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请君来（下）
热水？
皇上到底要做什么？
肖鸣跪在地上没有动，他犹豫不决，害怕泠月再受苦，心想泠月姑娘体虚身弱，要是再受刑怕是受不了。
“怎么，听不懂话吗？”君玉逸骂道。
君有令将不得不听，肖鸣叹了一气，“是，臣遵旨。”
肖鸣跑下楼，叫了两个守城楼的小兵，“你们跟我来。”
这附近都是商铺，随便找家店借点热水，方便的很。
肖鸣和一个士兵跟着老板进了厨房，老板是老实人，见官爷来要热水又往灶里加了两把柴，烧着井水咕咕噜噜冒泡，一掀盖满是热气才往桶里倒水，边加还边念念有词的邀功，“天冷井水凉，一定要烧开，我给各位官爷烧得热热的，喝起来舒服。这桶也是干净的，我用热水烫了几遍，官爷放心用。”
说着老板又往桶里舀了两勺，正好舀到半桶。
“等一下。”肖鸣接过老板的水瓢。
老板以为肖鸣嫌弃水瓢脏，慌忙解释道，“官爷，水瓢也是干净的，平时都是做饭时用的。”
肖鸣没理老板，兀自地从旁边装水的大缸里舀了几勺凉水兑到热水里。
他还用手试了试水，刚好是洗澡水的热度。
…………
早晨起来天凉，那水冒着热气，咋一看还以为是滚烫的水，君玉逸看了一眼，没有检查，说道，“倒下去。”
“是。” 肖鸣把水桶提到与护栏同高，君玉逸又道，“给我。”
老板的桶是木头箍的，表面一摸就能摸出来冷热。肖鸣看着君玉逸的手贴着桶底，心都要跳出来了，但君玉逸什么都没说，直接将水倒在了泠月的身上。
水不烫，但一桶水从天而降也犹如钢板在身滚了一遍一样，泠月尖叫出声，引着地下排队的人议论纷纷。
谁也不知道她是谁，谁也不知道她犯了什么事，但昨晚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州，众人还以为是昨日逮到的刺客。
“这谁啊，干嘛了？”吃早点的老头吸溜了一口豆汁。
小摊老板娘将一碟油条递给老头，“你还不知道，这是昨晚那刺客，挂在墙上捉同党呢！”
“挂着有什么用，要捉到什么时候？”老头咬了一口油条。
“不光挂，我听守城的说，还要打，每个时辰当街拷问一次，一直打到同伙出现。”
老头又咬了一口，“真狠，好好的姑娘不知道打成什么样。”
小摊老板娘撇撇嘴，“能不能活都两说。”
老头将剩下的油条塞进嘴里，“不脆。”
老头说得吐沫飞溅，飞出来的残渣喷到了凌时安的手上，凌时安青筋暴起，手紧紧地握成拳，双目忿恨，怒盯着远处的泠月。
老头吓了一跳，怯怯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抱着豆汁去了另一桌。
小摊老板娘绕着凌时安擦了擦桌子，她可不敢惹这个女煞神，但凌时安冷冽低沉地声音响起，“老板，他们真的要每个时辰打一次？”
“昂，刚才打了一次，这次又浇水，我看这姑娘撑不到晚上。”小摊老板娘停下手看着墙上的泠月，这次墙上又浇下一桶凉水，身热天气冷，泠月就像刚才的热水，冒着雾气。
“呦，真冷，你说她的同伙也真狠心，看着我都心疼了。”小摊老板娘道。
此时，君玉逸的声音在城楼上响起，他朝这楼下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在，你给我听着，只要你一天不出现，我一天都不会放过她。我会给她治伤，然后再严刑逼供，将她折磨的半死不活，她永远都会是这样，不人不鬼，不死不休。”
小摊老板娘掐着腰，抱着手，调侃道：“这是谁？向谁喊话呢？长得挺俊，人挺狠的。”
撤到后面的老头抱着碗又溜到小摊老板娘旁边，神神秘秘地耳语了一句，“那是皇上。”
“谁？”老板娘瞪着老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头又往老板娘耳边凑了凑，“昨天我去东城墙看热闹，墙上站着就是……”老头点到为止，没有再往下说。
老板娘捂着嘴，满眼的不可思议，“老天爷呦，这是皇上，长得这么俊！”
“嘿。”老头白了老板娘一眼，也不知道她脑子里想得是什么弯弯绕绕。
“起来了，起来了。”老头指着城墙上。
泠月被拉上城楼，绑到一个椅子上，旁边两个小兵提着一个烧着炭的炉子噔噔地跑上楼。
“放在这儿。”君玉逸指了指泠月旁边的空地。
“这是要干什么？”老板娘问道。
老头撇撇嘴，“怕是要烙铁。”
炉子里放着一个烧红的铁板，君玉逸用夹子将它夹起，朝着泠月比了比，先是脸蛋，又是肩膀胸口，最后滑到了大腿。他的手指细长，用起力来骨筋分明，在清晨东升的阳光照耀下，越发显得尊容贵骄。
但君玉逸却用着最优雅的动作做的最残忍的事，他的手又移动了回来，在泠月的肩膀上比了两下，看起来似乎很满意，然后把铁板又放了回去。
“这是要干什么……啊……”
老板娘话还没问完，君玉逸的小刀就朝着泠月的肩膀划了上去，他没有追求深度，而是追求面积，在肩膀上划了很多刀，将那里划得血肉模糊。
“天哪，把人肉当猪肉了，还剁起来了。”老板娘惊讶道。
老头道：“怕是没完，你看……”
君玉逸用夹子戳了戳炉子里的碳火。
“他是想把铁板往烂肉上烫？那姑娘不得晕死过去！”老板娘道。
君玉逸夹起了铁板，这铁板比刚才烧得更红了，整块墨黑的铁板变成了赤红色。
“早就晕死过去了，你看那姑娘被刺一动都不动的，这一铁板下去……”老头做了一个割颈的动作。
君玉逸夹着铁板慢慢地向泠月靠近，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要烤得是一块猪皮。
“这样折磨一个姑娘我这个外人都要心疼了，至于吗？这皇上要找的是谁啊？”老板娘自言自语道。
“我。”凌时安站起，向着城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