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后宫争宠斗
太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往后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大皇子的墓呢,刚才明明有的,怎么一眨眼就没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他气急败坏地乱说一通,根本没有人回应,耳边只有北风呼啸的声音。如果有人在旁边会发现,这个小太监嘴唇上下翻动,不停地在说话,但其实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在此时,他身后幽暗的森林中突然幻化出一个黑色的人影,人影飘到太监的面前盯着他,太监仿佛没有看见他一样依旧对着陵墓惊声尖叫。人影歪着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伸出手点了点太监的眉心,眉心印出红色的亮点,太监发出痛苦的尖叫,两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天随皇宫。
天随的皇宴一般是酉时开始,大约申时三刻的时候,黔布就被领到了宴客的三美堂。苍旌地处草原,皇宫王殿都是游牧民族的粗旷之风,黔布一进天随皇宫就被其华丽雄伟所震撼,等进了三美堂,又被里面的雅趣所震惊。
三美堂是一个院子的名字,里面由外堂和内堂组成。内堂是东宴西台,东厢是宴会的场所,西厢是戏台,两厢遥遥相望,客人在东厢喝酒畅谈,看戏台表演。一般都是雨天使用,在蒙蒙细雨中赏着丝竹之音。
而外堂是在东西厢堂中间,是由木头搭着回字型的平台。四周是仿古的矮桌,仿照古人席地而坐,享用美食。中间是一丈见宽的台子,可供舞女在上面表演。台子和宴会的平台之间是一米多宽的水池,阻隔了宾客的步伐,让人隔水观赏表演,增加了趣味。一般是天气晴好暖和的日子,在此饮酒作乐。
今天就是在外堂宴请苍旌的和亲队伍,君玉逸座于上座,苍旌和天随的人落座于两边。只是君玉逸还没有到,参宴的人三三两两的聊着。
而此时,凌时安走到了三美堂的耳房。
凌时安本来不想参宴,但闭月缠得紧,天天在她耳边念叨,躲不过,凌时安还是来了,结果在门口就遇见了君玉逸。
通常情况下,皇上都会带着参宴的嫔妃在宴厅的偏殿里准备,歇歇脚,整理一下衣冠,然后掐着时间一起到宴会上。宴会上有时漏,最后一滴沙落下的时候就是皇上到的时候,这是天随皇室的威严,不迟不早,没有瞧不上,没有巴结意。
凌时安算着时间,故意晚了一点,想与君玉逸少相处几时,没想到冤家路窄还是遇见了。
君玉逸惊喜地伸出手想拉着她一起进屋,“安儿。”
凌时安不动声色地推了一步,作揖请安,“参见皇上。”
碰了一个软钉子,君玉逸无奈地笑了笑,拉着凌时安的手扶她起身。
凌时安低眉顺眼地起身,一副温良恭顺之意,但君玉逸不给她装客气的机会,拉着她的手不放了。凌时安盯着自己的手拉扯半天,见他不放终于抬眼看向了他。
君玉逸穿着赤红缂丝龙袍,身上披着一件遮风的大氅,大氅的领子上缝着一圈灰兔皮草,衬着他的脸色极好。君玉逸笑盈盈的看着凌时安,眼中有些玩笑戏虐之意。
“皇上,臣妾可以自己走。”凌时安抽回自己的手,恭敬地退到一边。
又碰了一个软钉子,气氛就僵在那里了。
上一代皇帝早亡,君玉逸一岁多就当上了皇帝,一路的艰难可想而知,但再是不好那帮顽固不化、各怀鬼胎的老臣也会给皇帝表面的客气,现在凌时安直接拂了他的面子,君玉逸也不知道怎么下这个台阶,心中升起一些怨气。
吕福见状立即上前拉起门帘,“主儿。”所有太监宫女随着低下头恭送君玉逸进屋。
台阶来了,君玉逸却不想接了,谁还没有点儿小脾气,“贵妃随我一起进去吧。”
现在都开始叫贵妃了,真是负心郎薄情汉。前一秒可以给你独宠,后一秒就开始选秀,再后一秒,连话都变得冷冰冰了。“臣妾不敢。”凌时安心里气着,又往后退了一步。
但这次脚还没落到实处就被君玉逸一把拉了过来。
“干嘛!”凌时安生气地瞪着君玉逸,使劲挣扎着。
她越是挣扎,君玉逸越是生气,拽着也越发的紧。
其实君玉逸知道凌时安为什么生气,自己欺骗她,她生气也是应该的。然而人都有劣根性,理智是一方面,感情是另一方面,就像知道不应该朝父母撒气,却忍不住乱发脾气,君玉逸对凌时安也同样如此,见不得她冷淡自己。
两个人就这样杠上了,一个不放,一个挣扎。
吕福在旁边看得焦急,马上就开宴了,两个主子怎么就杠上了呢。关键是两人都在气头,他也不敢去劝啊。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阵笑声从屋里响起,德妃走到门前掀开帘子,“哟,皇上和妹妹在玩什么游戏,拉来拉去的。”
凌时安本就在气头上,见到情敌来,心里更是不痛快,一双美目朝着德妃瞪过去,“德妃应该改个名吧,连请安都不会那里配得上德字。”
德妃笑脸一怔,脸色立马变得苍白,微微屈身道;“请皇上赎罪,请妹妹赎罪。”
“无事,起吧。”君玉逸不喜后宫争宠,蹙起了眉头,轻责道:“德妃刚才只是玩笑,安儿不要胡闹。”
得嘞,自己又变成坏女人!凌时安特别想和君玉逸吵一架,但吵破天又能怎么样,万一引起君玉逸的注意,他会不会为了笼络凌相又来假惺惺的安抚自己,又开始宠爱自己。
这些天凌时安可是过得很舒心,每天算算帐,设计逃跑计划,她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富婆,富可敌国的那种。所以她产生了一种啥也不怕的心态,能逃就逃,逃不了自己就建个军队自立为王,我有钱我怕啥。
当然一切还是以逃跑为主,当个王还要管事,不如当个悠哉的富婆。
凌时安压住怒气,屈身回道:“嗯。”语气不咸不淡,凌时安都觉得自己可以去唱戏了,演得真好。
君玉逸没有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凌时安松了口气,也尾随着进去,只是刚转身就看站在门口的德妃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