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窒息
一瞬间张翠娥的眼睛湿润了，仿佛这么多年的苦终于有人能懂了，“二十年了，俺和刁五结婚二十年了，俺勤勤恳恳，俺孝敬父母，可是俺不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你知道那种绝望吗？”说到孩子的时候，张翠娥就像那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他不能人道啊！俺没有自己的孩子，每每俺看见别人家的孩子你知道俺是什么心情吗，俺还要背负着不能下蛋母鸡的称号，日日夜夜被别人戳脊梁骨！可是，这一切都不怪俺啊！”
小景实在不能理解张翠娥声泪俱下的开脱，“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成为你剥夺他人生命的借口。”
“俺没有。”张翠娥的声音已经细小如蚊，“俺没有，谁也不知道佟勇打了那么一下，他就不行了……”
接下来张翠娥供述基本和佟勇一致。
出了审讯室，陆臻上前，“怎么样？”
“很奇怪。”杨子宁摇摇头，“我问了几个问题，俩人的回答基本都一致，不太存在串供的可能。”
“先回去整理下资料，看看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三人回了审讯室，陆臻深呼了一口气，“现在要一点点捋清楚刁五、张翠娥、佟勇之间除了出轨外时间点上的关系。”
杨子宁在转椅上烦躁的转了两圈，忽然脑子里跳出一个大胆的假设，“你们说，假设，他俩说的都是真的都成立的，那刁五会是怎么死的呢？”
“难不成是自杀？”小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陆臻拄着下巴，“不排除，起码在密室上这一点就可以解释了。”
“可是我不敢相信，自杀的人会绑上自己的手脚。”小景在一旁接话。
现在杨子宁的脑子里越来越倾向于刁五是自杀了，可是还有一些谜题没有解开，“刁五遇害的原因是呼吸障碍所导致的窒息死亡，也就是咱们俗称的勒死；可是为什么在杯子上有指纹，在重要的犯案工具上没有，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那会不会是作案到一半，就戴上了手套呢？”
“不太可能。”杨子宁看着小景认真的说，“谁会在作案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戴手套呢？如果他一开始就没准备手套，那他会杀到一半人出去买个手套吗？这样很大程度的提高了作案的风险。”
陆臻在一旁认真的翻阅着每一次的勘验审讯笔录，看着刁五遇害时现场的照片和自己去勘验时的状态，再结合张翠娥和佟勇的话，会不会是这样呢？“子宁和小景，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做一下检验……”
在会议室等待的每一分钟都是难熬的，杨子宁的内心越来越不安，她希望佟勇这样的人渣得到应有的惩罚。
陆臻拿着报告推门而入，“子宁，我在刁五的裤子上发现了大量的精斑。”
“这能说明什么呢？”小景还是一脸懵的样子。
看着陆臻手中的报告，杨子宁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在裤子上发现了大量的精斑，就说明没有发生实际的性行为，谁会在最后的时刻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那就是真的说，他是自杀了？”
“不排除。”陆臻点点头，“现在还需要证据，咱们找找，一定还有哪里漏掉了。”
给你在刚才就一直在看这件案子的卷宗，每一个细节都仔细的斟酌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忽然刁五的一张照片映入了她的眼帘，“陆臻、小景你俩快来看。”
这张照片很普通，就是一个现场的照片。只是有一个点有些不普通，杨子宁用手指着照片上刁五腿的位置，“你们俩看看这个脚腕处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陆臻拿过照片，左右旋转着看了几遍，恍然大悟，“这个绳子是朝向自己的位置的。”
“对，如果要是他杀，那么绳子的打结处应该是朝向别人的，现在朝向自己就说明很有可能是自杀。”杨子宁阐述了自己的想法，“前半段和佟勇、张翠娥说的一样，可是后半段却不是这样的。俩人走后，刁五感觉到了身为男人的尊严被无情的践踏，平时可能不能人道，可是他通过窒息这种方法达到了张翠娥不能带来了感觉。证据就是陆臻调查报告上的一点：在刁五遇害的暖气片后有明显的磨损划痕，划痕由浅至深，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一次两次时间长了，慢慢划痕越来越深，这一次就彻底的滑落到下面，勒死了他。”
小景蹙眉，不解，“可是他可以呼救啊！”
“你别忘了，他嘴被堵上了，至于他为什么不用手拿下毛巾的原因就是他的手被自己绑上了。”
“这个不可能吧，自己怎么能绑自己的手呢？”
“对，子宁，你说的每一点都能和案件对上，可是这就是最大的疑点。”陆臻在一旁也不解的说。
“陆臻，你这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杨子宁勾唇无奈的笑笑，“你自己做的报告好好回忆下，他脚腕处捆绑是正常的，可是手腕是正常的吗？”
“刁五的手脚有勒痕，脚上的尤其严重，已经达到了坏死的程度，可是手上的……”陆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几乎听不见声音，可是离真相却越来越近。
杨子宁向小景招了招手，“你帮我找根和绑刁五绳子长短大小一样的绳子来。”
小景腿脚倒也是快，不到一会的时间，就拿着绳子回来了，“给你。”
接过绳子，杨子宁先打了一个套，然后把手伸进去，最后脱鞋用脚趾拽紧了绳子。看着她的‘神操作’小景震惊了，磕磕巴巴的说，“真的可以？真的可以！”
“这个绳子的证据有两点，一是：他脚腕的绳子绑的很紧，手腕却很松，难道谁要绑架你，还会给你分出松紧吗？二是：就是绳子的打结方向。”
“那为什么佟勇说，当时打完他一摸他就没气了呢？”
“这点刚才陆臻勘验的时候，我向乡医证实过刁五患有心脏病。可能是因为喝了高度酒的关系加上激动等等因素，造成了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