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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惠国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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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宗从前也的确不曾留意过自己还有这么一位妹子。

    真宗一朝的子嗣实在是单薄,从他做三大王的时候开始,前前后后一共生了六个儿子,活下来的却只有赵受益一人,也就是后来的仁宗;而两位皇女之中,长女连名也未起便已夭折,次女生下来便身体荏弱,自幼入道,与父母兄长皆不亲近。

    等到刘太后薨逝,仁宗知道自己身世后,这才醒觉过来,这位皇长女竟和自己乃是一母同胞所生,也是世间唯一流着相同血脉的至亲之人。

    他本来就对生母李氏心存着极深的愧疚之情,这时再想着当年生母先被夺去亲子,后又痛失幼女,二十来年中和自己对面而不得相认,该是何等的摧心裂肝之痛。

    追悔愧恨之余,难免也爱屋及乌,将对生母的一片眷恋怀念之心,推爱到了这位从未谋面的亡妹身上。

    当即便要拟旨将其追封为惠国长公主2,又要加千户食邑,又欲在宗室中择人承继长公主一脉,使之身后得享血食供奉。

    然而此事大违常理,当时的宗正大力反对,仁宗却难得固执己见,坚不肯从,最后还是由保庆宫杨太后出面,请了仁宗来,同他细细讲述了当年的往事。

    当年刘娥将仁宗抱养自己名下,并因此封后,随后便全身心地扑在真宗及朝政上,无暇分心照管幼儿,就将他托付给了与自己交好的杨淑妃代为哺育。

    因此仁宗自幼称呼刘后为“大娘娘”,杨淑妃为“小娘娘”,两位娘娘比较起来,他倒还是跟杨淑妃更为亲近些。

    刘太后的遗诏中要求仁宗尊彼时已是太妃的杨氏为皇太后,仁宗此时还不知身世,又一向以仁孝治天下,自然是依命而行。

    因杨太后日常居于保庆宫,所以又称为保庆皇太后。

    杨太后在真宗和刘娥生前都极得信赖,在刘娥去世后又是她亲口告知仁宗身世,一生所知所晓之事虽多,却从不在不该开口的时候开口。

    因而她说出来的事,可信度极高。

    饶是如此,仁宗从杨太后口中听到昔年这一段密辛之时,却仍是被震得久久不能开言。

    李氏自幼家贫,父亲去世后生活无着,继母带着继母所生的弟弟改嫁,她只能出家讨生活,因生得貌美,被彼时还在给真宗当外室的刘娥见到,收到身边当了侍女,待真宗登基后也跟着刘娥入了宫。

    等到刘娥需要一个儿子来封后的时候,便被推出来借肚生子。

    或许是因为她祖上有胡人血统,体质甚好,一朝怀孕,十月分娩,产下了一个极为健康的男婴,刘娥与真宗都大喜过望3,抱走孩子后,又许了李妃若是再有身孕,可入档记做生母。

    未及两年,李妃果然再产一女,这女婴生得玉雪可爱,眉目秀美处颇肖其母,见人不哭反笑,真宗同刘娥前来探视,都颇为喜爱。

    真宗死孩子死得怕了,虽看长女活泼健康,不像是个要夭折的模样,却也心有余悸,打算要等她满周岁之时再定名册封。

    谁知还未及百日,有一道人飘然入宫,同真宗道这女婴身系此间气运,唯有将其舍了入道,不见父母亲人,不留姓名来处,方能保太宗一脉江山永固。

    彼时真宗尚是励精图治的壮年天子,原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之说的,然而据当时随侍在一旁的刘娥所述,那道人只叹了一口气,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当时尚在宫室中的众人,连同侍卫在内,便全都僵立当场,人人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见那道人上前,连着明黄襁褓一道将女婴抱起,转身便走。

    或是母女连心,痛彻难当的关系,李妃竟不知怎地挣脱了那层无形的束缚,开口问那道人,“我母女今生可还有相见之日”

    那道人大约也未想到有这一问,略一沉吟,道“此女父母缘浅,其余的却要看造化了”

    又念了一首道偈,方振袖而去。

    那偈子说的是,“一片红云覆碧山,叶燃花谢不知还。春风吹落人间世,留得青松在故关。”4

    李妃痛哭失声,自此请退后宫,吃斋清修,为一双儿女祈福,及至四十六岁亡故,也未曾再见女儿一面。

    真宗事后也令当时的皇城司四处寻过江湖高人,却再未见过能如那道人一般的人物,自是怀疑神仙临世,前来点化于他,由此开始崇信道教,热衷“祥瑞”等事。

    那都是后话了。

    却说仁宗听了杨太后这番话之后,原也只是将信将疑,但既然亲妹并未亡故,那追封过继之事自然也就不必再提。

    只将李妃生前所居的宫室修葺如旧,又自杨太后处得了昔年李妃唯一留存的小像,一并供奉在私室之中,以供追思。

    月前仁宗因陈世美案,被公主相求到开封府中去尽个人情,听到包拯提及“叶燃”两字之时,念及那首道偈,便忽地心有所感,要召那位“女义士”相见。

    一见之下几乎潸然泪下,假作举杯饮茶才遮掩了过去。

    盖因叶燃生得同李妃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活生生便是那小像中人托影复生似的。

    虽是自称民间女子,举手投足之间却没有半点畏怯之意,便是见到身为天子的仁宗,也是举止从容,气度闲雅。

    看得仁宗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却也知道此时此地实在不便相认,瞧她也像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又觉得如此实在是委屈了亲妹,不由得便开口,一连串的封赏就下去了。

    其中种种出格之处,连包拯都听到弹眼落睛,险些要死谏当场了。

    仁宗再三思量,因觉得包拯此人既是能臣,又是忠臣,这才微微同他露了一些口风出来,这也正是叶燃当时疑惑的包大人对她格外礼遇的由来。

    这些日子以来,仁宗秘密四处寻了不少当年曾同李妃相熟的老宫人来,让他们在街市之中留意察看叶燃的容貌举止。

    回报皆说像极了当年的李娘娘,却又都犹豫道李娘娘为人温婉沉静,连笑容都极少,浑不似叶大人这般神采飞扬,灵动异常。

    陈琳身为曾侍奉过真宗的旧人,自然也是微服而行,在开封府外正儿八经地围观过叶大人巡街的。他阅人甚多,更能看得出来叶燃心性上佳,便是相认,谅来也不至对仁宗有什么危害,故而此前听到仁宗发问,便老实答了。

    今日原是李妃生忌,仁宗特意前来拜祭,此时于叶燃的身份他也再无疑问,便又拈了三支香,欲告慰生母在天之灵。

    门外却忽地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仁宗取香的手便不由得顿了一顿,微微皱眉,转身看向外间。

    只见一个年轻太监弓腰弯背,急匆匆地冲了进来,正是陈琳义子陈安,一眼见到仁宗在上方伫立,立时大喜过望,双膝一弯,跪倒在地,道“察子急报,阁老们争执不下,需请官家旨意”

    陈琳原要开口叱骂,听得这一句,立时将话吞了回去,抬眼去看仁宗神色,见他面色尚好,方松了一口气。

    仁宗负手而立,不辨喜怒,淡淡道“讲”

    陈安这才喘了一口气,道“皇城司勾当官吴庸,并开封府御前三品带刀护卫叶燃,私调寅卯二支军士,无旨擅闯太师府,捉拿太师庞吉”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听仁宗问道“什么”声音中竟满是怒意。

    陈安怔得一怔,眼神便不由得朝义父瞟了过去,心中暗想吴庸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竟敢不奉旨意便查抄朝廷重臣,果然官家便震怒了不是,却见陈琳藏在袍子中的手朝他微微摆了摆,当下低下了头,只当自己是泥土木石,不敢再多吭一声。

    却听仁宗怒道“吴庸这厮狗胆包天竟敢只点了寅卯二支便同皇前去庞府那庞吉狼子野心,府中搜罗了不少高手,两军阵前刀枪无眼,万一伤着擦着些,又该当如何”

    陈安听得茫然抬头,又去看陈琳。

    他也在官家身边服侍十来年了,却从不曾知道官家竟是如此体贴内宦的,竟会担忧吴庸被“伤着擦着”

    却又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陈琳却没空给这个蠢儿子解释,一甩袖子,道“还不快去磨墨,伺候官家拟旨。”

    仁宗却抬手止住了他,自腰间摘下一块玉佩丢到陈琳怀中,道“陈伴伴,你持朕玉佩,调子丑二支,前去庞吉家中,襄助此事”

    顿了一顿,又道“命他们一切皆听,听吴庸调遣。”

    此时两人尚未相认,叶燃本人亦毫不知情,便是真要认下,还要想个理由出来同朝堂乃至天下人过了明路,因而仁宗暂时也只能将这等关怀之情先栽到吴庸头上。

    陈安对吴大人圣宠之隆,圣心之眷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陈琳却是深知其意,遂捧着玉佩深深弯腰,道“老奴以性命担保,绝不让那奸贼有机会伤到叶大人半点”

    说罢转身匆匆朝外奔去,其腿脚之灵活,速度之迅捷浑然不似一位五十来岁的内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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