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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私定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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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家定下亲事,又挑了个黄道吉日去合了八字,自然是天作之合、金玉良缘。

    等换过庚帖,曾世林和曾书有便彻彻底底的忙碌起来,照着满满当当的聘礼单子准备聘礼。

    欧阳靖和曾家商定,他想把女儿在身边多养个两年。

    一是他们父女多年相依为命,他舍不得把她匆匆嫁人;二是女儿年纪还小,身子骨尚未完全长开,现下年纪承担生育风险太大。

    欧阳靖知道全国每年有很多女子死在了生育一事上。

    作为父亲,他自然是担心女儿。

    阿钰虽未成亲,但欧阳靖这位父亲却是已然把长沙府里最最有名的稳婆全都想了个遍。

    他已经决定从现在开始,他就要使人去打听那些个最最出名的稳婆到底可不可靠?

    她们接生过的产妇有没有出现过重大事故。

    她们有没有医学基础。

    如果一点医学基础都不懂,那么欧阳靖显然不能把女儿的生产大事交付给这些人手上。

    或许他可以从现在开始自己多培养几个,以备女儿生产时用。

    曾世林也同意欧阳靖的想法,文成虽然说年纪不小了,合该快快成亲,也好早日生下长子,他们曾家可是两代单传,后代子嗣非常珍贵。

    但与子嗣相比,曾世林更看重孙子学业。他认为先立业再成家,有利于保持进取心。

    而孙子早生两年晚生两年反正总会有,所以也不必要急切。

    反倒是文成听了这个消息,心中急切得不行。准岳父不急,祖父不急,爹爹不急,但他急啊。

    他想快快的把师妹娶进门,能早一天是一天。

    自从那日俩人定下亲事,他就常常幻想,他和师妹都是一身红色喜服,他的大手牵着师妹的小手,一起走进喜堂,等着司仪如唱佛音一般的唱一句夫妻对拜,礼成!

    从此~~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含情脉脉的叫师妹一声“娘子”。

    那该是多么奇妙。

    不说曾文成怎么火速去找祖父谈话,怎么极力的表达了自己不会因为成亲就懈怠学业的决心,反正曾世林最终被他说动了。

    但他还得去跟先生协商,经得先生同意。

    只是欧阳靖却是态度坚决,文成问先生是否有顾虑,先生只道,“钰儿还小,为师只有一个女儿,我希望钰儿能在家多陪为师两年。”

    曾文成不明就里,态度极为真诚,向欧阳靖表明孝心,“先生,钰儿嫁了我,她还是您的女儿,咱们两家人往后还住一起,钰儿和我每日还是同往常一样陪着先生,先生,请您成全学生吧。”

    欧阳靖被他说得无法,无奈之下说了实话,“我不是担心你们不孝,文成,阿钰还小,生育之事不易过早。”

    生育之事?文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张俊脸出现了可疑的红色。

    “咳。”欧阳靖见自己这学生一幅神游在外的样子,假咳一声,语重心长的道,“女子生育可谓历经一次生死关啊。”

    这么严重!文成顿时觉得如果让师妹有风险,他宁可不要孩子。

    他这下知道了先生的苦心,忙道,“先生放心,学生明白了,学生是想与师妹一生一世长长久久,断不能让师妹身处险境。”

    欧阳靖听了很是欣慰。他这个女婿找得好,肯为女儿着想,心疼女儿,又有师兄师妹的情义。

    欧阳靖相信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美满。

    曾文成与欧阳秉钰定亲后,俩人关系更是亲近。

    他们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带着深深情义。

    他们一起探讨学问,一起习武,无不默契。

    有时文成为欧阳秉钰讲典故,文成清亮的声音带着几分磁性,欧阳秉钰的小手托着小脸,往往听得如痴如醉,她的目光神情里盛满了对师兄的爱慕和钦佩。

    如果岁月能一直如此下去,那该多幸福啊。

    她不求与师兄在往后的日子里大富大贵,只想与他在岁月静好里永远相伴,彼此相依,足矣!

    有时欧阳秉钰如一位严师,她手把手的亲自指点师兄剑术,每当她细长又柔软的手碰触到他的肩膀或者是手腕或者是其他任何一处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内心里一直被压抑的情感在咆哮,想要怒放。

    习武的过程对于文成来说既是一场煎熬又是一种无以言表的享受。

    他学的很认真,很认真,尤其是在学那套双剑合璧的剑法的时候。

    他对师妹的感情与日俱增,文成觉得自己怕是要克制不住,想要迫切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每一天,他都会生出一股冲动,冲动的想拉着师妹的小手,让师妹的小手贴着他的额角,听他说一句他内心里的告白----师妹,我心悦你。

    这一天,师兄妹俩刚练完了一套双剑合璧的剑法,头自然的凑得极近,你道他们在做什么?自然是在偷偷的商量着怎么对付那位老太太。

    老太太前两天实是气急了,被侄儿刘景急忙忙的送到医馆。

    医馆大夫说她是急怒攻心,血液阻涩有中风症状。

    幸亏救得及时,倒是免了半身不遂,但左边的半个身子却大不如前灵活。

    听说这些天她一直在延医问药,一时没时间上蹿下跳,再来闹腾。

    但这个人,欧阳秉钰太了解了,这次她吃了亏,岂会轻易罢休,怕是早就把他们恨之入骨,誓要报仇呢。

    曾文成觉得师妹说得对,那老太太一直站在加害者的位置上,从来只有她让别人吃亏的,害人一道,她还没翻过大跟斗。

    与其等着她来寻事,不如他们主动,哼,反正这种老太太坏事干尽,也该受些报应。

    “师兄,我有个主意。”欧阳秉钰笑眯眯的表情灵动,语气兴奋,“等晚些时候,我翻到老虔婆住的院子里去,在她的药里面,多放些巴豆,咱们拉死她!”

    曾文成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不好,太便宜了她。”

    放巴豆治标不治本,与老太婆做下的恶事比,简直不堪一提。

    曾文成打定主意要让这个抢他媳妇、害他岳母的老太婆好看。

    欧阳秉钰小脸耷拉,想了想后又道,“要不,我潜进去,挑了她手筋,割了她舌头,狠狠鞭她个半死不活?”

    文成神色温柔,一边给师妹理着才刚因为练武被风吹乱的鬓发,一边道,“师妹的仇,师兄给你报。”

    “师兄可是有了好主意?”欧阳秉钰能感受到属于文成的独特的男性气息,这份熟悉的气息莫名让她心安。

    “嗯,师妹且等着听好消息。”

    欧阳秉钰极是信任文成,既然师兄说了会给她报仇,那么她便等着就是。

    一会儿,欧阳靖请了庄嫂来找阿钰,阿钰听得是爹爹找她,忙拍拍衣服从门槛上站起来,对文成说一声,“师兄,我先去见爹,等会课堂再见。”

    “好,你去吧,等会见。”文成眼望着师妹走远,这才站起来,准备回房洗漱了就收拾课本去先生处上课,却不想从西边墙根处转出来一个小丫头,她咬了咬嘴唇,喊住了文成。

    “曾公子!”

    文成扫了她一眼,看她的打扮像个大户人家有些体面的丫鬟。

    她来找自己作什么?

    文成面上不动声色,口气平平,“你找我什么事?”

    春晓走近两步,从荷包里掏出一枚玉色上乘的玉佩,双手捧向文成道,“我家小姐让我把这块玉佩交给公子,小姐说了,公子若是有心,看见玉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文成听完,深深的蹙起了眉头,他语气陌生,态度强硬的道,“恕在下愚钝,你家小姐的意思我不明白!”

    其实他哪里不知道,这位女子的意思,送他贴身玉佩,是想与他暗定终身。

    他若是无赖一些,可以拿着此佩上门去要挟,让人家不得不把姑娘嫁给他。

    这种方法一般是市井流氓常使的手段,坏人家名声,要人家身子。

    而这姑娘却自己把玉佩送上门来,请自己去坏她的名声。

    他曾文成何德何能,让一个姑娘如此自毁?!

    他虽对她没有意思,但也不会轻看她。

    她走的这一步是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气。

    凭这难得的勇气,文成也不能看轻她。

    但他并不想与她扯上任何关系,给人家希望就是害人家,所以才特意一脸冷漠,肃正。

    春晓见曾文成装作不知,暗暗替自家小姐不值,“我家小姐也说了,如果公子真不知道其中意思,这块玉佩便留给公子作个念想。”

    “曾公子,我家小姐不日就要入京议亲。”春晓说着,眼圈湿润,弯腰放下玉佩,手掩着面,竟是转身跑了。

    文成盯着地上的玉佩良久,最后叹了口气,终究是怕这玉佩入了他人手中,被人拿来生事。

    他上前几步,捡起玉佩,眼睛扫到玉佩一角小小的康字,神色怔了怔。

    康家?县太爷家?

    县太爷姓康是国公府的嫡子。

    康家的小姐在整个长沙府里那是排得上的珍贵。

    娶了康家小姐就等于在京中有了国公府的助力。

    这些文成自然想得到。

    不过,他不贪这些。

    堂堂男子想要什么该靠自己去争取,出卖感情他可做不来。

    他的心里只有师妹,更没有去欺骗利用其他女子的想法。

    文成返身进了家门,也不回卧房,直奔鱼塘边,从鱼塘边找了块石头,三两下把玉佩砸了个粉碎,轻风一过,玉屑便都被吹进了鱼塘,喂了鱼。

    如此一来,最是干净,无论是还玉佩还是随意丢放玉佩都没有砸了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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