秋晴端着煎包和羊肉汤过来,文成安心的坐到桌前开始一口一口的吃。

    他们俩人,一个吃相温雅餍足、笑容和煦,一个单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入迷,直把个嬷嬷和秋晴都变成了背景。

    秦悦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心里不由有些酸溜溜的,他故意踏重了脚步,重咳一声道,“秋晴,小姐早起洗脸了没?”

    秋晴见问,忙恭敬的道,“回公子,奴婢伺候小姐洗过了。”

    “本公子看你定是干活不认真,没帮你家小姐好好洗脸。”

    秋晴突然受自家公子发难,不明就里,但不妨碍她跪下来俯首认错。

    欧阳秉钰见此,也不装看不到了,出声道,“秦悦你怎么这么闲呢?管东管西,管到我洗没洗脸上来了。”

    秦悦嘻嘻一笑道,“阿钰妹妹,你终于瞧见我了,我还以为你被眼屎糊了眼睛,瞧不见本公子呢。”

    秉钰哼的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这时,文成喝完最后一口粥,他姿态悠闲的漱了口,十分满足的感慨道,“师妹这里的粥还真是别有一番味道。”

    秦悦瞧他那语气和神态,满满都是炫耀之意,他心下不爽,讽道,“这是我秦家厨房里的手艺,曾兄这话是在赞我秦府厨艺么?”

    文成面目可憎,挺是欠揍,道,“师妹特特嘱咐下去给我备下的粥,吃上一口心里别样暖和,这种滋味秦兄怕是尝不到了。”

    “谁说尝不到了?”秦悦不服,他转头问秉钰道,“啊钰,给我也来一碗粥,我也想尝一尝这是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欧阳秉钰翻了个白眼道,“这是你秦府,你要吃什么喝什么自个不会说么?我只是个客人,你可别差谴我。”

    秦悦哪肯在文成面前失了面子,他揉了揉脸,露出一幅沮丧的表情,眸子里水盈盈的想是要哭,他嗲着嗓音道,“阿钰~给你秦哥哥来一碗粥嘛,好不好嘛?”

    欧阳秉钰搓了搓手臂上骤然而起的鸡皮疙瘩,打了个颤道,“咦~寒死我了……”

    文成笑出声道,“秦公子,我跟你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你这么嗲声嗲气的说话,你爹会不会揍你。”

    秦安气噎道,“你倒是狡猾。”这种必输无疑的赌局他也好意思拿来说。

    这是拿他寻开心呢!

    正说着戚氏带着丫鬟也过来,语气亲善,问欧阳秉钰道,“可好些了?”

    “谢夫人关心,我好多了。”

    戚氏又道,“好好养伤,你需要用什么?想吃什么都可以遣人来与我讲,我定会满足你。”

    说完,她目光扫过自己的儿子,视线落在文成身上,道,“文成,你师妹这里有我照顾,你不用担心,安心读书就好。”

    “阿悦,你要多向文成学习,平常少东奔西跑,多看些书,等你爹回来小心他考你。”

    “你们都去吧,学业要紧,耽误不得。”

    戚氏说了一通,把文成和秦悦都打发走了。

    文成和秦悦出了院子。

    秦悦挑衅道,“姓曾的,有我在你嘚瑟不长久。”

    文成眼皮也不抬,语气随意的问了他一句道,“可是你让师妹受的伤?”

    昨日,他只知道秦悦害伤了阿钰,并不晓得师妹伤在哪里,伤得严不严重。

    秦悦不想他问及这个,有些心虚,目光闪了闪道,“我不是有意的。”

    文成点点头道,“你跟我来。”

    “去哪里。”

    “算账。”

    秦悦戒备道,“算什么账?”

    文成眼睛定定的看着他道,“秦公子做错了事,不需要给个交代么?”

    秦悦道,“我要交代也是跟阿钰妹妹交代,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撞的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说有没有关系?”

    “呃~”秦悦一时回答不上来,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文成道,“容易,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我也不欺你,公平打一架敢么?”

    秦悦就是个娇养的贵公子,平时打架都有小厮仆从,不需要他动手,所以他就跟之前的文成一样是只弱鸡。

    但他有他的脸面,心道今日怕是要被挨打,面上却不肯认输,强作镇定道,“来就来,谁怕谁?!”

    “那好,跟我走。”

    秦悦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跟在文成后面,忐忐忑忑。

    俩人一前一后,来到外院的练武场,这块地虽大,却几乎等于荒废中,因为秦家唯有的两个爷们都不爱习武。

    但秦安当初置下这房子的时候,又偏偏辟了这一处,本是想着给未来的儿媳妇秉钰预留的,现下看来是用不上了。

    文成长身玉立对着秦悦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秦悦胆气不足,犹存侥幸心理道,“曾兄,真的要打?”

    文成化掌为拳,咚的一下直击秦悦左胸,“废话!”

    秦悦被击得倒退一步,一手捂着痛处,嚎的一声叫道,“你真打我?!我跟你拼了。”

    说着,便胡乱挥舞着两条胳膊,毫无章法的朝文成扑来。

    文成侧开一步,对着他的右边膝盖就是一脚,秦悦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膝盖吃痛,秦悦咬咬牙爬起来,拿个脑袋对着文成的肚子直冲过去。

    文成两手抓住他的脑袋,用腿向上一顶。

    秦悦当即痛呼出声。

    文成推开秦悦,反背着手看向他,见他捂着鼻子,两手间有血液流出,应该是鼻血。

    他掏出自个的手巾,替秦悦擦了擦,把手巾塞进秦悦的手里道,“头昂起来,轻轻的捂一会儿。”

    秦悦依言抬着脖子,拿个巾帕挡着血,鼻音模糊道,“你满意了?”

    文成点点头道,“看在你不是故意的份上,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秦悦道,“也就是你说要为她报仇,我才肯傻乎乎的挨你打,若不然我秦府里多的是比你能打的小厮,你想打我,先打过他们再说。”

    文成斜眼睨他,“怎么?还不死心?”

    “我与她认识在先,你是后来的,凭什么被你抢去了我就不能抢回来?”秦悦振振有词。

    “那好吧,这独角戏你爱唱就唱着吧。”文成极为自信的摆摆手,走了。

    “哼,你且等着哭吧!”秦悦扬手丢了染血的巾帕,跺了跺脚,冷哼了一声,神情傲娇,也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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